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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6:28 作者: 五軍
    這樣再一算,他跟項臻差不多也是一星期沒見了。

    項臻扛著被子走到梁鴻樓下的時候,遠遠就瞧見了一個人影。他先是一愣,隨後快步走了幾下,發現果然是梁鴻。

    這幾天外面降溫,項臻心疼,乾脆跑了兩步過去,空出一隻手來拉他。

    梁鴻原本怕他不來,這會兒鬆了口氣,忍不住直笑。又道,「我不知道你走哪個門,本來想去小區門口接你的。」

    「我又不是不認路。」項臻抓著他的手,本來想給他暖和暖和,結果發現自己的手更涼,想要往回瞅,卻被梁鴻拉住了。

    倆人手拉手上樓回屋,項臻把東西放下,轉身的功夫,梁鴻又挨過來了。

    他下意識地抬手,見梁鴻果然是想抱抱,笑了笑,捏著梁鴻的下巴吻了一下,味道香甜,一時沒把持住,又加深了一點點。

    過了會兒分開,梁鴻滿足地咂摸嘴巴,跟那隻貓似的。

    項臻忍不住捏了下他鼻子,取笑道:「你就是個小妖精,我早晚得被你吸乾。」

    「哎那可如何是好,」梁鴻也跟著笑,轉身往廚房走,「那我多給你做點湯補補好了。」

    項臻忙把外套脫下,追進去攔著他:「別了別了,還是我來吧。」

    梁鴻道:「書上說了,要抓住野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項臻拿圍裙的動作一頓,「我什麼時候成野男人了?」

    「你說呢,」梁鴻一本正經道,「吃在外面,住在外面,一周才能見一次面,一看就不是家養的……」

    項臻愣了下,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梁老師,」項臻看著他,笑道,「能給翻譯一下嗎?太高深了。」

    梁鴻:「……我是二年級語文老師。」

    「二年級的題目我就不會,」項臻道:「今天看安安寫作業,那個解落什麼秋葉,我一點兒印象都沒了。」

    梁鴻半信半疑,不過仍乖巧回答道:「解落三秋葉,填數字的。」

    項臻點點頭:「後面是什麼?」

    梁鴻看了他一會兒。

    項臻挑了挑眉。

    梁鴻一狠心,乾脆道:「讓你來我家。」

    作者有話要說:  註:

    解落三秋葉, 能開二月花。----《風》

    第18章

    邀請別人同居這種事情,怎麼做都不太體面。理解歪了覺得是在施捨,理解深了又容易顯得太急色,因此梁鴻打定主意,越難開口越要乾脆利索,不然再而衰三而竭,以後再提就喪氣了。

    項臻還算體貼,沒給他喪失勇氣的機會。

    他拒絕了。

    梁鴻有點傻眼。

    項臻道:「你要是想常見面,我可以下班就過來。當然安安那邊我也要時不時的去看看,雖然找了阿姨,但不能真不管他。」

    梁鴻點點頭:「你說的對。」

    之前宋也打包票說沒事,他就沒細想過項臻拒絕的話該如何接茬。這會兒一時反應不過來,只得先應著。

    項臻察覺他的異樣,想了想細細解釋:「我不是不想和你住一塊,只是現在就這樣會不會倉促了一點?要不然也可以這樣,我們先吃飯,吃完了倆人把各自的想法和打算說一說,討論下這個問題。」

    梁鴻聽出還有迴旋的餘地,想想也有道理,嗯了一聲道:「也行。」

    他說完也不走,杵在一邊看項臻做飯。

    料理台上的菜是他下班時候新買的,當時只顧著高興,沒考慮做什麼。有冬瓜沒排骨,買了土豆忘了茄子……他怕項臻不會做,自己琢磨著打個下手切切菜什麼的,還沒開口提議,那邊的架勢已經擺上了。

    項臻也沒用刮皮刀,只一把菜刀唰唰幾下就把冬瓜去了皮,隨後切大塊,鍋里放油熱著,另一邊起火燒著一小鍋。忙碌的間隙還不忘問梁鴻有沒有什麼忌口。

    梁鴻忙擺手:「沒有忌口,我什麼都吃。」

    過了會兒轉悠著在一旁看,又忍不住道:「我不太喜歡蔥花……也不吃香菜,那個味道怪怪的……油不要太多……味精也不要,醋就擱一點點就行……」絮絮叨叨要求一大堆,說完又想會不會顯得自己事太多了。

    項臻卻看他一眼,只笑了笑。

    油鍋一熱,他便拿花椒大料紅辣椒嗆了鍋,把料撈出,倒進肉條煸炒,撥一勺豆瓣醬。梁鴻在一旁忍不住皺著鼻子聞噴香的肉味,那邊又把冬瓜放了進去,烹點醬油略一翻動,然後整鍋倒入一旁燒開的湯鍋里。用完的炒鍋用水一衝,再次燒乾熱油準備炒菜。

    項臻切菜又急又快,刀刃落在菜板上急速勻稱的嘟嘟聲很像啄木鳥的動靜。梁鴻從小就沒見過下廚這麼麻利的,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

    忙幫不上,拿著手機偷偷給做菜的男人拍了張照,可是又不好發朋友圈顯擺,自己憋的抓耳撓腮的,給幾個朋友私聊發過去,得意洋洋的強調道:「我男人」。

    只顧著顯擺了,也不覺害臊。

    項臻快要被他轉悠暈了,廚房本來就不大,他過來梁鴻就過去,又不捨得往外趕。最後炒了兩個菜,又見冰箱裡還有塊五花肉,乾脆拿出來片好給醃上了。

    「我給你炸份酥肉,以後你燉菜的時候切兩片扔進去調味就行。」項臻把肉醃上,往一旁的台子上靠了靠,扭頭見梁鴻舔嘴巴,笑著拿筷子給他夾了塊豆乾。

    梁鴻趕緊接著吃了,嚼了嚼,好吃得想哭。

    剛剛還因為被拒絕了感到有點失落,這會兒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全跑到了吃上。

    「你到底是學醫的還是學廚的啊,」梁鴻這會兒跟中彩票了似的,巴巴地問,「我以為我做飯就夠好吃了呢,沒想到你做的甩我好幾條街。」

    項臻覺得好笑:「……就是家常菜而已。你出去吃不都是這水平嗎?」

    「我以為他們都是擱味精給提的,」梁鴻控訴道,「從小我媽做菜就沒太有味,我問她為什麼不好吃,她說好吃的都是放味精了,吃多了能死人。」

    項臻:「……」

    梁鴻又道:「我周圍的朋友沒幾個會做飯的……我還算矬子裡的將軍。倒是你,什麼時候練得啊?」

    「熟能生巧而已,」項臻笑了笑,「那天剛見面的時候不是還跟你說嗎,我一年級的時候中午就要回家做飯……」

    他爸是民警,他媽那會兒是居委會主任,成天的大事沒有小事不斷。今天上下樓的鄰居打架了,明天出租房裡有事情,誰家狗丟了,雞跑了,孩子不孝老人不管了……摁下葫蘆起了瓢,一年到頭不消停。

    張主任那陣子又響應號召參與什麼「關心孤寡老人」的活動,項臻不怎麼讓她操心,她就到處發光發熱,積極主動的當小區裡的大板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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