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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7:24 作者: 五軍
羅博進組多天,想孩子想地不行,連連「哎」了兩聲,結果衣服,又小心地從中間抽出了那張紙。
陳彩跟著看了眼,上面是小姑娘畫的一家三口,手拉手站在中間,後面是個小房子,前面一從柵欄,裡面圈著幾朵小花,還有條魚躺地上。
他看著這圖沒什麼新意,誰知道羅博卻按了下眼角,笑著跟陳彩解釋道:「我姑娘從小就喜歡花花草草,她這是畫自己喜歡的小院子呢。我本來想在窗戶底下給他弄塊地養花,結果樓下的不願意,後來放上花盆也被人偷了。」
陳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都不是問題,以後慢慢攢,總能買上的。倒是你……」他說完一頓,從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問道,「這次是怎麼回事?」
羅博道:「一開始只是普通感冒,都快好了,後來淋了場雨就厲害了。」之前的地方在深山老林,連個藥店都沒有,多虧羅博身體底子好,自己也帶了點藥,一有空就跑步出汗,這才硬撐著沒出事。現在看著雖然還是咳嗽犯困,但其實已經好差不多了。
陳彩心裡有了數,問他:「明天沒有通告是嗎?」
羅博搖頭。
陳彩道:「我帶了藥過來,你先吃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帶你出去走走。」
羅博看他雖然年輕,但是辦事老道又有主見,漸漸也踏實下來,像是來了個主心骨。陳彩給他燒了水,放好藥片,羅博吃上沒多會兒便睡了過去。倒是陳彩奔波一天,一直沒有吃上東西,還壓了一肚子氣。
雖然嘴上硬剛,讓劇組賠錢,但是如果有其他餘地,他還是希望羅博能繼續拍戲。要不然這樣幾次三番的打擊,羅博一直露不了頭,時候一長人也廢了。他心裡琢磨著明天再怎麼繼續,從包里撿了兩個小麵包,輕手輕腳地在走廊上慢吞吞地撕開吃著。
許煥剛剛去了導演那邊一趟,聽後者說戲,順道被問了一圈關於羅博和陳彩的事情。他心裡詫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一直很注意跟羅博劃分界限,按說不應該被人問起這些,等到後來,才知道是陳彩來了。
許煥知道陳彩這人十分護短,所以導演說後者要求劇組賠錢時,他一點兒都不驚訝。畢竟當年他剛開始跑組的時候,陳彩曾因為面試的副導演動手動腳,當場把人的鋼筆給掰斷過。
那時候他心裡感動的同時就有些害怕,覺得這人有點像《愛寵大機密》里的那隻小白兔,外表軟萌,內心狂野,智商高還是個暴力狂。許煥早就想過分手,他覺得陳彩配不上自己。可是現在混了幾年,回頭再看,又忍不住念及陳彩的好。
起碼作為藝人來講,能有陳彩這種時刻頂在前面的經紀人,真的挺幸福的。
他忍不住屢屢走神,導演看他不在狀態,也心緒不佳,乾脆也讓他早點回來了。
誰想這會兒一下樓梯,就看到走廊盡頭站著那個人。
許煥覺得他似乎高了一點,也瘦了一點,以前看著總像是個才入學的大學生,有種未經世事地單純。這會兒再看,卻沒了那種青澀感,看起來很冷,舉手投足間都是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他忍不住朝那邊走了兩步,想要看清楚一些,誰想剛一抬腿,就聽陳彩淡淡道:「許先生還是止步吧。」
許煥微微一怔,隨後才回過神,輕輕嗤笑一聲。
他不往前,陳彩也不抬頭,繼續慢條斯理地撕開另一個小麵包的袋子,自顧自吃著。
最後還是許煥忍不住,在幾步之外問:「你要讓劇組賠違約金?」
陳彩沒答話。
許煥嘖道:「看得出來,你前金主對你夠有意思啊,這種事都不需要跟公司溝通一下?你就不怕自己也被炒魷魚?」
陳彩這才抬頭看過去,那表情像是聽了個笑話。
「溝通不溝通另說,」他忍不住嘲笑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被炒魷魚?」
許煥道:「一邊是導演和製片人,另一邊是羅博,這劇又是公司投資的,你覺得事情會怎麼樣?」他說完一頓,搖頭道,「我知道你前金主是老總,但是別忘了,公司不只有他自己,其他各股東各部門,方方面面,局勢錯綜複雜,這種事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別人怎麼辦你們怎麼辦,死咬著違約金硬剛,你身後壓根兒就沒人。」
陳彩微微挑眉,心裡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仍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輕輕搖了搖頭。
許煥驚訝:「怎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陳彩道:「不,你說的對,跟公司的管理層比,我現在不過是個小嘍囉。這事如果公司不挺我,我會很難收場。但是……」他說到這輕輕嘆一口氣,看著許煥道,「公司不可能不挺我的。倒是你,這副自鳴得意的神情很可笑。」
「我自鳴得意?」許煥輕輕呵了一聲。
「你何止自鳴得意,你還小肚雞腸,」陳彩看過去,搖頭道,「羅博跟你同一公司,算起來你倆甚至是同個學校的師兄弟。可是自從分到同一劇組後,你卻巴不得離他遠點。為什麼?因為你害怕,你怕他比你優秀,也怕他萬一有什麼問題,你受到牽連。」
陳彩來之前就聽楊雪說過。劇組對許煥和羅博挺好,過來一看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稍微一琢磨,也知道這裡面肯定有許煥的問題。這人表現的不待見羅博,甚至排斥,其他人見風使舵,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等到楊雪一問,他這邊隨口糊弄,最後出事也全在羅博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