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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53:21 作者： 墨麒麟
賀雲峰以為是敖洋來了，乾脆把頭側到另一邊，沒有看向岸邊的人，可是賀東卻看向了那手拿電筒的人。
「大哥……」賀東的聲音清晰的賀雲峰的耳邊響起。
幾乎是立刻。
賀雲峰迴過頭看向岸邊的人，適應的黑暗的雙眼可以依稀看到那熟悉的身型輪廓，也可能隱約的看清楚弘夜的容貌。
只是……
弘夜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他打量了兩人一陣之後，目光直直的落在賀雲峰的身上，他沒有出聲詢問什麼……
但是。
他的眼神卻是分明是質問賀雲峰……
賀雲峰也明顯的察覺到氣氛不對，他剛想說話，就看到賀東盯著他，那眼神也是詢問賀雲峰到底怎麼回事……
「你怎麼來了？」賀雲峰感覺到意外，他不知為何弘夜會出現在這裡，他也根本就解釋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被弘夜看到了……
他不想，可是這也是不可避免的……
弘夜沉默了一會兒，賀雲峰清楚地看到弘夜眼底閃過幾分不滿，但是弘夜卻沒有發脾氣，只是平穩的回答了他：「敖洋告訴我，你在這裡，我就過來了。」
只是。
弘夜那異常平穩的聲音里似乎隱含著幾分不舒服，他聽到弘夜緩慢地退了兩步，然手把電筒放在了地上……
「不過，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黑暗中看不清楚弘夜的表情，只是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單薄，「這裡路很黑，電筒留給你們。」
賀東也不說話。
只是。
安靜的盯著賀雲峰……
然後。
賀雲峰卻一直盯著弘夜，他眼眸子透著幾分複雜的神情，但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要說些什麼，因為弘夜都看到了。
「打擾了。」弘夜平靜的說完之後就離開了，賀雲峰剛想開口叫住弘夜，可是賀東卻阻止了他，直接堵上了他的雙唇。
強迫他做了「選擇」。
賀雲峰洗完了之後，賀東才把他抱上岸，替他擦乾淨了身體，替他穿上了衣服，船上的底褲及毛茸茸的腿套。
賀東發現賀雲峰一直沉默，他把賀雲峰打橫了抱起，然後讓賀雲峰把電筒給拿著照路：「雲爺，你拿好，別丟了。」
賀東提醒他……
賀雲峰緩慢的點頭示意：「拿穩了。」他嘴裡叼著煙，嘴裡淺淺的呼出淡淡的煙霧。
走了一段路之後。
賀東發現賀雲峰的目光一直盯著別處，似乎在想事情：「雲爺，跟我在一起，你不高興？」他平靜的詢問他。
賀雲峰迴身，不著痕跡地掩去眼底的思緒：「我跟兒子在一起都高興。」她緩慢地抬眼看向賀東，看到賀東正垂眼看他……
賀東那眸子了很平靜，賀雲峰有時候連自己都不清楚，賀東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是喜歡，還是喜歡跟他做那種事……
又或者是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他對這十幾年的不滿於泄憤……
他們的關係很複雜。
看似很近。
卻很遠……
賀雲峰心裡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掌控的，就好像當初賀東離開他，選擇阿林一樣，敖洋說的一點都沒錯……
因為不是什麼事他都能掌控的，他又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感情的事就更難說了。
他可以用個種手段逼迫誰和他在一起，但是彼此的心都不在一起，那在一起也沒有意義，就算他和讓兒子都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兒子的心都不在這個家裡，那維持這樣的假象，又有什麼意思，他也早該明白了這一點。
十幾年的空白期與幾年的相處，這幾年實在是太少了，也太禁不起考驗了。
然而。
賀雲峰對自己未來早已有了理想的規劃……
只是。
他現在會珍惜和兒子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
賀東吻他的時候，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拒絕，就算敖洋那麼對他，他也不會有所怨言，只要別要傷害他的兒子……
就可以了……
自從弘夜來了這裡之後，這裡就熱鬧了許多，賀雲峰知道賀東把這裡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弘夜，只是弘夜聽完之後也不做評價。
敖洋反正就是賴在這裡不走，平時除了嘲諷賀雲峰之後，幾乎是不會和賀雲峰說話，賀雲峰也全都當他在放屁。
他知道敖洋需要發泄情緒，所以他也不會指責敖洋，賀雲峰沒事的時候就把敖洋錢夾里的那張照片拿出來看看。
這個孩子多可愛，跟敖洋小時候一樣……
他答應了這段時間要陪賀東，所以他大部分時間是和賀東在一起，可是弘夜來了這裡平時也不出去，他抽空也會陪陪弘夜。
