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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1:52 作者: 神仙寶貝派大星
    而江月蝶不同,無知者無畏,她一點也不怕。

    不僅不怕,甚至還有些懷念。

    這種一言不合就開始發病的模樣,江月蝶實在太熟悉了——君不見溫斂故在地牢一言不合就拔劍?如今男女主感情升溫,想必溫斂故更是心裡難受吧。

    慘啊,我們溫柔痴情的小男配。

    江月蝶同情地看向了溫斂故,同時歪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狂拽的笑容。

    「好呀,你有本事就現在殺了我。不過你殺我之前,我拼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也要沙啞的聲音大聲喊出『楚大俠天下第一』!」

    溫斂故一頓,原本放在她脖頸處的手略鬆開些,竟是真的歪起頭,認真思考起了江月蝶幹這件事的可能性來。

    至於江月蝶嘛,她本就半點不在意,甚至心情頗為舒暢地垂下頭觀察起了溫斂故的手來。

    分明一個是威脅人的,一個是被威脅的,此刻他們的地位卻似是顛倒過來了。

    江月蝶是真的不怕,因為對於她而言,將她救出地牢又為她解毒的溫斂故,確實是這個世界最值得信賴的人,也是她的朋友。

    朋友嘛,不就是用來損的?互懟幾次多正常呀。

    而且江月蝶覺得,溫斂故大概也不需要自己的安慰,自己這樣笑鬧開,反倒是給了溫斂故台階下。

    果然,片刻後溫斂故鬆開了對她的桎梏:「你——」

    「噓!」江月蝶急忙伸出了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壓低了音量解釋,「那邊——就在梳妝檯上,傀儡師放了稻草!我們要小聲點,不然他會聽見的!」

    溫斂故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果然在梳妝檯上瞧見了半截稻草。

    別說是半截,就算是傀儡師本人在這裡,溫斂故也半點不懼。更何況他早有準備,否則依照江月蝶剛才的動靜,早就被發現了。

    話到嘴邊繞了一圈,卻變了個調子。

    「好。」

    溫斂故學著江月蝶的模樣壓低了嗓音,他垂下頭,幾乎是埋在江月蝶的脖頸處,眼神幽動,他嗅著鼻尖處的暗香,慢慢道,「那我們聲音輕一些。」

    黑燈瞎火的,江月蝶什麼也看不見,只覺得刻意壓低聲線後的溫斂故有些奇怪,聲音依舊動聽,但比之之前的皓月清風,好似更多了一些說不出的味道。

    說起來,溫斂故的體溫也一直低得嚇人,但江月蝶只以為是書中設定,並不當回事。

    她將方才的發現一股腦兒的告訴了溫斂故,溫斂故漫不經心地聽著,手指還在她的發上打著圈兒。

    他手下沒輕沒重的,一不小心就扯住了江月蝶的頭髮,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說正事呢!你有沒有記下呀!」江月蝶惱怒地斜了一眼身側那人,「你記得,待會兒一定要把這些完完整整的、全部都告訴楚大俠啊!」

    溫斂故撥弄髮絲的手指一頓:「為何要告訴楚越宣?」

    ——因為他是男主啊!

    話肯定不能這麼說,江月蝶只得老老實實說:「因為是楚大俠托我查的案。」

    「你從未向我提起過。」

    「……那日商議時,我們都在。」

    「是麼?」溫斂故蹙起眉,似乎在極力回憶。

    「是的。」江月蝶誠懇地看著溫斂故,「只是我在聽,而那時的你在忙著剝花生米。」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自從那一日剝完花生米後,溫斂故好似上癮了一般,只要閒著沒事的時候,大概有一半時間都在演示將花生剝皮抽筋的一百零八種方式。

    哦,剩下的那一半時間,他在忙著折騰那根慘兮兮的稻草。

    溫斂故沒有開口,他只是抬起眼,靜靜地看著江月蝶。

    說來也是奇怪,他的眼睛分明也是黑漆漆的,可江月蝶對上時卻半點不覺得恐懼,最多是有些心虛。

    因為溫斂故只喜歡剝,卻並不愛吃,所以每一次,那些花生米都是被她吃進肚子裡的。

    江月蝶避開了溫斂故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下一秒又做賊心虛似的左顧右盼,確定沒人後才小聲道:「我可沒有食言啊。」

    「我先前說過『任何事都和溫公子匯報。絕不欺瞞,絕不隱藏』,你看,現在有關這傀儡師的事,我也是第一個告訴你的呢。」

    這話其實打了個擦邊球,倘若今日溫斂故不來,那他就不是第一個「被告訴」的人了。

    但溫斂故也不在意。

    事實已經既定,他從不會去為難自己,思考一些毫無意義的「倘若」。

    溫斂故慢慢開口,語調輕緩:「我是自己來的。」

    「……所以這個傀儡師其實——嗯?」江月蝶喋喋不休的話語倏地止住,她愣在原地,「你說什麼?」

    「我說,我是自己來的。」像是生怕江月蝶聽不懂,溫斂故又耐心地添上了一句,「楚越宣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他們。」

    這下江月蝶徹底愣住,她強行轉過身,仰起頭愣愣地看著溫斂故:「為什麼?」

    江月蝶以為溫斂故在此肯定也是和楚越宣商議後的結果,也許就是楚越宣脫不開身,委託溫斂故來探查一下情況。

    可現在,溫斂故卻說,他是自己來的?

    「你來幹什麼?」想起傀儡師的手段,想起溫斂故手背上還未好全的傷痕,江月蝶心中有股說不出的煩躁,「若是楚越宣來還能為官府的人帶帶路,你來——你為什麼想也不想,就獨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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