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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41:52 作者: 神仙寶貝派大星
    說到這裡是,江月蝶頓了頓,刻意提高了聲線,做出了一副極其歡喜雀躍的樣子。

    「沒想到真的被上天聽到了心愿,派楚大俠來,救我脫離苦海。」

    這樣的解釋,應該還算合理?江月蝶小心翼翼地覷了眼對方的神色。

    她這謊言乍一聽起來天衣無縫,可坐魚就距離他們幾步之遙。

    只要「楚越宣」稍有懷疑,解開坐魚的束縛,問上一問便能輕而易舉地戳穿。

    溫斂故垂眸看著她,半晌後,從喉嚨里溢出了一聲輕笑,沒有再追問。

    也沒說信還是不信。

    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冷場,只是這次不等江月蝶開口,溫斂故率先打破了沉默。

    「走吧。」

    溫斂故鬆開了掐著她手腕的手,兀自轉身打算離去。

    火光飄搖,衣袂紛飛,一身黑衣似煉獄修羅,行走間血色與烈焰紛紛避退,頗有幾分清傲獨絕,世無其二的味道。

    有幸現場目睹的江月蝶,暫時沒心思欣賞這份美景。

    還不等江月蝶慶幸自己圓謊成功逃過一劫,就發現新的考驗已經出現。

    誰家大門塌了?哦,原來是我家.jpg

    她齜牙咧嘴地揉了揉手腕,看著手腕上的紅痕,沒好氣地接話:「我們還能往哪兒走?」

    西南側都塌了,連門都沒了,他們還能從哪兒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月蝶只覺得今日不順之極,氣得都上頭了。

    溫斂故瞥了一眼,見江月蝶眼眶發紅,臉色煞白——

    倒是更像是一隻小兔子了。

    還是紅了眼,會咬人的那種。

    溫斂故唇畔揚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他心知,江月蝶如此情狀,不僅是方才那一番問話,更因為先前地牢里中的毒也開始發作了。

    ——這毒解起來倒也簡單。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溫斂故眉頭便輕輕皺起,臉上的笑也淡了下去。

    會下毒便夠了,他從不需要解毒。

    剛才冒出的想法並不令人愉悅,溫斂故斂去笑意,淡淡道:「自然是往出口走。」

    江月蝶暈乎乎地重複:「出口?楚大俠,你還知道這地牢其他的出口嗎?」

    溫斂故側過頭看她摸不著頭緒的模樣,惡劣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

    見江月蝶聽了他的話後越發著急,連額頭都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溫斂故唇畔揚起,慢慢地又漾出了一個笑意。

    隨著江月蝶表情變得更為迷惑不解,溫斂故笑得愈發開懷。

    直到看夠了熱鬧,溫斂故才堪堪將目光落在了江月蝶的身後,抬起下巴,不緊不慢地開口。

    「還有它。」

    ……對哦!

    江月蝶覺得自己還真是被熱糊塗了,差點都忘了還有坐魚妖在呢!

    作為地牢里比較有地位的妖怪,坐魚妖肯定是知道其他出口!

    江月蝶知道這火不會停歇,只會愈演愈烈。眼見下一波火勢即將來襲,她上前一步,虎視眈眈地盯著坐魚妖,威脅道:「還不快帶路!」

    被溫斂故打壓也就算了,對方身上的氣場修為一看就出身不凡,但在坐魚妖眼中,江月蝶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類,又怎可對他吆五喝六?!

    眼見江月蝶手中已經沒有了控制他的黑劍,又看見了方才溫斂故以見指向江月蝶的畫面,坐魚妖自以為領悟了什麼,他一邊順從溫斂故的意思,恭敬地帶路,一邊回過頭呲著牙道:「你一個普通人類,又憑什麼指使本——指使我?」

    好問題。

    江月蝶被問得一愣,竟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究竟是誰給自己的勇氣去指使一個妖怪?

    「小心。」

    就在江月蝶思考時,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提醒,江月蝶下意識後仰,險險躲開了一塊向她飛來的木板——這木板還著火。

    溫斂故含笑點頭,似讚許,又似惋惜:「運氣不錯。」

    電光火石之間,江月蝶突然悟了。

    她為什麼能幾次三番脫離險境?

    她為什麼能苟到現在?

    天上的太陽為什麼會那麼耀眼?

    地里的花兒為什麼會這樣紅?

    ……

    這都是因為男主啊!

    沒有男主,就沒有這本《尋妖九瓏錄》啊!

    想通了這一切後,江月蝶立即小跑到了「楚越宣」身邊,滿懷感激地看了眼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小心翼翼地伸向了他的手……外的袖子。

    笑話,既然男主是女主的,那麼同理可得,他這雙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少一分則過瘦多一分則過重……的完美無缺的一雙手,自然也是女主的。

    萬一被她一不小心摸了一下,覺得自己髒了的男主又羞憤發病怎麼辦?

    溫斂故掃了眼江月蝶,便知又漫出了不著邊際的想法。

    感受到手腕上的重力,他頓了頓,目光下移,落在了抓住自己袖子的手上。

    與江月蝶如今渾渾噩噩,看什麼都模糊不清的狀態不同,光線的明暗對溫斂故無法產生半分影響。

    譬如現在。

    廣袖被攥出了道道極深的皺痕,江月蝶攥得很緊,指甲深陷在衣袖中,用力到似是要將布料刺穿,卻又在最後的一刻忍住,完全沒有觸碰到衣料之下的皮囊。

    溫斂故將手中的黑劍鬆開了些,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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