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2023-09-28 00:49:05 作者: 莫里
吳大爺對聰明的陳教授深表讚賞,而且興奮之下拉過來陳教授的腦袋在他臉上重重的「啵」了一下,然後就興高采烈的直奔點唱機點起了歌。
陳教授揉著腮幫子愣愣的看著吳大爺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來。旁邊的那屋隱約能聽見有人在那聲嘶力竭的吼:「----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也許有天會情不自禁~……」
等到吳大爺點好歌準備開場了,一回頭,陳教授還在那摸著臉頰犯傻呢。吳大爺特不解:「你幹嘛呢?」
陳教授特委屈的看他一眼:「你占我便宜。」
吳大爺這才想起來剛才好像是親了陳教授的右臉一下,他動作嫻熟的翻了個白眼,走到了陳教授跟前,指著自己的右臉說道:「喏,我的便宜也給你占。」
陳教授呵呵一樂,假兮兮的對著吳大爺的臉挑三揀四了一番,這才再吳大爺的腮幫子上啃了一口。可惜吳大爺十分不修邊幅,所以陳教授這一口啃到了硬硬的鬍渣。
*
上半場由吳大爺一展歌喉,從《青藏高原》一直唱道《甜蜜蜜》,又從《說愛你》唱道《稻香》,最後以抒情的《你是我的幸福嗎》結束了他的個人演唱。
下半場由陳教授獨領風騷,先是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後來開始《國際歌》,間或《綠袖子》《雨中漫步》,唯一的一首快歌選的是《DO RE MI》。
咱不能說陳教授脫離了時代,總唱些外國老歌,實在是吳大爺太過風流,不管是新的舊的全都收歸麾下,實在是出彩。
倆人一直聲嘶力竭的唱到下午五點多種,終於是唱到聲音發顫說不出話來,這才付了錢慢慢悠悠的回了住處。
吳大爺恢復的快,在回去的路上,頂著風高唱《好漢歌》,就算陳教授一直勸他:「小心喝風!小心著涼!」他也不聽。
*
11 想念只讓自己苦了自己啊~
----有力的實事又一次證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就算吳大爺本人也是個「老人」。
唱完歌的第二天開始,吳大爺就開始覺得不舒服,喉嚨痒痒的,吞咽東西的時候整個嗓子都疼的像要著火一樣。他當時沒怎麼注意,以為只是唱歌唱得過頭了,傷了嗓子,養兩天就沒事了,可是沒撐過第三天,難受的已經是說話都困難了。
吳大爺本來不想麻煩陳教授的,可是架不住呂衛國告訴單一、單一又通知了陳教授……總之人嘴傳播永遠是最快捷方便的傳播方式。
陳教授得了消息,心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看著吳大爺比劃半天,終於明白吳大爺哪裡出了問題----扁道體發炎,八成還是那種嚴重的。
吳大爺說話不清楚,但是還是一個勁的搖頭,模糊不清的表達出肯定不是扁道體的問題。
陳教授不理他,掰開他的嘴就往裡看,踅摸著怎麼著肯定也能看到腫成兩個旺仔小饅頭大小的扁道體,可是找了半天,愣是沒看見扁道體在那兒。*。*但是即使找不到扁道體也不影響陳教授的判斷,總之這病已經嚴重到要去醫院了。陳教授急急忙忙的拉著吳大爺又去了醫院。
----得,闊別幾天,他吳漢三又得去醫院受罪了。
(PS:這句話的笑點在「吳漢三」上……在大陸的北方地區,有個眾所周知的文學形象叫「胡漢三」,是「漢jian」的經典形象。「漢jian」指的是在抗日戰爭時期,通敵賣國的人。這個反派的一句經典台詞就是:「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總之語氣特猖狂特囂張到想讓人抽打的地步*。*現在用這句話就是為了搞笑……棄婦考完試後恢復更新時不也說「我棄婦A又回來了!」之類的麼)*
醫生讓吳大爺張嘴,拿著手電筒往裡照照,又拿了聽診器聽了聽肺部。然後慢條斯理放下聽診器,一邊開著藥單一邊說::「上呼吸道感染挺嚴重的了,嗓子也有點腫,好好養養嗓子,多吃點潤喉利痰的……」
陳教授臉上掛不住了:「那個,醫生,他的扁道體沒有發炎嗎?真的沒有發炎嗎?」這實在是太丟臉了,最有可能的病居然沒有得,反倒是什麼----上呼吸道感染?
