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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6:28 作者: 五軍
    他心裡忍不住罵自己,傻逼嗎穿短袖,早知道穿那個灰不去的毛衣也行啊,又忍不住罵供熱站,平安小區暖氣片一直不熱,入冬之後室內就十八上下轉悠,為什麼幾步之隔的這邊就熱的要死。

    梁鴻一開始還在一邊勸他:「你把外套脫了吧,我家挺暖和,不會感冒的。」

    項臻騎虎難下,不得不愣撐:「不不不,我不熱,我就是昨天可能有點著涼,所以,那個,怕冷。」

    梁鴻怎麼看他怎麼覺得不像是怕冷,但又一想,項臻自個就是醫生呢,應該沒錯。很有可能昨天他把衣服給自己,不小心凍感冒了。

    梁鴻乖巧地點點頭,又給項臻添了一晚蘑菇湯,從廚房拿了胡椒粉灑了灑,疼惜道:「那你快點,趁熱喝。」

    項臻欲哭無淚,低頭喝湯。

    梁鴻又問:「你覺得我做怎麼樣?」

    其實挺不怎麼樣的,土豆塊太大,梁鴻橫豎各一刀就往鍋里放,所以表皮咸裡面淡。茄子則正相反,因為燉的太爛了,擱在盤子裡找都找不著,必須要用心感受才能知道它的存在。

    青菜的賣相倒是好點,但是太太太老了……項臻夾了一根在嘴裡,死活嚼不爛,越嚼越覺得自己像是在吃草。

    無奈主廚目光殷切,盯得還挺緊的。

    「挺好,」項臻乾脆把沒嚼爛的整根咽下,含蓄道,「鹹淡適中,也……挺好看。」說完又忍不住,問他,「你一直都是自己做飯吃嗎?」

    「對啊,自己做飯,又好吃也乾淨。」梁鴻沒多想,點了點頭道,「安安也喜歡在我這吃,哎對了,你給安安請阿姨了啊?」

    項臻「嗯」了一聲,這才想起還沒和他說。

    「是李老師介紹的,那大姐兒子在醫院住院,她住我家也方便。」項臻把那阿姨情況說了,忍不住笑了笑,嘆氣道:「多虧李老師幫忙牽線介紹,要不然安安這事能讓我愁死。不過說起來還得拜託你一件事。」

    梁鴻一聽李老師就不太高興,心裡泛酸,叼著菜抬眼看他。

    項臻道:「等有空了請李老師吃個飯感謝她。我這沒有她聯繫方式,到時候你幫我聯繫怎麼樣?咱仨一塊吃。」

    梁鴻詫異道:「你不是有她電話嗎?」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再說你要謝她,我去幹什麼啊……」

    「我沒她電話,」項臻愣了愣,隨後笑道,「再說我跟她不熟,單請怪尷尬的。」

    梁鴻沒說話,項臻沒李老師的電話他是挺高興,心裡也挺想跟著一塊請吃飯,但是又覺得不太好。而且這提議雖然是項臻提出來的,但現在倆人關係還不太清楚,自己這麼跟著,怎麼都跟去看家似的。

    他覺得不妥,想要拒絕又怕破壞氣氛,想了想道:「回頭再說吧。」

    項臻低頭笑著看他。

    梁鴻又心軟,輕輕哼了一聲,改了主意:「去也行。」

    晚飯雖然又熱又難吃,但是總體還算愉快。

    梁鴻喜歡講他們班上的那幫學生。都是七八歲鬧騰的年紀,一個個鬼機靈,每天變著法兒地跟老師耍心眼,梁鴻雖然管得時候頭疼,但也真心覺得他們可愛,說起來眉飛色舞。

    這裡面就有江安安,小傢伙看著挺老實,沒想到這轉學沒幾天就能跟班上的同學打成一片,但是學習也的確是個問題。

    梁鴻道:「安安這孩子挺機靈,特別有眼力見,但是也有點毛病,注意力不集中,投機取巧,很多時候布置作業,稍微類似一點的他就給略過去,罰站也不怕。」

    梁鴻雖然會揪著他們點,但是又覺得長此以往也不是個事,這孩子自己學習不主動,他以後如果不跟班走的話,換個老師他就跟不上了。

    「這事我有責任,」項臻捏了捏鼻樑,嘆一口氣道,「他去年上一年級的時候我剛開始值班,我爸媽那陣子身體也不好,住了兩次院。所以家裡幾乎沒人管他,也沒注意給他養成好習慣。等過陣子我不值班了,休息的時候多回家看看他。」

    梁鴻嗯了一聲,又怕他有負擔,開解道:「也不用太緊張,現在的家庭大部分都這樣,家長要上班掙錢,加班到晚上回家的一大把。上次還有個學生家長問我,說能不能放學後讓孩子上我家裡來寫作業,他們看不了了,給多少錢都行。」

    梁鴻能理解家長的想法,但是卻不能接受。一方面學校禁止這種輔導,另外他自己的時間本來也不多。每天下班回來就得五六點,晚上還要批作業備課,手寫教案,稍微一忙就要十點。單身生活尚且這樣,以後如果跟人同居談戀愛,處處不方便。

    「你們也睡這麼晚?」項臻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笑道,「我以為小學老師很輕鬆呢。」

    梁鴻搖頭:「跟中學的比肯定輕鬆,高中老師最操心了。不過這個分也學校,我們學校一直要求手寫教案,檢查和聽課比較多,而且不當班主任的話也能好不少。」

    他說到這猶豫了一下,想起來那天李老師說的話,問項臻:「我一直想問你呢,李澤媽媽投訴你是怎麼回事?」

    「投訴?」項臻一愣,隨後想了想,「急性心梗的那個嗎?」

    梁鴻點了點頭。

    項臻道:「她老公是看孩子寫作業的時候突發心梗的,不過根本原因還是身體問題,高血壓、抽菸、喝酒、熬夜……這些都是心梗殺手,他老公全占。不過命保住了比什麼都強,今年因為這個猝死的不少,她投訴就投訴吧。」

    梁鴻這才放下心來,又笑他:「你還挺能穩住,我以為你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打人的呢。」

    「我長的有那麼凶嗎?」項臻斜眼瞧著他,「我可號稱內科吳彥祖呢。」

    梁鴻忍不住笑他:「真不要臉。」

    項臻挑眉:「我沒他好看?摸著你良心說話。」又問,「還是你在我們醫院看到更帥的了?」

    梁鴻不想誇他,又找不到根據來反駁,便強詞奪理:「只能說明你們醫院整體水平堪憂。」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彎彎,嘴唇被胡椒粉辣的紅潤飽滿,眼睛裡也潤著水光。項臻抬手搭在梁鴻肩上,挪著椅子挨近了些,面對面地威脅道:「再說一遍?」

    梁鴻眨著眼抿嘴直笑,哪裡敢出聲。

    「晚了。」項臻似笑非笑地按著他的手,靠近了,一直湊到了他的唇角上。

    「張嘴,」項臻低聲道,「我要進來。」

    梁鴻心想才不張,可是心裡這麼想,嘴巴卻不聽使喚。那邊長驅直入,他未等抵抗就丟盔棄甲,隨著人為所欲為了。

    如果說上次在樓梯間裡那次的體驗像過山車的話,梁鴻想了想,這次被人掌住後腦勺接吻就是坐了一次跳樓機。從高空冷不丁把你扔下去,耳邊狂風呼嘯而過,自己被禁錮在座椅上上下動彈不得,只能感受到速度越來越快,手腳發麻,血液倒沖,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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