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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55:26 作者: 晴空藍兮
    他正細細密密地噬咬著她的鎖骨,也不知聽進去沒有,只應付著嗯了聲,手掌就從衣擺下探入,牢牢握住她胸前的柔軟。

    她忍不住呻吟一聲,頸脖本能地向後仰,上半身卻迫不得已地抬起來想要迎合他。而他似乎終於滿意她的反應,湊近她耳邊低啞著聲音教訓:「專心點,不然你會後悔的。」

    他挑逗的技術實在太好,她幾乎已經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了,模模糊糊聽著他的話,根本回應不了,只能下意識地輕輕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更大的聲音。

    在他的手掌下,仿佛血液都在加速奔涌流動,而身體,就快要燃燒起來。

    她當然熟悉這種感覺,情與欲在血管里奔騰流竄,可他偏偏像是故意似的,不斷用綿密的吻來撩撥她,從胸口,到小腹,再到大腿之間,引得她一陣又一陣的顫慄。

    車庫門大開,而車廂里幽僻黑暗,鮮明的對比,居然帶來一種特殊的、隱秘的快感。

    他的唇齒還在小腹處留連,她終於受忍不住,顫著聲音要求:「快一點……」

    他似乎正吻得專注,語音模糊地反問:「快點什麼?」可尾調里,分明還有隱約的笑意。

    她幾乎就要咬牙切齒了,卻又在下一秒,所有情緒都只能化作更嬌柔的一聲呻吟,從緊閉的齒關中輕輕逸出。

    他在故意折磨她。

    或許是為了懲罰她之前的不專心,又或許僅僅只是為了捉弄。

    她最後喘息著伸出手,硬是將他從下面拽上來,閉著眼睛低聲哀求:「快進來。」

    她的臉滾燙,額前有一層薄薄的汗意,一雙手也是燙的,自他的肩頭一直滑落到背上。他在黑暗中看了看她,終於伸手架起她的一條腿,將自己埋了進去。

    ……

    每一下,都很深。

    她在他的身下,承受著緩慢而又深入的撞擊,身體裡的神經仿佛統統都鮮活起來,對他帶來的任何一份觸碰都敏感異常。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在車裡,這樣急不可耐,這樣需求無度,幾乎已經不像她自己。

    黑暗中,能感受到他的汗從身上滴下來,落在她的身體上。她睜開眼睛,看見他深黑的眼眸,就近在遲遲,裡面翻滾著毫不遮掩的欲望。

    那樣濃烈而又專注的欲望,幾乎將她盡數吞沒。

    這天夜裡,當他們回到房間之後,一起去洗澡,然後在浴缸里又做了一次。

    最後回到床上,連她都忍不住笑起來。

    「怎麼了?」他半摟住她,嘴唇仿佛無意識地反覆摩挲著她裸露在外的肩頭。

    「沒什麼,只是很久沒這樣了。」

    「不喜歡?」

    她把臉半埋進被子裡,「流氓。」

    他低低笑了聲,似乎心情十分愉悅:「是在說你自己嗎?」

    她當然記得自己在車裡是如何哀求他的,不禁微微赧然,翻過身去不肯理他。

    「承影。」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好好照顧自己。」

    她忽然有種說不清的感覺,片刻之後轉過身,重新與他面對面,「你要去多久?」

    「不一定。」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家裡這邊我都安排好了,你還和平時一樣,正常生活就行了。」

    「那你呢?去了那邊,會有危險嗎?」

    這幾乎是她第一次,主動關心他的安危。從前,是她沒意識到,而後來,則是她刻意不去關心。

    兩人現在的姿勢讓她沒辦法看到他的表情,隔了一會兒,只聽見他的聲音在頭頂上方說:「不會的,放心。」

    第二天下午,沈池就出國了。

    這次他像是走得很急,但又顯然是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家裡的保全工作被安排得井井有條。

    沈池這一次離開,似乎並沒有帶走多少人,至少留下來的都是些平時承影熟悉的面孔。

    別墅的周圍有不少附屬小樓,平時都是給保鏢們住的,如今甚至有兩個保鏢臨時搬到別墅里來,大約就只是為了在這段時間裡能夠更周密地保護承影的安全。

    而事實上,自從何俊生從雲海徹底消失之後,也再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上班依舊照常,只是最近承影沒在門診輪班,上午卻突然接到一樓打來的電話。

    內科與門診在同一棟大樓里,她抽了個空,乘電梯下樓,門診的同事笑咪咪地將快遞包裹遞給她:「喏!你地址填錯了,結果快遞小哥送到我這兒來了」。

    「網上寫的收貨地址還是前陣子我在門診上班的時候填的,後來居然忘了改。」承影笑笑:「多謝啦。」

    「口頭謝謝可不行,要請客。」

    「沒問題。」

    「買的什麼好東西?」 同事藉機敲詐成功,感興趣地問。

    「書。」她將包裹拿在手裡揚了揚,「幾本暢銷小說,網上評價挺不錯的,等我看完再借你看。」

    夏秋季節交替,正是流感和腸胃疾病的多發時期,醫院門診幾乎每天都人滿為患。她不好耽誤病人看診時間,於是匆匆忙忙講了幾句便告辭出來。

    穿過擁擠的取藥大廳,才是電梯口。

    她是臨時起意的,打算乘手扶電梯先去二樓,因為網購的幾本書里有一本是替二樓放she科的同事買的。那位女同事和她同期進醫院工作,甚至在最初的實習期里,倆人曾合租了一套房子,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同居蜜友。

