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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6:26 作者: 未央長夜
    「太子妃有禮,在下万俟迦。」

    城門之下的人看見了他,喬青也「看見」了他。

    只是這看,並非是用眼睛,而是通過感知。

    到達知玄之後,是一個感悟天地的境界。耳聰目明,感知力升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喬青坐在轎子裡,凝神感知了外界,並不能看清楚他們的樣貌等細節,在感知中,「看見」的是一團團各色的玄氣。「看見」的一瞬,就連她都咋舌了片刻。果真一直呆在大燕有些閉門造車了。這七國之中的高手遠比她所想像的多的多。大片大片的藍紫色光團落入眼中,還有少許連她都看不透之人。

    那只能說明,境界在她之上。

    離開玄雲宗前,喬青特意找了時間進藏書閣研究了幾日,對於七國中的一些高手天才不似從前眼前一抹黑。就如此時走出來的這個万俟迦,万俟宗門年輕一輩中一等一的高手。三十歲時邁入知玄境界,離著那會兒已經三四年之久,恐怕此時已經到了知玄中級。而他的身後,便有一人喬青完全看不透徹!

    感知落到那人身上的一瞬,一股強大的反彈力量反噬而來,喬青倏然一震,睜開了眼睛。

    同一時刻,万俟迦身後一個六十餘歲的長老霍然看向轎子,眼中精芒一閃。

    万俟迦並未發現身後宋長老的端倪,只一抱拳,戲謔道:「久仰太子妃姿容無雙,氣宇不凡,想必和太子爺站在一起定是男才男貌,登對之極!」

    男才男貌,才指鳳無絕,那貌,自然就是說的她了。

    這話名為褒揚,實則暗諷她堂堂男子以色侍人,這等惡毒之言不論換了哪一個男人都受不得!在人群中大片大片的惡意輕笑聲中,轎子裡的人穩如泰山,懶洋洋的帶著幾分自戀傳了出來。

    「唔,過獎過獎。」

    過獎?

    所有人都是一愣,過獎個屁!這是在誇你麼?這修羅鬼醫別是個二百五吧,到底是真聽不懂還是在裝蒜?

    万俟迦緊緊盯著轎簾,像是要透過這一層布把裡面的人看穿。顯然沒想到她是這麼個態度。好一個四兩撥千斤,這修羅鬼醫,恐怕比他想像的還要難纏!一個個的人或者警惕,或者嗤笑,各自猜測著轎子裡到底是個何方神聖。

    唯有姑蘇讓和鳳無絕對視了一眼,雙雙摸了摸鼻子。那小子根本就是擁有強大到逆天的心理素質,一切不和諧之言,進了左耳朵,從右耳朵出來就自動過濾了。

    万俟迦皺著眉又道:「太子妃一路坐著轎子來了鳴鳳,全不將流言蜚語世俗道德放在眼裡,此等男兒氣概,在下佩服!」

    「好說好說。」

    万俟迦朝著另一方打了個眼色,人群中又走出一人,是來自於另一大宗門柳宗之人。這人相比於万俟迦年輕少許,不到三十的年紀,玄氣在紫玄巔峰:「在下仰慕太子妃風采已久,傳聞閣下天賦過人,不知究竟是否屬實?」

    「哪裡哪裡。」

    「我唐門門主曾言,太子妃的天賦冠絕當世,恐怕連太子爺本人也要望其項背,真乃我年輕一輩中的表率!」這是唐門挑撥離間的。

    「豈敢豈敢。」

    「太子妃遠道而來,出大燕,穿數國,一路張揚高調實令我萬象島心嚮往之。」這是萬象島明朝暗諷的。

    「見笑見笑。」

    「傳聞太子妃……」

    「承讓承讓。」

    「傳聞太子妃……」

    「客氣客氣。」

    外面的人臉都綠了,客氣,誰跟你客氣,客氣你大爺!

    這你來我往大半日的時間,眼見著日頭升上了中天。不管外面的人怎麼個冷嘲熱諷唇槍舌劍,裡面的人始終秉持著「四字箴言大法」。管你說什麼,好的不好的全當好的聽,四兩撥千斤穩坐釣魚台!

    城門之下的眾人面面相覷,万俟宗,柳宗,萬象島,唐門,四方勢力聽著那自戀之極的四個字,眼角狂跳,嘴角狂抽,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人,簡直油鹽不進!

    万俟迦眯起了眼睛,睿智的面容上閃過絲狠意。

    既然你不出轎,那就逼你出!

    轟——

    龐大到駭人的威壓從他身上驟然而出!

    到了知玄以後,可以調動玄氣形成威壓。一種以玄氣形成的壓迫力,不需動手,只這威壓便能讓低於自己的人猶如泰山壓頂!

    万俟迦的氣勢完全的變了,強悍之極的知玄威壓以他為中心向著西面八方沉緩地壓了出去。不少人只覺頭頂壓了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面色蒼白連連後退。

    任何的傳聞都沒有親眼看見來的震撼。你說的天花亂墜,落到了旁人的耳朵里也沒有那個概念。知玄到底是個什麼境界?有多強?比起紫玄厲害多少?這些對於普通人來說,都不過是雲裡霧裡。待到真正一出手,強弱差距便一覽無餘了。

    就連姑蘇讓和唐嫣都血脈噴涌,胸口窒息,險些站不穩當。兩人迅速調動玄氣來抵擋著。更不用說那些尚且處於彩虹等級之中的人,仿佛要被生生撕裂!

    這威壓衝著轎子逼去,其他人都還只是在威壓的邊緣。

    焦點瞬間集中在了轎子上!

    這下,想都不用想,那頂轎子必然轟然碎裂。如果裡面的人跑不及時,說不得還要受個輕傷。然而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那頂轎子依舊四平八穩的立著,就連轎前掛著的帘子都沒有受到分毫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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