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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1:52 作者: 神仙寶貝派大星
    江月蝶摸不准他的心思,停了一會兒,直接了當地問道:「到底是什麼時候?」

    「正月十五。」

    「元宵節啊,那確實是個好日子嘛!」

    江月蝶沒忘記自己的最初的目的,她緩過勁兒來後站起了身體,拍了拍裙子上沾著雜草,又將話題扯了回來:「方才的話還沒說完呢!你不是說你不會解毒麼?可我身上的毒都是你解的呀。」

    「我餵你喝了我的血。」

    原來是這——

    江月蝶捏著雜草的手頓住,震驚地扭過頭。

    她機械的重複:「你的血?」

    「對,我的血。」見她愣在原地,溫斂故勾起唇輕輕笑了起來,「我的血可以解這世間大部分的毒。」

    江月蝶:「……!」

    這是什麼玄幻的設定!

    此刻她的心情就和手中的植物一樣,震撼的無以復加。

    每當江月蝶就快忘了自己身處於一個玄幻世界時,總會有人幫她想起來

    萬萬沒想到,溫斂故這麼一個『百草枯』的低情商聊天鬼才,身上居然有這種類似『萬物生』的設定。

    「所以——」

    「你要是——」

    兩人又是一起開口,這一次江月蝶搶在他之前開口:「你先說。」

    溫斂故彎起那雙好看的眉眼,笑起來時,眸子裡似是含著春水。

    「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給你一些。」

    「給我?!」

    江月蝶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語調,眼見不遠處的慕容靈被吸引了注意力,一下回過了頭,江月蝶趕緊對慕容靈笑了笑,又轉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溫斂故:「你怎麼給我?難不成還要割肉放血麼?」

    「不可以麼?」

    江月蝶震撼當場,心中千言萬語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溫斂故錯將她的沉默以為是默認,原先因陌生名字而悶堵的心情忽然好了許多。

    自己血肉的用處是獨一無二的,溫斂故深知這一點。

    他喜歡江月蝶的笑,在沒有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前,溫斂故可以容忍自己暫時不把江月蝶做成紙傀儡。

    但他不喜歡江月蝶提起別人。

    既然要讓江月蝶多關注自己,那麼就要變得有用處。

    溫斂故想了許久,覺得自己身上最有用處的就是這一身血肉了。

    只要江月蝶也需要,那麼在她心中,「溫斂故」也會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我記得你很喜歡我的手。」

    江月蝶立即搖頭,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你有。」溫斂故緩慢道,「你總是在看我的手。」

    他早就發現了,在遇見生人時,江月蝶沒說幾句話,目光就會忍不住掃一眼別人的手。

    溫斂故分不清什麼好不好看,但猜到江月蝶是以手的美醜為一項鑑別標準,大抵和有些人喜歡看臉是一樣的。

    江月蝶輕咳一聲,沒想到被溫斂故點破,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

    不等她難得的害羞多持□□,又聽溫斂故接著道:「你若是真的喜歡,我也可以把手砍下來送你,只是……」

    只是從此以後,你就只准看我的手,不許再看旁人。

    「等等等、等一下!」

    旖旎的心情猝然散的渣都不剩,在話題滑向更深的深淵時,江月蝶急忙打斷了溫斂故的話。

    「我要你的手幹什麼?!」

    溫斂故蹙起眉:「你不喜歡麼?」

    「那倒也不是——」江月蝶差點又被他帶跑偏,趕緊扯回正題,「但無論我多喜歡,你也不能把手砍下來啊!」

    生怕這人再來一句「為什麼不能」,江月蝶壓根兒沒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一股腦兒地往下說道:「我喜歡你的手,並不代表我就要占有它。要是哪天有人說喜歡你的臉,你還能把頭砍下來麼?」

    兩人站定在樹底下,誰也沒有往馬車那兒再行一步。

    微風拂過,雪白的衣服上落上了一片枯葉,身後的墨色長髮本就束得不緊,此時也被吹得略有些鬆散。溫斂故卻好似未覺,抬手繞了下江月蝶耳畔那縷斷了一截的頭髮,順手幫她別在了而後。

    「你和他們怎麼能一樣呢?」

    溫斂故的語氣理所當然,像是奇怪江月蝶為什麼會把自己與他人相提並論。

    但江月蝶知道,不是這樣的。

    也不該是這樣的。

    心中酸澀又悶得發慌,江月蝶後退一步,垂下眼睛不再去看:「你以後不要隨便說這些話了,會被人誤會。」

    「還有關於你血肉的事情,輕易也不要暴露,你還告訴誰了?楚越宣知道麼——算了,總而言之,你小心些。」

    「這世上多得是人貪得無厭……不是誰都值得你去救的。」

    溫斂故揚唇欲語,見到江月蝶難得鄭重的神情,又把那些話都壓了下去。

    「好。」

    其實有很多話她不必說,那些事情他早已經歷,也早已知曉。

    但現在她說了,溫斂故聽著,微風拂面時,帶來了人世間秋天的氣息。

    這樣的時機,剛好。

    不必見到他在血海中的髒污滿身,也不必見到他被抽骨割肉時的醜陋模樣。就這樣在一個午後,有花有草,有樹影有微風,他們吃了烤魚,他提起這件事,而江月蝶不安地叮囑。

    心口處那碗反覆波折了多日的水終於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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