只是。
弘夜的話比以前少了一些，因為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弘夜說，他只管聽而已，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可是。
現在弘夜跟坐在一起都是賀雲峰說話，賀雲峰不來也不太喜歡主動跟他說話，所以也沒什麼話題可說的……
「你累了就上去睡吧，我在下面替你看著。」只不過弘夜還是很關心他就是了，只是現在的關心和以前的關心不太一樣了。
「我不累。」賀雲峰想多著和弘夜待會兒，他就靠在沙發上抽菸，懶聲的表示，「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吧。」
賀雲峰這麼說，其實是想看看，弘夜到底是不是已經開始討厭他了，如果弘夜不跟他待在一起的話，就一定會走……
可是。
弘夜站起身，準備走了……
賀雲峰懶懶的出聲，他挽留弘夜：「賀東還沒有回來，我一個人挺無聊的。」他似要求，又似命令，那沉穩的目光落在弘夜的背上。
「那我讓敖洋下來陪你，他應該還沒有睡。」弘夜說著就準備上樓了。
可是……
賀雲峰卻伸手輕輕的推了一下茶几上的水杯，那杯子順著茶几邊緣滑落在了地上，拿杯子破碎的聲音響徹了客廳。
弘夜也沒有回頭：「賀東每天差不多都是這個時間回來。」他的意思是，賀東回來了，那他任務就完成了。
「……」
「賀東會陪你的。」弘夜說完了之後，見賀雲峰不說話，他一邊上樓，一邊淡淡的表示，「我在這裡不太方便。」
他說的自然。
話剛說完，弘夜人都已經上樓了。
賀雲峰坐在客廳里聽著外面三個屬下說話的聲音，他腦袋裡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一床毯子蓋在他身上。
他抬起眼就看到弘夜拿著掃帚把那些破碎的剝離給掃走了，然後又在廚房去忙碌一陣，才端了一碗熱騰騰的東西過來。
那給賀雲峰喝……
弘夜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他喝完。
「你煮的？」賀雲峰問他，看到弘夜點頭，他又補充了一句：「味道好。」這湯好鮮。
賀雲峰吃了快半個月的外賣了，好久沒吃兒子煮的東西了，他的眼眶有些熱熱的，他喝完了湯之後，把碗遞給了弘夜。
弘夜接過碗就去洗碗了。
賀雲峰快睡著的時候，他才走過來把賀雲峰抱上了樓，賀雲峰剛被放在床上就醒來了，他只是看著弘夜……
沒說什麼。
弘夜也坐在床邊看著他，只是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很久，賀雲峰才先開口打破沉默：「你最近都不忙，不用去工作？」
「工作都推了。」弘夜拉了拉被子，替他壓緊了被褥。
兩人聊了一會兒賀雲峰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賀雲峰就看到弘夜在外面修理壞掉的水管，沒修多久就修好了。
而且。
熱水都可以用了……
弘夜修完了水管之後，跟賀雲峰說：「這樣就方便了，你也不用走那麼遠去洗澡了。」就在房間裡就可以洗了。
賀雲峰摸了摸他的手：「你的手好涼。」
「沒關係。」弘夜喝了喝手，他把外套脫下來裹在賀雲峰的伸手，「我一會就好了，你先回去吧。」外面在下大雨。
海面上都結了薄冰，不過不影響行船……
弘夜穿得很少。
賀雲峰把衣服脫了還給他：「你穿著，把我的也穿著。」他把身上的皮糙脫給了弘夜，然後自己穿著薄薄的衣服回了屋子。
這兩天。
賀東天天還是出去找找貨，只不過弘夜就去山上砍樹，沒事就在外面敲敲打打打裝訂那些木材，他也不知道弘夜在做什麼東西。
每次問弘夜：「你做的什麼？」
「沒什麼，沒事做，打發時間。」每次弘夜都這樣回答他，可惜弘夜的做得零零散散的，賀雲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發現賀東每次回來都要盯著弘夜看東西看很久，然後什麼也不說就回了屋陪賀雲峰，每天賀東沒有回來的時候，賀雲峰也會在外面的雪地里站著陪弘夜幾個小時，弘夜在這裡不是修東西，就是做這個木頭的東西。
弘夜有時候會讓賀雲峰那三個屬下去幫忙砍樹下來，還拿了一張圖紙給賀雲峰那三個屬下，讓他們出去買些東西。
然而敖洋每天在這裡都是中午才起床，起床之後和賀雲峰同桌吃完飯，他拿了一個鐵鍬在外面的雪地了開始鏟雪。
賀雲峰發現他那個坑越挖越深，越挖越大，他也不知道敖洋要做什麼，他也不問敖洋，敖洋挖了幾天之後那個坑已經很大了。
沒過兩天。
就出事了。
都快十二點弘夜還沒回來，而且賀東也不見，賀雲峰裹著厚厚的皮糙出去找兒子，他剛出門看到敖洋拿著鏟子在活埋他那三個屬下。
賀雲峰的三個屬下被敖洋用繩子捆綁著，嘴巴也塞滿了布，被敖洋打的鼻青臉腫的暈倒在大坑裡面，他看到敖洋在用鏟子在裡面埋土。
「敢劫我的貨，純粹在找死。」敖洋罵罵咧咧的埋完了那幾個人，就把鏟子給扔了，那用腳踩平了那一塊地方。
賀雲峰撿起地上的鏟子，拉開了敖洋，把土重新挖開了……
可是。
敖洋卻突然抱住他，把他抱遠了一點：「怎麼，想救人啊，有我在這裡，你怎麼救啊？」他從身後抱著賀雲峰，貼在賀雲峰的耳邊笑得很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