    後來,直到她搬去沈池的住處,二人才不得不拆夥。

    承影為了節省時間,便一邊走一邊拆下外包裝。

    四五本書,雖然不算太沉,可包得頗為嚴實,她埋頭拆得很仔細,直到險些撞到別人身上。

    其實還隔了十來公分的距離,對方伸出手將她很輕地扶了扶,阻擋了她的腳步,然後便鬆開手。

    她這時才驚覺著抬起頭,卻不禁怔了怔:「……大哥。」

    她從小到大一貫隨著林連城叫,縱然早就和林連城分了手,但一時之間還是沒能改過口來。

    而此時,林連江也正微微低下視線看她:「嗯,好多年沒見了。」

    他今天沒穿正裝,而是難得的換了副休閒打扮,身邊也沒有秘書或其他人跟著,整個人顯得隨和了許多。

    可在承影的記憶里,他一向都是十分嚴肅的,而且不易靠近。因為他比連城大八九歲,又一直在仕途上走得順風順水,出入總是前呼後擁氣場十足,和那個整天沒正經、愛拉著她吃大排檔看露天電影的連城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裡的人。

    她和林連城談戀愛的時候,他恰好調到西北某省任職,就連過年都沒空回家。

    大年三十晚上,她被林連城邀請到家裡過年。其實她和連城算是青梅竹馬,而父親晏剛和林父則是當兵時的戰友。那麼多年,除去寄住在台北的那段時間之外,但凡父親因為執行特殊任務不在身邊,都是林家出面對她進行照顧。

    除夕夜,林連江打電話回來,和每個人都說了幾句,到最後,她也被叫去聽電話。

    他大概是知道了她與連城戀愛的事,互相道完新年好之後,便淺淡地提起來:「連城晚熟,又被爺爺寵壞了,在性格上還像個小孩子,你以後可不能慣著他。如果將來他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你可以隨時告訴我,我會修理他。」

    她連忙答應:「謝謝大哥,你的話我會牢牢記住的。」故意說得很大聲,是因為連城就在旁邊玩電腦,時不時還偷瞄一下她的表情,似乎正在猜測她和林連江之間的對話。

    可是後來他們分手,反倒是連城更加捨不得。

    那樣一個大男人,平時好像玩世不恭,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可是當時卻只會用力死死地抱住她的腰,「……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仿佛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滴在她的手臂上,帶著會灼人的刺痛。

    那是頭一回,有男人在她面前哭。

    那也是頭一回,她看見林連城居然也會流淚。

    她狠著心,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轉過身看著他:「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就要承擔後果。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從沒想過會被我知道麼?」

    「也只有那一次。那次我喝多了,最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是我沒辦法原諒你。」她說:「愛情需要忠誠,你卻沒有做到這一點。也許在你的觀念里,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做錯了事就可以重新來過,但是我不行。你和別人在一起過,一次或者十次,在我看來沒有太大的區別。」

    ……

    他在她的聲音中一點點絕望下來。

    最後她終於說:「我們分手吧,十幾年的感情,或許做回朋友更加合適。」

    大約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就再也沒機會見到林連江了。

    直到前些天,他才突然再次出現,卻是以病人家屬的身份,還親自從外地帶來了幾個專家,負責給爺爺會診。

    「那天在病房裡看到你給爺爺蓋被子。」林連江說:「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

    他們原本站在人來人往的電梯口,林連江將她往旁邊讓了讓,避開一個推著輪椅經過的家屬,「要不要跟我上去看爺爺?他很想你。」

    「我聽說,爺爺他……」承影有些猶豫,因為留意過病歷,知道年近百歲的老人家已經罹患腦退化症許多年了,「他還記得我嗎?」

    「記得,但他不記得你已經和連城分手了。」林連江的表情很淡,顯然她和連城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最後一起進電梯的時候,他又說:「如果讓他老人家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果然,不出林連江所料,當承影走進病房的時候,老爺子已經醒了,特護正在給他餵蘋果泥,像哄小孩一般哄著他一口一口慢慢吃下去。

    可是看上去,老爺子並不怎麼合作,實在難哄得很。承影一出現,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衝著她抬抬手:「丫頭,你終於來看我了。」

    承影鼻子微微一酸,叫了句:「爺爺。」一邊快步走到近前,握住那隻蒼老枯瘦的手。

    當年整個林家,除去林連城之外,就屬林老爺子待她最親。有時候,就連林連城的那幾個堂兄弟姐妹都會忍不住假裝抱怨說:小影,爺爺可真疼你啊,對你比對我們這些親孫子孫女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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