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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6:26 作者: 未央長夜
喬青望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感覺只有一個:心驚肉跳。
她看著宮無絕,想從這張臉上看出十年前的痕跡,越看越是咳的厲害。宮無絕上前給她拍背,手下的背脊極其單薄,卻不似普通男子的堅韌,反倒帶著點綿軟的韌性。這一拍,便是心猿意馬……
喬青咳的更厲害。
她起身一閃,耗子一樣溜到了對面:「咳咳,你知道是誰幹的麼?」
「自然!」
兩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以他的傲氣,讓一個小丫頭給耍了,自然是恨不得把那人挫骨揚灰的。可偏偏干出這事兒的是半夏谷,他姐姐剛在半夏谷里治好了頑疾,人家對鳴鳳有恩,他總不能恩將仇報。宮無絕自認恩怨分明,該找的只有那下毒的一人,奈何他當年年紀小,半夏谷里又有個不講理的邪中天坐鎮,若是真要護著一個丫頭,就連鳴鳳也沒有辦法。
可偏偏,邪中天不止護著那丫頭,連給他解了臉上這一黑一白都不肯。搖頭搖的像撥浪鼓,像是對那丫頭放縱又怕極。十年前的宮無絕無法,只好戴上面具過了三年暗無天日的日子。
他深知知道,那丫頭估計是把毒下在了浴盆里,若非他那日只是在浴盆里洗了個臉,而不是全身沐浴的話,指不定那三年他是渾身上下一半黑色一半白色……
後來呢,他一方面派人去半夏谷外盯著,只要一發現那丫頭的蹤跡就抓起來。
可幾年的時間過去,半夏谷里就像是沒有這麼一個人一般。
喬青眼皮子一下一下的跳,低著頭暗暗吞了吞口水,可不是沒有這麼個人,因為那姑娘變成男人了。
喬青簡直鬱悶的想撞牆,見鬼的,她竟然把這一段兒給忘了個乾淨!若非宮無絕提起陰陽臉,她都不記得自己干出過這種人神共憤的事兒。原因呢:「唔,那姑娘為何要對你下毒?」
宮無絕狐疑:「你怎麼知道是姑娘?」
喬青望天:「皇宮裡的時候,你不是問我師傅了麼。」
他點點頭,沒多想,卻不願再多說那一段兒。他這輩子只在兩個人手裡吃過虧,一個就是當年那漂亮的丫頭,一個就是眼前這小子。宮無絕轉了話題:「不是讓你說半夏谷麼。」
喬青乾笑了兩聲,心裡貓抓一樣的好奇。
十年前啊,那還是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時候是個什麼心境呢,冷夏的死,她的死,喬伯淵夫婦的死,陌生的光怪陸離的世界……她第一年過的幾乎可以說是渾渾噩噩,每天都奇怪著怎麼就到了這麼一個地方。哪裡有時間去惡作劇?更鬱悶的是,她竟然連原因都忘了:「誒,大黑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就飄了進來。
撐著圓滾滾的肚皮平躺在地上,孔雀一樣的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最後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打了個飽嗝瞪喬青:「哼哼。」
有智慧的獸也只有和主人才能交流,或者是它所認可的人。就比如說,大白可以和她交流,甚至是邪中天,無紫非杏她們。看不順眼的宮無絕卻聽不懂它的貓語。此時,喬青也聽不懂這鳥語。
懶得搭理瞪著她直哼哼的傲嬌小鳥,喬青還想著不知道宮無絕對小時候的自己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兒。帶著這疑問朝後一仰,打著哈欠靠上了石壁:「明天還得繼續找出路,唔,我先睡了啊。」
宮無絕點點頭,將火堆挑的更旺盛了些。
哼哼唧唧的小鳳凰便一飛到了他腿上,蹭了兩下用尾巴遮住臉,也睡了。
……
翌日清早。
外面漸漸有了蒙蒙的光線,喬青在小鳳凰的哼哼聲中醒了來。
這破鳥早早的醒了,肚子圓滾滾的應該已經覓了食。飛回來也不去打擾宮無絕,偏偏在她耳朵邊兒下飛來飛去。起床懵的喬青沒那精力跟它鬧,一揮手,捏住它翅膀丟了個拋物線……它在半空打個滾兒,鍥而不捨地飛回來,被宮無絕逮住了尾巴塞進懷裡。
大黑露出個毛茸茸的黑腦袋,淚眼蒙蒙地哼唧一聲,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偏偏他主子只坐在對面,盯著喬青虎了吧唧的樣子看,眼睛半閉不睜,卷翹的睫毛耷拉著,神色茫然回不過神來。宮無絕讓她這模樣給逗樂了,直過了好長一會兒,喬青才清醒:「走吧,又得去找路了。」
兩人一鳥,再次踏上了找出口的路程。
「這地壑倒是大。」
走了這麼多天,前面就好像完全沒有盡頭一樣。所有的路都差不多,倒是溫度有比開始的那處高上一些。喬青披著大裘,漸漸感覺到有些熱。
她轉頭問:「你有沒有覺得,玄氣越來越濃厚。」
宮無絕已經沉默了良久,劍眉顰著,聽她問,才道:「你感受一下體內的玄氣,有沒有在流動。」
喬青頓下步子,她只是覺得周圍的玄氣好像變的濃厚了,卻沒注意身體裡。她閉目感受了一番,的確如此,平日裡不運氣調動的時候,玄氣是沉寂的,它充滿了身體裡的各個經脈。只有在修煉的時候,它們才會開始遊走流動。
可是此時,這玄氣像是受到了外來的刺激,自動走在了經脈里。這也就相當於,他們沒有停止下來專門修煉,可玄氣在經脈里自動的修煉!喬青說不上是驚是喜,這算是一個好處,但是無緣無故如此……
「在一些玄氣厚重的地方,外界的壓力會擠壓的修煉速度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