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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1:52 作者: 神仙寶貝派大星
    琉璃若璨,清淨如月,似是將人鍍上了一圈銀光,江月蝶一時竟分不清鏡里鏡外,到底哪個更好看些。

    像是注意到江月蝶在看他,溫斂故側過身,讓出了半塊鏡子,沖她招了招手,輕柔道:「你也來。」

    活像是在招貓逗狗。

    江月蝶……江月蝶已經放棄掙扎了。

    人在屋檐下,更何況也不知這傢伙方才與傀儡師動手後,是不是又受了什麼內傷。作為同伴,江月蝶總不好再去氣他。

    江月蝶嘆了口氣,順從的走了過去,乖乖地坐在了那個梳妝鏡前。聽話的樣子似乎讓溫斂故很是滿意,他將江月蝶按在梳妝鏡前的椅子上,一手繞著她的髮絲,玩得不亦樂乎。

    江月蝶乾脆地靠在椅子上,開始鹹魚擺爛,思考人生。

    她深深懷疑,什麼『折騰儲存著傀儡師一魄的稻草』都是假的,這人本質就是喜歡繞東西,沒有了稻草就拿她的頭髮頂替。

    別說,這椅子還挺舒服,簡直讓人……

    「我讓你看鏡子,你怎麼不看?」

    正當江月蝶昏昏欲睡時,一道如泉水般悅耳微涼的的嗓音忽然傳入,眼睛幾乎都要閉上的江月蝶猛地清醒過來,旋即有些奇怪。

    她自認警惕心不弱,怎麼會在這個地方突然睡著?

    溫斂故嘆了口氣,像是知道江月蝶想要問什麼似的:「所以我才讓你看鏡子。」

    不等江月蝶反應,他俯下\身體,直接伸出拇指抵在了她下巴後側,又伸出食指輕輕一捏,將她的臉轉在了鏡子正面。

    「仔細看看這梳妝鏡。」溫斂故道,「你看見了什麼?」

    江月蝶下意識抬眼看向了鏡子,看著看著卻莫名被整個梳妝檯吸引。

    原先倒是沒發現,這梳妝檯似乎與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傀儡師給她的這間屋子很寬闊,比起上次地牢里狹小的空間,這間屋子簡直能稱得上是「別墅」。之前江月蝶一直在床附近活動,她怕黑又怕鬼,即便是搜尋時,也下意識略過了擺放位置背著光,又因珠光寶氣而顯得鬼氣森森的梳妝檯。

    如今仔細一看,這光是一個梳妝檯上就綴滿了寶石點翠,顯然是價格不菲,然而這用來大早梳妝檯的木材卻又平平無奇,手感粗糙不說,上頭還布滿了裂紋,即便是江月蝶這個外行都能感覺到一股濃濃的低廉。

    恍若給一隻走地雞插滿了孔雀毛——再怎麼打扮,也不是鳳凰啊!

    正當江月蝶看得入迷時,耳旁傳來了溫斂故無奈的聲音:「我讓你看鏡子,你又在看什麼?」

    說得輕巧,可捏著在下顎的手指卻更用力了,這一次顯然是沒有任何顧及,頃刻間透出了疼痛,江月蝶『嘶』了一聲,不滿地抗議:「你要是再用力,我的下巴就要被你卸了。」

    她膽子越發大了。

    「知道疼了才好。」溫斂故輕笑一聲,他將自己的下巴擱在了江月蝶的頭頂,對著鏡子勾起唇角,「我不用力,你就總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又來了又來了,小學生的博關注手段。

    江月蝶無語地對著鏡子裡的溫斂故翻了個白眼,暗暗後悔自己今天怎麼沒在頭頂帶個什麼金銀鑲玉冠的,用尖尖戳死他。

    可惜因著先前那一遭頭髮攪在一起的禍事,在溫斂故走後,江月蝶就立刻卸下了多餘的釵環,如今頭上空空如也,最是乾淨不過了。

    一面翻著白眼以示不滿,江月蝶還是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溫斂故。

    「原來你在看這個,所以你是在好奇這塊木頭的年紀?」

    被他這麼一說,總覺得好像太幼稚了,江月蝶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誰說的?我是在好奇這些翡翠的真假。」

    畢竟這麼普通的木頭上,鑲嵌這麼多翡翠珠寶,甚至隨意摳下的一顆珍珠都比整個梳妝檯的木頭昂貴,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啊。

    溫斂故歪了歪頭,幾縷髮絲順著他的動作垂下,掉到了江月蝶的領口。江月蝶脖子最是怕癢,先前一次就已經憋得辛苦,此刻趕緊伸出手,手忙腳亂的將那惱人的髮絲剝離出來,動作還不敢太快,生怕又發生先前的斷髮慘案——

    『咔嚓』

    突然出現的碎裂聲驚得江月蝶一時不敢再有動作,連眼神都不敢妄動,像是多眨一下眼,面前就會出現個鬼似的。

    傻裡傻氣的,像是會一頭撞死在樹樁上的呆兔子。

    溫斂故被江月蝶的模樣逗樂,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笑得江月蝶都忍不住轉過了頭,看向了他。

    這人似乎很喜歡笑,總是這樣莫名……草,他手裡拿的是什麼?!他怎麼直接把人家的梳妝檯桌角的那塊綠翡翠給掰下來了?!

    江月蝶驚了,她倏地抬起頭,試圖從溫斂故臉上找到一絲絲的惶恐不安——

    沒有。

    完全沒有。

    溫斂故彎著眉目,笑意柔和,十分悠閒——不,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悠閒了,江月蝶木然地想,身邊這位溫姓友人顯然已經初步具備了「把別人家當我家」的主人翁意識,打算為非作歹了。

    「你先前猜的很對,這梳妝檯確實有些年紀了,是那稻草妖的『半身』與她丈夫趙坤的東西。」

    誒?怎麼能又是『半身』,又是丈夫?這聽起來還是兩個人?

    看出了江月蝶的疑惑,溫斂故淺笑著伸手戳了下她鼓起的腮幫子,不等她開口抗議,轉而講起了一樁陳年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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