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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8:52:08 作者: 終晚夏
    孤兒院不會給姜恩眠買新衣服,院長讓和他身型相仿的三個孩子,每人拿出身衣服送給他。

    這裡的孩子疏於管教,也沒人教他們素質和禮貌,他們窩囊邋遢、自私刻薄,他們給姜恩眠的衣服破舊不堪、臭氣熏天,連洗都沒洗過。

    院長很兇,老師又不管不問,姜恩眠年齡小又寄人籬下,他不敢抱怨,更不敢反駁,只能穿著臭烘烘的衣服,躲在角落裡偷偷哭泣,連聲音都不敢出。

    如果讓院長發現誰在哭,會被罰站,晚飯的量還要減半。姜恩眠來到這裡三天,每天都處於挨餓的狀態。

    所有人熟睡的中午,姜恩眠獨自躲在院子後面的樹幹旁,他抱著腿默聲哭泣,只祈求可以不穿臭衣服,晚飯時不再被其他人搶饅頭。

    灰色陰影遮擋姜恩眠的視線,一雙發舊卻乾淨的球鞋映在眼前。這雙腳很長,至少比他大出四五歲,是姜恩眠打不過的身型。

    他慌得抹乾淨眼淚,抱著膝蓋逞強,「我沒有饅頭給你了,我就吃了一口,別來找我了!」

    油紙包裹的饅頭出現在眼底,還帶著姜恩眠夢寐以求的,熱騰騰的香氣。

    托著饅頭的手很乾淨,能聞出肥皂的味道,「吃吧。」

    在那個挨餓的時期,能得到食物就是姜恩眠唯一的追求。他狼吞虎咽塞下一整個饅頭,才膽戰心驚看身前的人。

    姜恩眠對他有印象,他是住在隔壁房間的哥哥。他和自己不同,到了讀書的年齡,每天很早就出門,太陽快落山才回來。

    他的衣服總是乾淨的,他從不欺負其他孩子,也不喜歡大吵大鬧,每天放學,都會坐在窗邊寫作業。

    孤兒院的孩子好像都很怕他或者喜歡他,沒人搶他的饅頭,他身邊常會圍著很多人。

    即便姜恩眠很怕,但還是膽戰心驚對他說:「謝謝。」

    那個人輕輕摸他的頭,並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遞給他,「可能有點大。以後有機會了,給你買新的。」

    衣服是那個人穿小的秋衣和長褲,就算是舊的,也很乾淨,還能聞到和他身上一樣的肥皂味。

    「謝、謝謝。」姜恩眠悶在衣服里,肥皂味惹得鼻腔發酸,他卻拼命喜歡。

    那個人並沒有就此離開,他掏出一顆奶糖遞給姜恩眠,「不哭的話,過兩天還有。」

    對於五歲的孩子來說,奶糖的魅力遠高於饅頭。姜恩眠不敢有半秒的猶豫,迅速把糖塞進嘴中,他怕晚一秒,這塊糖都會被其他人發現搶走。

    而發甜的糖紙,卻被姜恩眠當成珍寶留在了手中。以至於後續的一年間,姜恩眠積攢了厚厚一摞的糖紙,每晚都要攥在手心才能入睡。

    可笨手笨腳的姜恩眠,在這裡受到的委屈遠不止此,他被人打翻飯碗,偷走水杯,就連睡覺的床,也有人在上面撒尿。

    好在這個冰冷的地方,還有那個人給予他溫暖。他從不欺負自己,還會幫自己撐腰。那個人照顧他、陪伴他、保護他,他們用相同的碗吃飯,共用一個水杯,就連睡覺,也要擠在一張床上。

    在那個貧窮落後的孤兒院,那個人是姜恩眠全部的期待。每天的最幸福的時間,就是數著秒,等著他放學回來。只有他在,自己才不會餓肚子,才不會被欺負。

    曾經的他們像親人一樣,不分彼此,更何況昨晚他還用過自己的吸管,現在再用也沒什麼吧。

    鬼使神差的,姜恩眠伸長胳膊,把咖啡遞到沈宗年嘴邊。

    可這明晃晃的大白天,攝像還在前面拍,就連咬扁的吸管都在嘲笑他。

    姜恩眠慌得收手,「抱歉,我再去拿一根……?」

    手腕被人扣住,那根咬癟的吸管含進了沈宗年口中。

    「啊啊啊啊我的媽呀!」

    「都同喝一杯飲料了!」

    「這進度快如火箭。」

    「四捨五入就是接吻!!」

    「下一秒就要上床!」

    兩個人漫無目的,沿著古城的長街漫步。途徑的每一家門店都不錯過,看過的一處風景,都想留下痕跡。

    他們在一家特色小店吃過午飯。

    姜恩眠打了個哈欠走出門店,他全程眯著眼,躲進沈總年高大身形折出的陰影里,也不看路。

    沈宗年停下腳,下一刻,姜恩眠撞上對方的肩膀,他也不移開,乾脆貼在上面打瞌睡。

    睏乏的姜恩眠早就忘了跟拍攝像,他更不知道彈幕區的瘋狂。

    「啊啊牛啊又貼上了!」

    「他倆是在一起了吧?」

    「怎麼做到這麼自然的?」

    「像交往多年的老夫夫。」

    「真的太甜了嗚嗚嗚。」

    沈宗年轉過來,很輕地摟住腰,把胸口留給他靠,「回去睡?」

    「不要。」姜恩眠堵在衣服上的聲音發悶。

    「還想去哪?」

    姜恩眠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貼在對方胸口,太近了。

    他急忙從沈宗年懷裡移開,後退半步,心跳還沒平靜,「剛才太困了,不是故意的。」

    「纏綿一路了,現在說不是故意?」

    「你當觀眾都是傻子?」

    「是是是,你不是故意靠他的,但你一定是故意氣單身狗。」

    姜恩眠揉揉眼又打了個哈欠,他指著河邊,「去划船行不行?」

    順著河邊漫步,兩人來到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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