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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59:11 作者: 南斗崑崙
    巴塞爾覺得墨諾提俄斯的偏見很重,作為前輩,他提醒道:「但他的身上,沒有怨力,不是嗎?雖然亡靈波動代表著他修習的術法是邪術,可我還是不確定。況且,他是一位東方人,我聽說過華夏的規矩很嚴,如果其中出了這種人物,沒理由不派人清理掉。」

    東方人?

    墨諾提俄斯現在對這三個字反應很強烈。

    在海姆冥界和無妄國合併的時候,他自忖擁有泰坦之力,放話要和那位叫秦昆的道士單挑,結果被對方一拳打暈過去。那件事讓他產生了極大的陰影。

    作為一個以力量著稱的狂暴泰坦,在秦昆之前,他可從沒領略過那種統治級的力量。

    墨諾提俄斯咽了咽口水,收起輕慢,安靜地觀看起來。

    實力越強,打鬥的時間其實越短。

    高手過招,都是在極短的時間打出成噸傷害的人。

    那尊牛魔氣息雖強,可感覺太弱了,而且竟然一直被打,墨諾提俄斯發現他並不還手,身體被戳的稀爛,除了大叫,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弱爆了啊。

    沒一會,墨諾提俄斯就嘆息道:「巴塞爾大人,這種戰鬥還是不用看了吧。一會那隻白骨觸手怪過來,我們兩個可能擋不住。」

    「沒事,星月護法會來的,燈神也在趕往這裡。我聽說,幽靈議會的獵魔君王也要來了,是嗎?」

    「嗯,范·海辛不會錯過這次歷練的機會。只是估計趕不上。」

    ……

    有闖入的觀眾,秦昆天眼只是掃了一下,便不再留意。

    此刻,自己千瘡百孔,渾身的戾氣和瀕死的感覺終於被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壓了下去,整個身體只剩下爛肉和碎骨了。

    荊棘人的本體,朝著秦昆大吼:「記住,我叫法尤坦!!!」

    一根硬如鋼鐵的骨刺,從後腦插了進去,貫穿腦域。

    戰鬥結束了。

    荊棘人喘著粗氣,心態從驚駭、恐懼、憤怒、瘋狂變成了喜不自勝。

    哈,哈哈哈哈……六鬼臨身又如何!!!

    還不是一隻承載不了痛楚,強行送死的瘋子!!!

    「我,就是地魔法尤坦!!!」

    白骨觸手隨風搖曳,他站在獅身人面像頂上,身體威武,氣勢雄渾,宣示著自己才是這次戰鬥的勝者。

    蜃界並未破裂。

    大地的河水也一直蔓延。

    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悶哼,打斷了法尤坦的妄想。

    「知道了,一句話不用重複那麼多遍。」

    渾身白骨觸手僵停,荊棘人不可思議地看向旁邊。

    一尊牛魔,正在掏著耳朵,牛眼中混亂的神色悉數消失,眼底清明,帶著從容,看向他時,也帶著戲謔。

    荊棘人視線一轉,發現自己那根穿透牛魔的骨刺上,原先牛魔被刺起的屍體,成了一個稻草人,他的表情剎那凝固,渾身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你……你怎麼會……怎麼會沒死呢?」

    秦昆甩了甩腦袋,果然,這種被虐的方法很奏效啊!

    在茅山丹會結束後,秦昆就聽幾位前輩討論過,自己的心魔,可以藉由別人來鎮壓,之後,妙善和尚也經常拿自己來為其鎮壓心魔。

    秦昆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但也默默記住這個套路。這次六鬼臨身,面臨的精神考驗遠比自己想像的嚴重。

    他以為現在駕馭五鬼輕輕鬆鬆,六鬼應該也沒太大的問題,可是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陽氣並未暴增多少,精神強度也並未提高多少。整個人的基礎實力沒有太大的漲幅,但是還得壓縮之前五種瀕死、絕望、負面的痛楚,騰出一個位置給第六隻鬼。

    這是他沒想到的。

    將先前的負能量壓縮、又注入一股負能量,這種感覺無比酸爽,差點就沒撐住。

    好在自己知道一些方法,而且有剝皮的人皮替身在。

    現在的秦昆,雖然仍舊很難受,但比剛剛臨身時減輕了太多,他摸了摸荊棘人的腦袋:「法尤坦,我如果饒你一命,你該怎麼謝我?」

    驚魂未定的法尤坦,聽到秦昆的話,覺得難以置信。他苦著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秦昆,而且一直沒弄明白,為什麼自己剛剛那麼虐對方,對方竟然還能一笑了之???

    「我我、我……我將記住你的恩情!」

    「十死城裡,可沒什麼恩情可言。一條命,等於十滴冥河水,也不是小數目。」

    法尤坦又緊張起來,鮮嫩的本體帶著愁容:「我、我可以去艮山獄居住。如何?你這麼強大,我願意當你的夥伴,我可以從巽風獄搬過來。同時,只有你有需要,可以聽從你的指示。」

    法尤坦實在想不出什麼條件了,秦昆呵呵一笑:「之前的人命怎麼算?」

    法尤坦疑惑:「那群螻蟻?崑崙魔,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那群螻蟻一點養料都沒有,我根本看不上。那都是提克隨口一句話咒死的。」

    秦昆點點頭:「嗯,那今天的事,先到這裡。你跟過來吧。」

    整個牛魔,從獅身人面像上跳了下去,落地時已經恢復原樣,荊棘人看到秦昆說到做到,也撤去鬼上身的狀態,順著石像爬了下來,鑽進土裡。

    蜃界破碎,剛剛被大浪打濕的沙子重新乾燥。

    周圍熱浪撲面,星空重新懸掛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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