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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後來又發現對只能作為工具的機器人來說，感情太旺盛反而是缺點。

    於是在百年前，所有的新生產的機器人都會儘量減少感情的系統，只會為它們提供簡單的情緒代碼讓它們在工作中稍有人性，不會讓人類感到不舒服。

    魏言身邊的醫療機器人是他父母留給他的，也是他爺爺奶奶留給他父母的，年紀粗淺估計也有幾百歲了。

    醫療機器人此時還在嘟囔，「您才十一歲，還什麼好吃的都沒吃過，什麼好玩的都沒玩過，星系那麼大您總該去看看，為什麼卻總要這麼悲觀……」

    「04。」魏言打斷它的嘮叨，抬眼，純金色的瞳仁清晰的倒映著機器人的方臉：「人類沒法和你一樣長生不死，總會有些遺憾的。」

    他這僅剩一年的壽命，已經沒有資格再貪心了。

    聞言，04頓了下，面部雖然沒有表情，但頭卻垂了下去，連平緩的肩頭也佝僂了些許。

    魏言嘆了口氣，又安撫道：「不過，我現在還是很高興的，我馬上就能見到藏在這裡的人了。」

    說話時，他抬起手，輕輕點向自己的胸口，露出漫不經心的優雅姿態，似乎還是那個驕傲肆意的貴族少年。

    04看向魏言，見魏言的神情確實比在家裡舒展的多，心情終於好受了些，低頭推著魏言進入觀眾席位。

    04本來沒打算看什麼軍演，只是沒想到這次的戰鬥實在太精彩了，帝國一改往日軍演時婆婆媽媽的姿態，對敵人打擊的快准狠，絲毫不拖泥帶水，手起刀落的擊潰敵軍。

    讓它想起自己陪著魏言太爺爺戰鬥時的場面，頓時興趣大增。

    一旁的魏言也興致勃勃道：「看到那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了嗎，是不是特別厲害，是不是從五官到長相到每一根頭髮絲都和我相當般配？」

    04睜大眼睛看向卓燁，很快又看看自己的主人，鄭重且無語道：「您才十一歲，就是想早戀也太早了。」

    魏言聳肩，即使是病態的糟糕模樣，笑起來時依舊可見美人的雛形，「我和他同齡知道嗎？我就是為了他而生的。」

    04更加無語，指著卓燁道：「您再仔細看看，這位名叫卓燁的選手是第一次來聯邦，也是第一次出現在您面前，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魏言似乎早就料到它會這麼說，當即語重心長的拍了下它的肩膀，搖頭嘖嘖道：「你上輩子可不是這麼說的，上輩子你可一直都很照顧他，還總偷偷給他做甜點讓我送，還為了他訓斥我來著。」

    「上輩子？」

    04狐疑的望著魏言，它主人這是連腦子都壞了嗎？

    「我不可能因為外人訓斥您。」

    「看吧，你不記得了。」魏言吐了口氣，頹然卻帶著清淺笑意的眼帘微垂，遮掩了朦朧的水霧，「他也不記得了，但我還記得。」

    他記得卓燁第一次到他家時的小心翼翼，也記得卓燁第一次吃到糖時傻愣愣的掉眼淚的樣子。

    那時候的卓燁和人相處時就已經有種和年齡不符的謹慎，可誰能想到一個被機甲壓斷手指都沒掉一滴眼淚的人卻因為吃到了一顆糖而哽咽。

    04一開始只是把卓燁當成普通客人對待，後來看著卓燁慢慢長大，它漸漸開始整天整天的操心起卓燁，還從早到晚的教導他這個主人要有擔當，一定要做一個好男人保護好卓燁，恨不得把卓燁寵到天上去。

    「卓燁以前還親切的喊你04老爺爺呢。」

    魏言又想到什麼愉悅的事情，低低的笑出聲道：「你當時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人都嚇傻了，還砸碎了我的一個獎盃。」

    可惜04最後為了保護他和卓燁，被聯邦的貴族碾碎，怎麼拼也拼不好了。

    04覺得自己的主人也許真的不正常了，不知道把從哪裡看到的幻覺當成了現實，它雖然年紀大了，但絕不是什麼老爺爺！

    「我可不會讓人叫我老爺爺！」

    「你上輩子也是這麼說的。」

    「……」

    04默默收回視線，並在自己接下來要運行的程序目錄表上慎重的打了一行字：

    [回去之後要先帶主人檢查腦子]

    只是在它激動的電流亂涌的時候，抬眼卻發現聯邦竟然給卓燁的隊伍下毒！

    開玩笑，在軍演給自己的對手下毒，這丟的可不僅僅是聯邦指揮官的臉，而是所有聯邦人的臉。

    魏言原本愉悅的心情在看到聯邦使用的齷齪手段後也淡了幾分。

    「這個畫面可以播出去嗎？」04看過來，語氣里難掩憤怒。

    魏言背著光的臉幾乎隱去了他的表情，他測了下頭，淡聲道：「下毒的畫面肯定不會錄進去，之後找個替死鬼說供應的營養液有問題就行了。」

    說話時，見卓燁很快想到了應對的方式，04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又安下心繼續看。

    魏言的視線卻落在了卓燁沒什麼血色的唇和正在高速敲擊鍵盤按鈕的手上。

    他強忍了暴躁的情緒，撩起額前凌亂的金髮，蒼白且光潔的額頭下，一雙極清的金眸輕掃過戰場。

    果然，很快看到聯邦指揮官因為卓燁的反抗，而再次使用作弊手段。

    04這次氣得電音都在顫了，「利……利用直播作弊？！」

    作為一個上過戰場的老機器，它能更快的分析出一個指揮官的指揮能力有多少，而聯邦現任的攻擊隊指揮官之前的表現並不出彩，不可能在短短几小時內突然預知到帝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