第454頁

    他要成為一號的下屬，為一號披荊斬棘，成為他座下的左膀右臂。

    他本來以為這是一個很容易就能實現的夢想。

    直到卓燁為了吸引其他追兵離開，讓他們逃跑時，他看到其他孩子都沒有等卓燁的意思，爭先恐後的進了傳送通道。

    果然，這些廢物就該殺掉才對。

    是他們讓卓燁出現了弱點。

    他要先等卓燁回來，然後背著卓燁殺掉這些人。

    可卓燁沒有回來，被抓住的他成為了堡壘內最出色的孩子。

    但見過卓燁的資質和力量後，教官很難再對他滿意。

    為了爬的更好，他主動接受了殘酷的改造實驗。

    不為別的，他只有成為了首領，才能殺死這些傷害過卓燁的教官們。

    但長相上等的他卻先成了當時在任的掠奪者高層的佳肴。

    除了身體上的侮辱，他的精神也被強行灌入了無數戰爭和暴力的畫面，數以萬計的血腥資料被強行輸入腦內，痛苦之餘，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離開掠奪者這個組織了。

    他不可能再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活著了。

    要實現夢想，他只能讓卓燁回到他們之間。

    但是太難了。

    卓燁早就已經忘記他，拋棄了他。

    當看到卓燁和魏言在一起的時候，他只想要卓燁後悔和痛苦。

    「不要過來。」

    於落注視著卓燁從未變過的眼睛，能從那黑亮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狼藉的模樣。

    於落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壞人，弱者該死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他唯一後悔的，大概只有上一世沒能更快的處理掉卓家和魏言，把卓燁搶回來。

    但在卓燁面前時，他還是會在身體上做出偽裝，只不想讓卓燁發現他身體上這些永遠都洗不掉的疤痕。

    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讓他唯一的淨土看到自己如今醜陋骯髒的身體。

    「我總是會想，如果當時我能說服你不去管那些廢物，能一直生活在同樣的環境裡，我們是不是——」

    最後幾個字他沒能說出口。

    地面再一次開始震盪，他退後兩步，直接從卓燁眼前跳了下去。

    甚至最後他都能笑著道：「對了，之前是騙你的，我掉進岩漿也不會死，更不會接受任何審判，我殺人是因為廢物該死，從來不認為我在作惡。」

    「你個瘋子！」

    卓燁忙衝過去抓他，可低頭趴在地面邊緣時，卻只看到於落的身影墜入滾燙的岩漿，很快堙滅在一片火光中。

    卓燁無法相信這樣都能不死。

    「我真是不理解你。」

    他忍不住低喃。

    當時他想離開，是因為如果不離開，他遲早會對於落對手。

    他引開教官，就算自盡也不能放棄，是因為於落也在出逃的人之中。

    那個叫落的孩子一直都是他最珍貴的摯友。

    可於落好像並不是這麼認為的。

    「阿燁。」

    身後傳來一聲很輕的呼喚，緊接著周圍的觸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散。

    卓燁忙返回魏言身邊，就看魏言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意識也開始模糊。

    藥物的副作用終於全部襲來，魏言的傷口再次開始出血，疲憊和夢魘一起吞噬了他。

    魏言的意識已經有些昏沉了，他抵在卓燁肩頭，語氣有些酸楚的問他道：「你要救他嗎？」

    卓燁一怔，接著果斷的背起了魏言。

    他看了眼已經毫無人影的岩漿，道：「我救不了。」

    他救不了現在的於落，也不打算救，能救於落的只有於落自己。

    地面幾乎要完全塌陷，卓燁收回視線，現在只想帶魏言安全的離開這裡。

    但卓燁比起兩人來說傷得輕一些，也受了不少的傷。

    他躲避著周圍不斷墜落的石塊，越過岩漿，一路朝著傳送點的方向奔跑。

    察覺到魏言的身體越來越冰涼，他慌了神，整個腦海都是一片空白。

    不想讓魏言睡過去，他只能在不斷坍塌的地面間強撐著加速，一邊分神的對魏言道：「阿言，你別睡，我帶你出去。」

    「等回去以後，我們就舉辦婚禮。」

    「到時候我們邀請很多人來，大哥還說要送我們一顆星球。」

    「……阿言？」

    半天得不到回應，卓燁發現魏言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背著魏言的手都開始發抖。

    眼看著道路越來越窄，幾乎沒了下腳的地方，卓燁正想著要不要先把魏言送進傳送點內，視野中卻突然出現了一道瘦到有些畸形的身體。

    ……

    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幾乎讓靈族人死絕了。

    卓燁離開地下時，入目的是大片大片的廢墟。

    哪怕他們阻止了武器繼續破壞，但整個星球還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他背著昏睡的魏言，很輕鬆的拿到了靈族人的飛船，藉助靈族人的科技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帝國。

    同時帶回去的還有靈族的聖水和許多消除夢魘傷害的資料。

    卓清焰一看魏言的情況，立刻找來帝國最優秀的醫療機器人，並帶著自己的研究小組對魏言展開急救。

    而魏言被急救的這些天，卓燁就一直守在病房外，他暫時離開了前線，但其他人還在繼續為結束戰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