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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1:52 作者: 神仙寶貝派大星
    他在心中對比了一下,發覺還是江月蝶的更乾淨漂亮。

    出於對敗者的寬和,溫斂故略微低下頭看著小沙彌,語氣更溫和了一些:「那就多謝淨空小師父了。」

    大和尚……大和尚的下巴都快被驚掉了。

    恍恍惚惚地出了西廂房,大和尚還有些心神不定,忽得頭上被敲了一棒。

    悟明大師厲聲喝道:「靜心!」

    大和尚的恍然被這一棒敲碎,這才驚覺自己犯了大戒。

    妄空揣度,欲加之罪。

    大和尚緩緩突出了一口濁氣,微微合上眼施了一禮:「請師兄准我去後院思過月。」

    悟明大師頷首,目送大和尚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悟明又回過頭,看向了西廂房。

    當年之事發生時,他正在閉關,只在後來時遙遙見過一面。

    當時萬國寺中也因觀念不同,而分成了兩派,最後才達成一致。

    徹底封閉熔火之地,從此以後,再不用妖煉器。

    那日殘陽如血,晚風哀鳴,溫斂故被人抬出來時,已神志不清。

    渾身是血的小公子懷中,靜靜地窩著一隻白色的兔子。

    他瘋魔到最後也沒殺了這隻兔子,正如這只不知何處來的小兔子,也始終相伴,從未離開。

    那一刻,悟明看見了空中無形的線紛紛斷開,唯獨留下一根。

    一線生機。

    ……

    江月蝶變成了一根竹子。

    是的,一個竹子

    大概是因為她死得太早了,連繫統也沒想到,竟有人敢如此作死,於是轉來轉去,把她附身在了一根竹子身上。

    【系統哥哥啊。】江月蝶掐著嗓子問道,【那既然什麼東西都可以附身,是不是代表我可以活無數次啊?】

    系統不語。

    沒有反駁就是默認!

    江月蝶眼中精光大閃,又故作不經意道:【那我可就隨便玩啦。】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划過,那面的系統似乎想說很多話,最後只化作了一道機械音。

    【奉勸宿主不要做多餘的事。】系統一板一眼道,【此處只是重現了曾經的畫面,宿主所做之事,改變不了過去,皆是無用。】

    系統以為自己已經將話說得夠清楚了,誰知道江月蝶居然更開心了。

    【那更好了!】江月蝶語氣雀躍,【反正什麼也改變不了,那我豈不是什麼都能做嘛!】

    系統:【……】

    它震撼得差點程序錯亂,第一次懷疑起了總局的安排。

    讓它家宿主這個混世小傻子搞什麼「時空回溯」,總局就不怕它家宿主徹底掀翻棋局嗎?!

    系統不知道,總局恨不得江月蝶真的掀翻棋局。

    在無數的推衍中,這個位面想要穩定,只有一種解法。

    讓某個無心之妖生出心來。

    如此以後,方知愛恨,才懂別離。

    江月蝶才不管系統怎麼說呢!

    縱然無用又如何,那可是小溫斂故誒!

    哪怕知道一切不過是虛妄幻境,那在這一片模糊的幻象中,她也會極盡所能的幫助他。

    虛空中,江月蝶的目光無比堅定。

    即便是螢火之光,在竭盡全力時,說不定也能燃起一絲燈火。

    ……

    前提是,這隻螢火蟲沒有變成竹子。

    江月蝶第無數次想要嘆氣。

    她眼睜睜地看著溫父情緒穩定下來,又開始與溫母輕言細語的溫存。

    但江月蝶並不相信。

    那日她的兔子身體被勒死後,寒風吹來,掀起了披在溫斂故身上的外衫。

    外衫下,赫然是一條蛇尾。

    那時的溫父嫌惡極了,連看都不願多見一眼,拂袖而去。

    江月蝶覺得這其中必有陰謀。

    她養精蓄銳,努力活動身體,終於——

    能將自己從一根竹子上,轉移到了一根竹子上。

    江月蝶:「……」

    也行吧。

    這一日,她費力地轉移了五六個竹子,終於找到了溫父的身影。

    在無人之處,男人臉上的溫柔面具不再,他站在暗處,五官鋒利極了。

    「我已知曉,請父母放心。」男人低聲道,「這小畜生的血液有些特殊,我上次受了傷,將它的血液抹在了傷口,癒合的很快。」

    「嗯,似有療傷之效……」

    江月蝶聽得毛骨悚然。

    怪不得當初她問溫斂故,是否有旁人知道他血液的功效時,他的神情那麼奇怪。

    江月蝶幾乎不敢再想下去,心臟一抽一抽的,像是被人用絲線捆緊,卻又控制不住地向外跳脫。

    而另外一邊。

    溫斂故已經從萬國寺內搬了出來,他到底不喜歡寺廟。

    想著這昏迷不知何時結束,溫斂故索性在鎮上租了一間小院子,將江月蝶放在其中細心照料。

    江月蝶的昏迷太奇怪,楚越宣想了又想,決定與慕容靈提前回一次雲重派。

    此處離白雲城很緊,雲重山也就在附近。

    溫斂故沒有阻攔。

    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江月蝶還活著,身邊只有他。

    「……好像有些疼。」

    溫斂故撫在心口,就在他話音落下後,那裡傳來的陣陣劇烈疼痛,像是要把胸口的碗都震裂。

    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溫斂故低低地喘了幾口氣,面上的笑容卻越來越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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