那醫生筆一頓,抬起頭奇怪的看了眼陳教授:「扁道體?哪裡來的扁道體?這位老患者應該是在年輕的時候就把扁道體摘除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讓病毒進入呼吸道啊……還什麼扁道體發炎?沒有扁道體怎麼發炎啊?」
吳大爺也在旁邊點頭----他年輕的時候扁道體總是發炎,所以做了手術給摘了,那摘下來的扁道體他直接就給埋他們家花盆裡了,當養料還算不錯。
陳教授弄了個大紅臉,終於是不說話去一旁呆著去了。
*
因為上呼吸道感染有些嚴重,所以醫生就給開了三天的吊瓶,一天三瓶的打著。
聽到「打點滴」三個字,陳教授蒙了一下。
實際上這也是文化不同----打吊瓶,就是所謂的靜脈輸液,英語叫intravenous transfusion,在外國或是港澳台地區,只有病情嚴重到需要住院或手術過後的人才需要打點滴,而且那點滴主要是吊鹽水或葡萄糖水,只是一種調養方法,不像是中國大陸直接當作一種醫治手段。
所以在陳教授得知要打吊瓶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沒救了」。但當他一細想,不就是一個上呼吸道感染嗎,有可能沒救嗎?而且吳大爺和那醫生都是一臉閒適的樣子,看不出來很嚴重啊?
等到後來吳大爺給他解釋打吊瓶只是讓他的病儘快好下來的方法,陳教授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白擔心了。
----為了懲罰陳教授那個胡思亂想的腦袋,吳大爺決定自己的醫藥費由陳教授負責^_^。
*
吳大爺示意小護士打左手,那小護士是剛畢業的,沒什麼經驗,她捧起吳大爺的手找了半天愣是沒有找到血管。
吳大爺的手不像一般的老年人那樣,筋骨以及血管都很突出,而是肉乎乎的就是皮肉有些鬆散。小護士扎在左手的一針沒弄好,愣是給扎出血來了,她嚇得趕忙退針,結果血流的更多,吳大爺還沒有說什麼,陳教授倒是心疼的幫他摁著傷口。
第二針換扎右手,這回倒是沒弄壞,陳教授盯著小護士把那針扎到靜脈里,生怕再給吳大爺弄出血來。上好吊瓶,小護士囑咐了兩句離開了,陳教授就和吳大爺聊起了天。
開的三瓶吊瓶中,一瓶小的,兩瓶大的,尤其是第二瓶大的還是中藥。吳大爺年歲大,打吊瓶的速度更是要比一般的年輕人慢上不少,否則會使心律過快。
第一瓶小的還沒有什麼事,等到換成第一瓶大吊瓶的時候,吳大爺微微皺起了眉頭。
陳教授趕忙問他怎麼了,吳大爺告訴他這瓶好像有些涼,整個右胳臂裡面都是涼颼颼的。
陳教授心疼不已,吳大爺看他一副擔心的樣子,哈哈笑了起來:「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有些涼罷了,想我年輕的時候,大冬天的時候可都光著膀子……」
----那是在被窩裡光著膀子睡覺。
*
過了一會兒,吳大爺的胳臂是越來越疼、整支手臂都冰涼的不像樣子,打著吊瓶的右手連彎曲手指都做不到。陳教授伸手一探,只覺得吳大爺的右手像是沒了溫度一般,摸起來冰冷僵硬,和柔軟溫熱的左手相比完全是兩個極端。
陳教授嚇壞了,趕忙叫來護士過來看,護士小姐摸摸吳大爺的手也是嚇得夠嗆:按理說,打中藥吊瓶是容易讓手變涼、也容易刺激到血管使之疼痛,可是像吳大爺這樣的卻實在有些過了……護士小姐花容失色的叫來了醫生,惟恐吳大爺有什麼問題。
醫生來後一探吳大爺的手,趕忙先把中藥吊瓶給停了下來,問他:「大爺,您是不是年輕的時候胳臂被嚴重的凍傷過?或者長時間處於低溫的環境,得了風寒之類的毛病?」
吳大爺用沒事兒的左手撓了撓頭:「哈……那啥,我年輕的時候在滿洲里當過兩年兵。」
他見著醫生一臉嚴肅的樣子,又小心翼翼的補充到:「……還是執勤兵。」
那醫生臉色一下就黑的不行,他趕忙讓一旁的小護士撤了吳大爺的吊瓶,又給吳大爺換開了內服的藥,讓吳大爺回家好好休息去,最後還跟吳大爺說:「我們醫院那邊有針灸門診,您要是胳臂疼了的話針灸一下還是很管用的。----您這樣的身體可別打中藥的吊瓶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啊。」
陳教授被醫生的一席話弄的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但是他見著吳大爺一副自知理虧的樣子又不敢問「在滿洲里當過兩年兵又怎麼了」,怕吳大爺惱羞成怒之下再笑他沒文化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