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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6:28 作者: 五軍
他在那戳弄著手機看微信,看了會兒沒意思,又想給夏至打電話。手指在通訊錄上翻來翻去,心裡又有點憋屈,心想憑什麼每次都是自己主動提,姓夏的又不是沒有需求, 每次一碰他反應比自己還大,狠狠心又收回手,等著那人主動找自己。
誰想幾天過去,那邊悄麼聲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宋也終於忍不住,跟項臻打聽了夏至出門診的時間,隔天好好打扮了一番專門跑了醫院一趟。
他徑直去了二樓消化科,在外面轉了半下午,好不容易等到了夏醫生去廁所。宋也急匆匆從走廊這頭昂首挺胸假裝路過,邊看著兩側的宣傳冊邊往夏醫生身上撞。
倆人同時停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最後還是夏醫生先開口,問:「來這看病?」
宋也掀著眼皮,很不屑地瞅了人一眼:「昂。」
夏醫生點頭:「嗯。」
說完一側身,避開他繼續往前走了。
宋也:「……」
宋也在這邊飽受打擊,那邊項臻卻很不厚道地把他的事都告訴了梁鴻。
梁鴻本來打電話給他說學校的事情,就聽那邊項臻幸災樂禍跟他描述了一通,最後道:「夏醫生這人挺好的,不知道怎麼就跟宋也槓上了,愛答不理的,把宋也氣的啊。」
梁鴻樂得哈哈大笑,一個勁兒的拍沙發。
項臻也笑,不過仍板著臉故意問:「你這麼開心?是不是太不義氣了,那是你發小吧。」
梁鴻嘖了聲:「他也笑我啊,之前我跟別人相親的時候可沒少給他提供笑話。」
項臻好奇:「你還經常跟人相親嗎?」
「也沒有經常,今年差不多三四次吧。」梁鴻覺得這應該沒啥,如實道,「大部分都不了了之了。」
男男相親和男女也沒什麼不同,總會遇到各種條件綜合看還可以,但細節總有一兩樣忍受不了的。這時候就要看各人的要求和心態了,要麼將就,要麼就得換下一波。但將就總會難免心有不甘,一看到那幾樣缺點就想退場,可是真退場了找下一個,多半還不如上面的。
梁鴻當時見的第一個是個銀行客戶經理,長相氣質都不錯,年終獎比梁鴻的年薪都多。但有一點讓人很不舒服,他大概見多了銀行的大客戶,所以平時張口閉口都是各種豪車名表,名人政客。梁鴻覺得自己就一小學老師,實在跟不上這種「上流社會」的眼界,吃了兩次飯就拜拜了。
後來第二個是個技術宅,家境長相都普通,脾氣特別好,但是長久用電腦有點職業病----腰椎間盤突出,脖子也變形往前探。年紀剛過三十,還有點高血壓。這個也麼繼續,原因是對方覺得梁鴻有點高。
至於第三個第四個,一個是拆二代一個是官二代,共同點都是見面當晚就暗示去酒店。梁鴻又不想一夜情,落荒而逃後對方再也沒聯繫他,大概也是看不上。
祝成朗已經是今年的關門大作了。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遇到了項臻,梁鴻確實可能會考慮相處試試。但已經見過項臻之後,他心裡就裝不下別人了。
梁鴻一個一個介紹完,最後還不忘慨嘆:「為什麼以前宋也從來沒在我跟前提過你呢?要是我們能早點認識就好了。」
項臻卻道:「認的早不如認的巧,我這個人有時候還是挺混的。」
「我沒覺得啊,」梁鴻說,「你什麼時候混了?」
「在床上的時候。」
「……」
梁鴻冷不防他突然耍流氓,臉倏然一紅。
「……害羞了嗎?」項臻在那邊笑,「還是想我了?」
梁鴻沉默了兩秒,回敬道:「不敢想不敢想,我怕鐵杵磨成針。」
項臻正在那邊喝水,冷不丁被嗆地咳嗽了好幾下。
這下換成梁鴻哈哈大笑了。不過他隨後想起那天自己刺激項臻的後果,摸了摸臉,躺沙發上來回晃。
「我還是跟你說正事吧,」梁鴻蕩漾了一會兒,才道,「這周五是運動會,二年級的下午比賽,家長如果有時間的話就一塊參加一下吧,給孩子加加油打打氣。」
「這周五嗎?」項臻看了下值班表,嗯了聲道,「我看能不能跟別人換下班。」
倆人那次之後還沒見上面,梁鴻知道他忙,也沒主動催過。可是掛了電話,心裡就開始想。
他忍不住吐槽自己,還真是談戀愛的毛頭小子,一點兒都沉不住氣,倆人這次啊幾天沒見啊?轉念又想,馬上四天了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現在算算都快十幾年了……
他嘆了口氣,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隨手在地上摸了摸把逗貓棒撿了起來。那逗貓棒是丸子最喜歡的一個,都被玩禿了,梁鴻本來給它收起來了。結果這幾天梁媽媽送的甲魚在這不消停,丸子調皮起來就去打它,那甲魚被打了幾次也聰明了,不僅會縮會躲,還會趁機回咬一口。
梁鴻瞧見的時候被嚇了好大一跳,忙把這倆隔離,拿著大鳥逗貓棒逗著貓,再暗暗琢磨怎麼處理那甲魚。
周五這天還算風和日麗,霧霾不嚴重,早上還冒了會太陽。
學校的操場已經布置好了主席團,梁鴻上午去幫音樂老師布置了一會兒東西,等到回來,才發現江安安沒有穿校服。
同安學校在校服上規定比較嚴格,別說大型集體活動,就是平時查校服查的也很嚴。一旦抓到哪個班級的學生沒穿校服來上課,那班級評分肯定要扣,扣的還不低。
當然學校發的校服質量和數量也完全夠,夏秋各兩套,秋天是針織毛衣和襯衫,外面是小西裝外套,冬天還會額外發放保暖的棒球服。
之前也有不穿校服來上課的學生,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班主任都會讓他中午吃飯的時候回家穿上,同時也會給家長打電話。
梁鴻沒想到江安安會給自己出這個難題,一看時間不早了,讓他回去的話多半趕不上下午班級走方隊,可是如果不讓他回去,班裡整齊的校服中就他一個特殊的,一方面丑,另一方面肯定也要被扣分。
他忍住火氣,先把江安安叫到一邊,問他怎麼回事。
江安安開始支吾,後來見梁鴻黑臉了,才吞吞吐吐道:「校服洗了,還沒幹。」
梁鴻皺眉,問他:「校服要洗的話不應該早點嗎?運動會一定要穿是提前一周說的。更何況你另一身呢?」
「另一身昨天弄髒了,特別髒,」江安安說,「原來那件也髒了,我跟阿姨說了今天要穿,她說給我洗了。但是我星期二的時候才發現她還沒洗,所以我自己洗的,已經掛了一天了,就是不干。」
梁鴻聽出他口中的委屈,又怕是這孩子推卸責任,只得繼續問他:「不穿校服是沒有資格參加運動會的,你知道嗎?」
江安安低頭揪著衣角,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梁鴻嘆了口氣:「穿校服是對你的要求,所以你自己應該對這件事負責。即便有人幫你洗,你也應該時刻關注事情的進度,確保它沒問題。並不是說你讓阿姨洗,阿姨忘了,這件事就跟你無關了,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