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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1:52 作者: 神仙寶貝派大星
    沈憫舒全然不知自己的話給江月蝶帶來了多大的震動,見江月蝶被自己震懾住,心中頗有幾分得意洋洋。

    「聖母娘娘寬宏,又有我為你求情,所以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

    沈憫舒笑了笑,展開了一直緊握的手掌,只見其中有一張符籙被他緊緊攥著,隨著手掌鬆開,符籙上用硃砂繪著的咒術倏地飛出。

    這道氣息中夾雜著濃厚的妖氣,速度之快,江肉眼根本無法捕捉,江月蝶只見眼前晃過一道殘影。

    「感念聖母娘娘恩德。」沈憫舒虔誠地對著虛空行了一禮後,才轉向江月蝶,肅容道,「明日是你新婚之夜。」

    「你的任務,就是藉此時機殺了今日接到繡球之人。」

    伴隨著沈憫舒的命令,江月蝶驚異地發現了一件事。

    ——她動不了了!

    第81章

    龍鳳花燭,鑼鼓喧天。

    因著是沈府表小姐拋繡球擇親,這婚事自然也是由沈府操辦的。

    江月蝶很早就被侍女從床上拽起來梳妝打扮,帶上了沉甸甸的鳳冠,穿上了紅底金紋繡百花的喜服。

    若是算上傀儡師那一遭,這已經是江月蝶第三次穿嫁衣了。

    輕車就熟。

    給江月蝶穿戴整齊後,喜婆臉上堆著笑,口中不斷說著吉祥話,攙扶著江月蝶起身。

    「因著是咱們沈家操辦的婚事,依照沈大公子的意思,咱們就不必太張揚了,只坐在轎子在沈府外轉一圈,再進了洞房就可以。」

    江月蝶沒有回應。

    喜婆臉上的笑幾乎要掛不住了。

    大婚之日,多大的喜事啊!

    怎麼新娘子臉上都沒什麼表情?

    幸好有侍女們在,人一多,這氣氛硬生生被轟了上來。

    眾人歡歡喜喜地把新娘子攙扶上了花轎。等花轎帘子落下,喜婆長舒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

    不怪她多想,實在是這新娘子的神色太奇怪了。

    過往新娘子哪個不是歡歡喜喜的?哪怕是不願嫁人的,臉上也該有怨懟之色,或是對娘家的不舍留戀,哭成個淚人也屬實正常。

    然而這個新娘子臉上,笑也沒有,哭也沒有,神色平淡無波的讓人完全猜不透,實在怪得很。

    喜婆心中嘀咕了幾聲。

    這些大族啊,就是水忒深了!

    ……

    如果能重來,江月蝶一定不會讓沈憫舒進門。

    雖然不知沈憫舒用了什麼,但想起溫斂故曾說過她身上「有蠱毒」,江月蝶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那一閃即逝的光芒,八成是類似的東西。

    比蠱蟲更高級的存在,可能是刻在符文上的陣法。

    類似傀儡師?

    江月蝶心裡發苦。

    玩歸玩,鬧歸鬧,生氣歸生氣——

    她從未想過要溫斂故的命啊!

    隨著轎子的顛簸,江月蝶頭昏腦漲,仿佛熬了三個通宵般神志不清,臉上的五官也愈發不受她控制。

    [笑。]

    昏昏漲漲的腦中傳來一道命令,不是沈憫舒的聲音,而是一道嬌媚的女聲。

    江月蝶從未聽過這個聲音,可是這個語調,卻又讓她覺得無比耳熟。

    總覺得好像在不久前,有人用這個調子和她說過話似的,江月蝶迷迷糊糊地想到。

    然而這個想法也只持續了不到一秒,劇烈的束縛感傳來,江月蝶覺得自己的手腕腳踝上都被拴上鐵鏈捆綁,身上壓得極沉,像是有人在操控她。

    用盡全身靈力死命抵抗,依舊並杯水車薪,不得其所。

    江月蝶泄了氣,索性不在掙扎,任由那人操控著自己,被侍女們攙扶著,面帶微笑的走到了門前。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眾人如流水般褪去,乾乾淨淨,頃刻不見蹤影。

    穿著華麗喜袍的女子手持遮面扇,緩緩步入室內。

    龍鳳花燭,燈火搖曳。

    昏黃燈火下,嫁衣上用金線繡著的紋路如同河流般緩緩流淌,纖腰素手,一步又一步,她走得很慢。

    裙擺散開,猶似春日繁華盛。

    這是江月蝶第三次穿嫁衣。

    溫斂故彎了彎眼睛,心中更加愉悅。

    第一次是為了迷惑稻草妖,第二次是為了引出火狐精魄。

    而這一次,是因為他。

    「你一共穿了三次嫁衣。」溫斂故一眨不眨地看著江月蝶,漆黑的瞳孔中流露出病態的執拗。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在自語。

    「只有這一次,是因為我。」

    不是上天註定。

    溫斂故清楚地知道,他從來不得上天偏愛。

    這是他搶來的機緣。

    幾乎就在話音剛落時,巨大的情緒再次湧來。

    極致的厭惡,急迫的躲避,能夠吞噬一切的憂懼。

    可怖的情緒滔天巨浪般地向他涌去。

    溫斂故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下,臉色更蒼白了三分,一瞬後,扯了扯嘴角。

    她在擔憂誰?是那個叫「沈憫舒」的人麼?

    若是以往,溫斂故絕不會這樣揣度,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她已經知道,是他破壞了她回家的計劃。

    溫斂故緩慢地眨了下眼。

    那她又在懼怕什麼?

    ……在怕他嗎?

    是了,她現在也該知道,他不是什麼「溫潤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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