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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盛卻咬牙道：「人渣又怎麼樣？就算我做錯了，燁燁也還是我弟弟！您上輩子不也傷害過燁燁嗎，現在虛偽個什麼勁兒？

    「更何況我看帝國也不比聯邦好到哪去，環境這麼噁心，你不把燁燁照顧在身邊你能放心？季燁現在在喊別人哥哥，喊別人爸爸！」

    季祖明翻書的手一頓，終於合上書道：「是啊，我也想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彌補他。」

    這次他不等季盛開口，先一步道：「但是你好好照照鏡子，你這幅醜陋的樣子配嗎？你不配，我也不配。」

    第八十三章 他後悔沒做一個好父親

    季祖明說話時，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向季盛，哪怕季盛這個親兒子傷的極重，也好像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沒什麼焦距的注視著某一點，語氣沒有半點起伏，只是在簡單的陳述事實。

    耳邊傳來時間整點的機械提示音，他微動眸子，不想再和季盛糾纏這個話題。

    拉開抽屜，取出裡面早早放置的磁碟丟給季盛，「這是最新擬訂的採購計劃，這次因為你，季家虧損嚴重，你要是還想季家在聯邦站穩腳，就去干正事。」

    季盛下意識接過磁碟，連接光腦後磁碟內的內容清晰的顯現在了他眼前。

    季祖明是經商的天才，這份方案結合了他們重生的便利，只要不出意外的實施，絕對能賺不少錢。

    再抬眼時，季祖明已經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書上。

    房間靜得令人渾身不自在，季盛握緊磁碟，語氣驚疑，「你這是什麼意思？」

    季祖明的野心和控制欲都極強，總是習慣把財產和權勢握在自己手裡，決不允許出現掌控之外的情況。

    哪怕他和季長星都是季祖明的兒子，也從未得到過季祖明的信任。

    可現在季祖明卻把這麼重要的項目交給他來做？

    「沒什麼意思。」季祖明也沒跟季盛繞圈子，「只是不想讓你有時間再去打擾季燁的生活。」

    怎麼，為了季燁，季祖明現在連權勢和財產都能放下？

    季盛這一刻先是驚訝，接著只覺得好笑。

    「你也知道你是個人渣，這時候出來做好人了？你虛偽不虛偽？」

    季盛捂著肚子笑，笑的直咳嗽，「我要沒記錯的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把燁燁當商品交易給其他貴族！也是你，不斷評估燁燁的價值，把他打造成一個完美的商品人偶，從沒有把他當成人來看！

    「現在燁燁走了，離開我們去別人家了，你卻要我別去打擾他？你個懦夫，你這時候慫了？！」

    見季祖明不說話，季盛心裡的怒火更盛，轉身就走，「季燁我是一定要帶回來的，他是我弟弟，上輩子是，這輩子也得是！」

    聽季盛還要去打擾卓燁，季祖明狠狠皺了眉，冷聲道：「你要是這麼閒，不如先把季旭找回來，季燁不在了，換季旭回來安撫你媽的情緒。」

    聽到季旭的名字時，季盛冷笑了一聲，大步出門，眼裡全是嘲諷。

    上輩子在季祖明眼裡，季旭的價值要比季燁高，特意吩咐他們要對季旭好。

    可是結果呢？

    季旭害死了季燁，又害死了季祖明，搞得整個季家家破人亡。

    那時候他才看清只有季燁是真的在為了季家人，為了他們的安全操心。

    而季旭在害死季祖明後，繼續在聯邦內部挑撥離間，多次放蟲族進入聯邦內，令本就混亂的聯邦更加墮落腐敗。

    現在季祖明竟然還想讓季旭回來？腦子壞了嗎？

    不過——

    季盛冷靜下來想了想，提前找到季旭也不是不行，把這麼一個危險份子放在自己眼前，總比在暗處給他捅刀子要好。

    他會為他的燁燁製造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再接他回家。

    房間內的季祖明看著被狠狠關上的門，眉頭始終沒能舒展。

    他想起季盛偏執的態度，煩躁的閉上眼，眼前浮現的全都是卓燁死去的畫面。

    就是那麼一張冰冷的白布，徹底隔斷了他和卓燁之間的聯繫。

    其實在卓燁來到季家時，他就清楚卓燁和他們不一樣。

    卓燁會用心和他們交流，會真心實意的把他當父親對待，而不是提款機，也不是什麼權力和財富的象徵。

    不知不覺間，厭惡卓燁的傭人們也無法再折磨卓燁，對卓燁的態度悄然改變。

    一個本就沒有任何溫情的家，因為卓燁在才有了溫度。

    卓燁剛死去時，他只是覺得有些不習慣。

    直到新的一年來臨，他習慣性的拿著準備好的紅包卻無人可送時，才清楚的意識到卓燁這個人已經消失了。

    從此不會有人為他準備新年禮物，也不會有人小心的喊他「父親」，又在拿到一份沒多少錢的紅包時露出那樣討人喜歡的笑來。

    他，季家，整個聯邦，都不配擁有卓燁那樣好的孩子。

    「你的新家人對你好嗎？」

    「身體有好點嗎？」

    「零花錢夠花嗎？」

    季祖明注視著書面的文字，出神的低喃，哪怕沒人回應也不在意。

    他只是後悔了。

    後悔沒能做一個好父親。

    ……

    卓燁此時正站在卓青臨身旁，神情緊張的拽著卓青臨的衣角，黑眸眨了又眨，仰頭道：「爸爸，結果……結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