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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1:52 作者: 神仙寶貝派大星
    大雪紛飛落拓,樹木枝丫枯脆。

    慕容靈想起了昔日之景。

    那時候母妃尚在,宮中也沒有旁人,父皇也還是她的「父皇」,連帶著冬日都覺溫暖。

    「我倒是希望,小九兒能一直這樣無憂無慮,不必去懂更多東西。」

    不必懂人間苦楚,不必知離別情仇。

    慕容靈牽起嘴角,語氣有些傷感。

    那些她破滅的美好,慕容靈希望在自己朋友的身上一直永存。

    「別擔心。」

    楚越宣發現了慕容靈的低落,蹲下身,環住了她的肩膀。

    「你父皇那邊尚未有定論。」

    慕容靈靠在楚越宣身上,有些疲憊的閉上眼:「你不必安慰我,從他順勢而為將我趕出皇宮,再到將母妃的封號贈予他人……事到如今,我再裝聾作啞就顯得可笑了。」

    可笑她當初還自欺欺人,不肯認清現實,還當自己是曾經那個備受寵愛的公主殿下,虛張聲勢,張牙舞爪。

    然而這一次的白雲城之旅,徹底讓慕容靈認清了現實、

    她的父親,她口口聲聲喊了一十餘年的「父皇」,毫不在意她的性命,只讓人取回九瓏月碎片,為此「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任何一人」。

    若非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慕容致在京中周旋,並及時暗中令手下的聯繫捉妖衛,在萬死之中救了她一命,否則那一日,慕容靈和楚越宣絕對無法完好無損地輕易脫困。

    「他不止我的父親,更是帝王,帝王本無情……他這麼做我並非不能理解。」

    慕容靈垂著頭,喃喃自語,也不知在說給楚越宣聽,還是在勸告自己。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

    人怎麼就能變得這樣快呢?

    感受到了肩膀上透過衣衫傳來的濕意,楚越宣心中無聲嘆息。

    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將慕容靈環得更緊。

    「太子殿下不也說了,陛下性情大變之事似有蹊蹺,依我猜測,或許正和那位不露面的『深宮美人』有關。」

    「你先別自己瞎想,我已經問師父拿到了東西,待明日我們就向師弟他們辭別……一切等到我們回京後,親眼見過了再說。」

    寂靜之中,許久後,慕容靈才壓下了哭腔,啞著嗓子開口。

    「好。」

    ***

    江月蝶並不知道兩人的決定,她繞著長廊,走到了溫斂故的廂房內。

    這間小院位於雲重山下,院子算不得大,卻布置的極符合江月蝶的心意。

    也不知溫斂故是怎麼找到這齣小院,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布置的。

    「在想什麼?」

    輕柔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江月蝶一抬頭就撞進對方那雙含笑的眼眸,才發現自己一不留神間,已經踏入了溫斂故的房內。

    江月蝶脫口而出:「在想你。」

    溫斂故面上笑意更濃:「在想我什麼?」

    在想你什麼時候布置的院子,到底是哪兒來的空閒。

    話到嘴邊,江月蝶想起慕容靈的話,口中的話拐了個彎兒,突然變了個調子。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願意放我走。」

    系統任務中的「攻略」過於含糊,結合溫斂故的反派身份,江月蝶合理猜測,所謂的「攻略成功」就是需要這位大佬自願放她走。

    溫斂故倏地斂了笑意,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江月蝶,直把江月蝶看得有些發毛。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退卻,大著膽子與溫斂故對視。

    反倒是溫斂故看了她一會兒後,驀地笑了起來,笑聲很輕很輕,悅耳動聽的像是初雪消融的春色乍泄。

    他柔和了神色,指向了自己的傷口:「你今天還沒幫我換藥。」

    江月蝶微怔,想了想,還是先起身幫他換了藥。

    除去肩胛的傷口外,胸口那一處也傷得極深,哪怕溫斂故向來癒合得快,這一次也過了許久都不見好。

    江月蝶本就對此有所猜測,而今天慕容靈的話更是將一切都挑明。

    熟門熟路地拆開紗布,換藥,敷藥,再包紮。

    從始至終,溫斂故都沒喊一句疼,只將目光定定地凝在她身上,未有分毫偏移。

    「以後別再這樣了。」

    處理好最後一塊紗布,江月蝶攏了攏他的衣衫,輕聲道。

    垂下的眼睫顫了顫,溫斂故低聲笑了一下:「你已經知道了啊。」

    「你故意讓安雪看見,不就是為了讓她告訴我麼。」

    若非溫斂故有意,誰又能發現他的行蹤呢。

    江月蝶退回至床邊,梳理起自己的思緒。

    「還有在沈家水下地牢里的時候,任憑沈憫舒如何審問我都沒有感覺到絲毫痛楚,身上也沒有半點異常,只有你送我的匕首無故消失了一段時間。」

    「並非沒有異常。」溫斂故搖了搖頭,「你身上有痕跡。」

    江月蝶「啊」了一聲,不知該說什麼,旋即沉默了下來。

    屋外不知何時飄起了大雪,紛紛揚揚,像是要將世間的一切埋葬。

    「溫斂故。」江月蝶將手放在膝上,認認真真地叫了聲他的名字。

    「原來的『江月蝶』的任務是勾引楚越宣,她只是個用怨鬼的怨氣所催化而生的傀儡。」

    溫斂故半靠在軟榻上,烏髮傾瀉,彎起眉梢:「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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