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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1:52 作者: 神仙寶貝派大星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近得好似空氣都變得稀薄,溫斂故卻半點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算了,指望不上這個小學生。
江月蝶企圖拉開和溫斂故的距離,只是剛剛抬起上半身,頭皮就被大力扯注,痛得發麻,江月蝶發出了一聲低呼,而在這之前,身體快過頭腦反應,她又倒回了塌上。
直至江月蝶做完了這一系列的動作,溫斂故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們頭髮繞在一起了。」
謝謝啊,現在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了!
江月蝶狠狠地瞪了眼溫斂故,被他抓了個正著,溫斂故也不惱,低低笑了出聲。
「我猜,你想問我『為什麼不早說』?」
溫斂故說到一半卻又不繼續往下,他伸出那雙修長白皙的手,落在了兩人凌亂的黑髮上,手指插\入烏髮之中,黑與白的交錯,格外刺激人的感官。
明明只是解個頭髮而已。
江月蝶臉頰有些發燙,本想說的話悉數被吞入腹中,她努力別過臉試圖遮住自己發紅的耳根。可溫斂故卻好似一無所覺,蹙起那雙形狀漂亮的眉眼,抬起頭看著江月蝶,抱怨似的開口:「你別亂動,馬上就好了。」
好吧。
發在人手,不得不低頭。
江月蝶被折騰的沒了脾氣,無奈地拱起身體,磨磨蹭蹭地靠近了溫斂故。
見她聽話,溫斂故總算滿意起來,他垂下眼眸,翹起嘴角柔聲道:「我方才不讓你起身,是怕你鬧出動靜。因為……」
江月蝶撩起眼皮覷著他,溫斂故毫不在意地眨眨眼,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對著她綻出了一個極好看的淺笑。
「有人要來了。」
江月蝶悚然一驚!
她猛地抬頭,結果頭皮又被一拽,因為她這一次用得力氣更大,導致頭皮拉扯感加劇,比上次還要疼。
江月蝶疼得眼淚都沁了出來,可又顧忌著溫斂故口中的「有人來」,她強忍著喉嚨里的痛呼,齜牙咧嘴地對著罪魁禍首做出口型。
「溫、斂、故」
本該是威脅,只是她這模樣滑稽極了,像是只被氣紅了眼睛後,發狠的雪兔子。
溫斂故無聲地笑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她柔軟的唇中。
「噓」
比起殷紅溫暖的唇,他的指腹越發顯得冰冷蒼白,像是一根沒有溫度的白玉雕,被襯得格外虛幻。
江月蝶眨了下眼睛,幾乎是同時,一道沉穩中帶著急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小蝶?你睡了嗎?」
是那該死的稻草妖!他怎麼又來了!
江月蝶猛地僵在了原地,那一聲呼喚宛如催命符,後背冷汗黏濕了衣服。
倘若她長了耳朵,怕是都要豎起來了。
溫斂故將一切看在眼裡,無聲地嘆了口氣,他當年養的那隻兔子,都比她膽子更大些。
溫斂故索性也不去解那團攪合在一起的頭髮了,原本抵在江月蝶唇中的手指從臉頰的輪廓向上,拭過她眼角不知是疼是怕而沁出來的淚,騰出來的另一隻手則是落在了江月蝶的肩膀,將她摟得更近,幾乎是貼在了懷中。
即便是纏綿期的愛侶也不過如此。
那雙最惹人心動的手就在她的面前晃蕩,還有兩人此刻的姿勢……江月蝶彆扭極了,即便大敵當前都差點走神,而後就感覺到溫斂故從後攀上她的肩膀,用近乎氣音在她耳邊開口:「稻草人,趙坤。」
趙坤?
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這一刻,兩人之間的默契達到了巔峰,江月蝶眨眨眼,提高了音量回應道:「剛才睡著了,我做了個夢,現在剛醒。」
為表逼真,江月蝶還捏著嗓子哼哼唧唧了幾聲,自認演繹地十分生動。
傀儡師果然上鉤,他的語氣更加迫切:「你夢見了什麼?」
江月蝶含著嗓子,矯揉造作地開口:「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就記得好像有很大一片地,我懷裡抱著個稻草人,在和一個男人講話……」
「那個男人叫什麼?!」
「趙坤。」
這個名字出現後,門外與門內都陷入了長久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月蝶是因為緊張,而傀儡師則是因為恐懼。他受到的驚嚇絕不亞於江月蝶聽見敲門時的感受,甚至比之更甚。
搭在門上的手在顫抖,傀儡師完全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
他很怕小蝶想起那段記憶。
一旦她想起,就意味著再一次的失去。
「你……那你好好休息!我、我一會兒再來看你!」
再一次的,傀儡師落荒而逃。
嚯,這就走了?
江月蝶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支起身體,鬼鬼祟祟地將頭探出床邊的珠簾,向外張望。
空無一人,所以那該死的稻草妖是真的被她一句話給嚇走了?
江月蝶又恢復了神氣,覺得自己剛才表現極佳,值得被誇贊。
眼下沒有旁人,於是江月蝶放下了珠簾收回手,在一片珠玉叮咚之中,回過頭轉向了溫斂故眨了眨眼,喜滋滋地等待對方誇獎。
只是江月蝶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溫斂故出聲。
這也不太對勁,即便是不合時宜的話,他也應該說上幾句才對。
江月蝶心跳亂了一拍,她定睛向溫斂故看去,他仍舊半靠在床榻上,垂下眼眸,覆蓋在其上的睫毛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