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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6:26 作者: 未央長夜
    「你覺得會有埋伏?」

    「誰知道呢,有埋伏也無所謂,只要有九葉鴆蘭老子就認了。」

    「喬伯嵐告訴你的,應當沒錯。」

    「嗯,喬家還剩下的除了我之外,誰都挺靠譜。」

    「挺有自知之明。」

    「……」

    兩人就這麼極其自然的朝前走,宮無絕搭著喬青肩頭,一人一句哥倆好的閒聊著。後方一片沉默之後,連聲響起骨碌骨碌和吧嗒吧嗒的聲音,不用懷疑,一個是眼珠亂滾,一個是下巴落地。有沒有搞錯,這兩人什麼時候這麼和諧了:「微妙啊……」

    正納悶著,就見前方喬青一扭頭:「誒,你這算不算占老子便宜?」

    宮無絕讓她給氣笑了,兩個大男人搭個肩膀,占個屁便宜!

    他一偏頭,便見火紅的衣袍外一襲白色大裘的喬青,滾著柔軟的毛邊兒,尖尖的下頷藏在毛絨絨的領子裡,只露出了半張巴掌大的臉。細碎的日光灑在白的透明的膚色上,像是鳴鳳常年飄灑的一抹暮雪。一雙漆黑的瞳仁清亮清亮的,斜著眼睛戲謔的瞅他。

    宮無絕一瞬心尖兒柔軟,軟的一塌糊塗。

    他心猿意馬,不由又想到了現在擱在他懷裡的春宮,這一路上趕路為上,也沒個時間研究研究……一肚子心思的男人面上卻不顯露分毫。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喬青,以一個待價而沽的眼光,隨即聳聳肩一本正經的轉過身,當先進了客棧里。

    喬青瞪著眼,望著那嫌棄的背影險些把背上的包袱摔他後腦勺上,有本事別喜歡老子啊!她直接大步走進客棧,留著宮無絕在櫃檯付錢,哼著小曲兒三兩步蹦躂上樓了。

    後方眾人望天,這才對嘛。

    見她吊兒郎當的消失在樓梯口,宮無絕才從櫃檯前抬起頭,緩緩笑起來。他並不惱,相比於開始的那種落寞,他更願意看這貨張牙舞爪的德行。

    正想著,外面一陣喧譁。

    有誰路過門口大喊著「又失蹤了」朝遠處跑。客棧老闆娘「哎呦」一聲拍了下大腿,趕忙跟出客棧看。喬青邁上二樓的腿又跟著拐了下來:「怎麼回事?」

    老闆娘拍著腿一臉焦急:「客官可不知道,咱們這縣裡的誰不認識誰啊,准又是那田家的老太太出了問題。」

    「田家?」

    「客官有所不知了,那田家啊可是咱們縣裡的好人,老好人了。鄉親們不管有什麼頭疼腦熱都是找那田家去看的,可惜啊,那當家的死的早。唯一的一根獨苗有出息,進了京城,留下一個老太太本來好好的,竟不知怎麼,沒多久就瘋了!咱們離著京城吝得遠,不知那田先生在哪裡謀生,也沒法捎個信兒。只能輪流照顧著田老太……這不,估計又不知走哪去了。真是作孽哦……」

    喬青似笑非笑,神色莫測:「可是田宣?」

    「客官認得田先生?」

    「有過幾面之緣。」

    「那敢情好!那田先生可是好人,極好的人,咱們縣裡最有學問的人了。教鄉里的孩子讀書,又兼著給問診,這一走啊,咱們縣裡誰有個麻煩,還得跑老遠的去城裡看病。這倒沒什麼,田先生大才華,本也不是咱們這小小鄉縣能留得住的,只是自家老母這一瘋,想必他還不知道呢!客官若是……」

    正要問田宣的近況,喬青已經淡淡道:「不熟。」

    老闆娘一愣:「客……」

    喬青轉身離開。

    後面囚狼拉住她,他雖自認冷血,卻也見不得一個普通百姓如此這般孤苦。這一路上囚狼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免不了又是一頓咋舌,順帶著同情了一番背黑鍋的真正玄王爺。不過相處下來,他也知道喬青看著涼薄,實則只是對外人。可這會兒這反應未免讓他生出疑問,連他都有憐憫之心,她卻……

    「你若是肯出手,那老太太……」

    喬青一邊上樓梯,一邊沒什麼感情的打斷他的話:「我不會出手,清醒了倒不如就這麼瘋著。」

    「嘿,你他媽怎麼這麼冷血!」

    喬青已經不見了影子。

    後面蘭蕭拍拍惱火的囚狼,嘆了口氣弱弱道:「她定然有她的理由的。」

    無紫非杏大奇,正要問,就見蘭蕭遠目望著天邊的劍峰,半響咕噥了一句:「我又不傻。」話落,失落的飄上了樓。

    無紫非杏半張著嘴,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真想上去問一問,你是從哪裡得出的這樣的結論?也不知當初是哪個二貨引狼入室啊!囚狼剛才被蘭蕭一點,倒是反應了過來,湊上去問兩人。無紫靠在他耳邊嘰咕嘰咕解釋了一番,囚狼煩躁地抓抓頭:「老子剛才罵她冷血,她不會……」

    兩人一齊微笑點頭,她們家主子別的沒有,記仇可是響噹噹的!囚狼哀嚎一聲,正要上樓,非杏一把攔住他,期期艾艾地道:「要道歉也等公子睡醒吧,嘖嘖,她那脾氣。」

    囚狼認命,深深覺得打擾她睡覺不是個明智的事兒。就像非杏說的,那脾氣,嘖嘖,連玄王爺都敢耍的人,想必滅了自己手下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囚狼等著喬青起床,這一等,便等到了下午時分。

    趕了三四天的路程,終於睡了個好覺。喬青一出門,便見囚狼煩躁的站在門口:「你這一臉的欲求不滿是怎麼回事?」

    囚狼一噎,正要說話,非杏已經解釋了一番:「公子,咱們告訴他了。」既然是自己人,也不該有隱瞞的事兒。再說,本也不是多大的機密,沒什麼大不了。喬青點點頭,下樓用膳,不忘嘴欠的毒舌:「沒事,就他那苦逼智商,知不知道沒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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