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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6:26 作者: 未央長夜
    而像玄天這樣的人,七國七宗中絕不是少數。

    龐長老不就是個例子麼?

    侍龍窟給予他們想得到的,將他們安插在每一個宗門中的要職,宗主,長老,朝廷命官,以此來掌握整個翼州!

    邪中天看她明白了過來,接著解釋。

    「他們的存在,普通人並不知道,哪怕是玄雲宗那幾個長老都完全沒資格知道。只有站在大陸頂端的人,才是心知肚明的。那什麼狗屁組織,沒人知道怎麼生出來的,也沒人知道搞這些維繫七國平衡的狗屁事兒有什麼意義。」

    喬青總結:「神秘的一腿兒!」

    「何止,一條他們設置的明文規定,來自於萬年之前——七國間,絕不可生亂。」

    喬青冷笑一聲,一挑眉,說不盡的狠戾:「要是生了呢?」

    邪中天斜眼看她,笑著摟住這死丫頭的肩膀:「老子不就剛剛生了一次麼,唐門讓他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給忽悠過去了。不過這事兒已經惹出來,估計那狗屁窟不會算完啊。」

    「那就等唄,看看能等來個什麼。」她往旁邊一倒,倚著這人的肩膀:「很強?」

    邪中天依舊是嬉皮笑臉,桃花眼中卻泛上了幾分凝重。

    他頓了一頓,模稜兩可地道:「算是吧……丫頭,你也知道,他們和你爹娘被殺的那夜有關。之前我不願意告訴你這些,就是不想你和他們正面對上。最起碼,在你的能力還沒達標之前,不能!」

    喬青靠著他,這個肩膀,他靠了整整十年之久。

    可總也不能永遠靠著,天塌了有師傅頂,這很好。可是她似乎忘了,也有師傅頂不了的時候。這個時候,該站起來她不會退縮:「那就努力啊,革命尚未成功,老子繼續努力!早晚有一天,這些『很強』,老子一個一個去打趴下!」

    邪中天哈哈大笑:「好!」

    他比誰都知道,這句話不是敷衍,不是應承,真的會有這麼一天!

    「丫頭。」

    「唔?幹嘛?」

    邪中天推推她腦袋,把她推去一邊,站起來,很鄭重地站在床前:「咳咳,本公子是說……咳。」

    「你一整個晚上都怪了吧唧的,有話速度說。」

    邪中天嘆氣:「丫頭,你差點死了。」

    喬青嘖一聲,一扭頭,忽然怔住。她這輩子就沒在邪中天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色。自責,愧疚,痛悔,心疼,恨不得把自己殺了賠給她一樣。喬青忽然明白了過來,哪怕他不說,也知道這人還在為那天的事揪心。那天,的確是疼啊,五臟六腑全部碎了碾成一團的疼……

    七孔流血的樣子肯定很狼狽吧,否則這一向不著調的貨,也不會擺出這副欠了她幾輩子的死德性。

    他看喬青半天沒說話,有點緊張。悄悄抬眼睛,面前的少年正歪著頭朝他笑。邪中天眨眨眼,心說這丫頭難道要來個師徒相擁感動一把。那個開懷啊,他瞬間張開雙臂,喬青從床上爬起來,不過可沒撲他個滿懷,這種事兒,她六歲的時候都不屑做的。

    喬青一把擰住他耳朵!兇巴巴吼:「你在這懺悔個屁!」

    太幻滅了,邪中天疼的呲牙:「輕點,輕點,欺師滅祖啊你!」

    她擰著手裡的耳朵翻轉個七百二十度:「趕緊給老子把那些想法都扔掉,老子八字硬,死不了!」

    邪中天疼的要跳腳:「那這次也是老子做錯了,本公子任你摧殘折磨。」

    「要死了,誰稀罕折磨你個老……咳,十八歲的。」喬青一身的雞皮疙瘩呼啦一下,齊刷刷滿地滾。一把抖開這老傢伙。邪中天嘿嘿賤笑:「你這死丫頭,有沒有點兒當徒弟的自覺,知道啥叫尊師重道不!」

    「你這種假裝來懺悔還順了老子一盤子點心的,聽你嘮叨一刻鐘已經是上限了。」喬青擺擺手,風情萬種打了個哈欠:「走走走,困死了,我要睡覺。」

    邪中天低低罵了句什麼,溜溜達達就走出去了。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院子裡。兩人誰也看不見了對方,嘴角同時緩緩一彎。

    相處十年,可以插科打諢,可以罵娘掐架,可以把酒言歡,也可以促膝談心。但這等酸不拉幾的玩意兒,說過就算,誰都有點不自在。喬青笑眯眯摸下巴,這念頭徒弟不好當啊,連師父的台階都要給找好……

    喬青倒在床上,忽然眨眨眼,再眨眨眼,一屁股坐了起來。

    見鬼,這貨唧唧歪歪插科打諢,最後還是把那血脈覺醒的事兒給忽悠過去了!

    她的腦子裡還有一萬個問號存在。比如說,侍龍窟為何要對喬伯淵和葉落雪下手,比如說,玄天當時為何第一個引的是祈風去發現他們,再比如說,她不是喬家人又是什麼人?她覺醒的是什麼血脈?和這個組織有沒有關聯……

    無數的問號盤桓著,最後變成了——

    唔,今天晚上她親了鳳無絕一口,那男人竟然沒有任何的表示,走了?

    媽的,就那麼走了!喬青想著,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從前她從來不考慮別人,這會兒就遭到了報應,竟然開始揣摩起鳳無絕的想法。喬青不爽的重新倒下去,咬牙切齒明天一定得去找他問個明白!

    ……

    喬青在糾結,鳳無絕就更是在糾結了。

    一雙鷹眸直勾勾瞪著天花板,天知道,他直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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