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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9:52 作者: 納蘭安心
傅殘陽感覺到肩膀一陣濕熱,眉心一蹙,再次推開了紫裳,漠然道:「這段時間,沒有要事就不要來找我了。」
紫裳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散去,脫口便問道:「為什麼?」
觸碰到傅殘陽冰冷的眼神,紫裳神色一凜,卻頓時明白了關鍵所在,譏諷地一笑:「是因為南宮允對不對?」
傅殘陽沒有說話,眼瞼微微抬起,挑向了遠方,面部清庾的線條彰顯了他的英俊非凡,紫裳看著眼前這個令自己愛之入骨的男人,心中澎湃不已,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天神。
迷濛之中被他抱起,明明是那樣清冷的氣味,可是他的懷抱那麼暖,那麼寬廣,容得下她小小的身板。
她就像一座大山,給了她可以依靠的力量,哪怕他給她的情感只是憐憫,對她來說,已經是悽苦的人生之路上不可多得的幸福了,為了這個,她也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她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知道,傅殘陽愛的不是她,他愛的不是別人,是南宮允,偏偏是南宮允,她這輩子最恨的人!
公子對南宮允的好,能令她嫉妒的發狂,她那麼羨慕的東西,偏偏南宮允毫不在意,甚至,差點要了公子的命。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公子渾身是血地出現在她面前,胸口處有個碩大的血洞,臉色慘白慘白的。
南宮允,她憑什麼?就因為公子愛她,所以她才可以任意地踐踏公子的心意嗎?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她身份坎坷,從小淪落風塵,便註定了這輩子只能靠身子來過活。
她努力讓自己變好,臉蛋、身材、技藝,這都是她賴以生存的東西,成為千妃閣頭牌之路,天知道她付出了怎樣的艱辛,吃了多少常人想像不到的苦楚。
以前活著,是為了讓自己和妹妹有口飯吃,她們姐妹兩個相依為命,靠著自己的本事活著,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她唯一的親人,也在南宮允手裡葬送了性命。她想要報仇,可是她太弱小,根本鬥不過南宮允。
但是只要她還活著,她就一定不會讓南宮允好過。
她欠公子的債,馬上就要還完了,只要燕皇一倒台,公子當上了皇帝,她便可以成為他的妃嬪。
同樣是做妃嬪,做公子的妃子要比做燕皇那個死老頭子的幸福上一千倍,一萬倍!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對付南宮允,因為她決計不能讓南宮允再回到公子的身邊,這次,她一定要南宮允死!
「公子,我不明白,南宮允她,那麼對你,你為何還要對她念念不忘?」紫裳雙眸中散發著嫉妒的光芒。
風吹過傅殘陽烏黑的鬢角,輕輕挑起他墨黑的長髮,傅殘陽冷冷地對紫裳說:「我和允兒之間,不關你的事。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許輕舉妄動,尤其是允兒,她是我的底線,你碰不得也不能碰,看好你的手下,若是允兒有個什麼閃失,別怪我翻臉無情。」
紫裳紅唇輕輕顫抖,像風中枯殘的玫瑰花,一顆心更是狠狠地揪在一起,痛不欲生。
公子,你愛南宮允,可是我愛你啊!
為何你對她那麼好,卻不肯將對她的愛分給我,哪怕一點點,也好啊。
尾卷-分手難別離 第四百二十章 當猴子耍
傅昱陽一個磕巴沒打,對南宮允簡單介紹了傅殘陽的悲慘人生,他的語氣平靜,始終波瀾不驚。
南宮允的臉色清淡如雪,眼眸中早已盈滿滾燙的熱淚。
尤其是在聽到燕皇殘忍暴虐的手段之時,南宮允恨不得立即衝進皇宮把那個狗皇帝斬於刀下。
傅昱陽告訴她,傅殘陽是燕皇安插在黎國的jian細,而黎皇知道這一點後,反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採用了同樣的方法利用傅殘陽,放任他時不時回到燕皇身邊,刺探燕國的密情。
傅殘陽就這樣,從小在兩位父皇的陰謀算計中來回奔走,受盡白眼與心酸,里外不是人。
這兩個當爹的,但凡有一個是真心疼愛傅殘陽的,他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黎皇也就罷了,在得知傅殘陽非他親生之後,不過是採取冷暴力,收回自己的疼愛便也是了。
可是燕皇,這個親爹,遠遠比黎皇這個養父來的更兇猛!
只要傅殘陽沒有完成他交代給他的任務,就會迎來一頓血雨腥風的暴打,黝黑的藤鞭噼里啪啦地落在傅殘陽的身上,傅昱陽說,傅殘陽的皮肉幾乎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儘是猙獰的鞭痕。
傅青龍之所以精心研製出紫霜和銀霜兩劑專門治傷的藥膏,最初的原因,就是為了傅殘陽。
可是傅家的膏藥再好,醫好的也只是那一副皮囊,醫不了受傷的心。
傅家的規矩再大,家法再狠,可南宮允知道,無論是師父施責還是師兄施責,他們只是愛之深責之切,並不會真的傷了她,因此每次犯錯要挨打的時候,心裡雖然也害怕,可是並不會傷心。
可是燕皇對傅大哥所做的,簡直就不配當一個父親,連一個陌生人都比不過吧。
「其實不止是殘陽,燕國後宮之中,所有的皇子、妃嬪、太監、宮女,哪個也逃不過燕皇的魔爪。他就像是一個魔鬼,看著別人痛苦,他就快樂。殘陽曾經告訴過我,後宮中有個一年一度的『七日宴』,知道是什麼嗎?不是你所想的什麼歌舞昇平的宴會,而是燕皇自己一個人的生日宴。每當自己誕辰來臨的前七日,他就會停朝七日,回到後宮之中,將後宮所有的大門都封鎖起來。」
傅昱陽的眼中閃過一絲清厲的煞氣,不顧南宮允猶帶疑問又惶惑的臉色,繼續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若是他只是想要尋歡作樂,就不至於讓所有後宮中人只要一提起『七日宴』就聞風喪膽了。那七日,燕皇會將後宮之中所有的人都抽上一頓鞭子,沒錯,所有人,一個不落,哪怕是一隻小貓小狗,都逃不過他的鞭子。而每個人,依照身份地位和他對他們的寵愛程度,會得到自己的一頓鞭賞,算是為他賀壽得到的饋贈。」
「這個變態!」南宮允感到一陣齒冷,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以前聽桑格說起荊國皇宮的一切密事,她覺得荊國皇室已經噁心到家了,可是比起燕皇的變態行徑,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他們所謂的,燕皇對傅大哥的寵愛,竟然是建立在對他的鞭打之上的?這太荒謬了。
「他們為什麼不反抗呢?」南宮允怒髮衝冠,「那麼多妃嬪、皇子,就任由那個狗皇帝擺布嗎?」
傅昱陽冷冷地瞥她一眼,「怎麼反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沒聽過嗎?對他們來說,燕皇不僅僅是他們的夫君、父親,更是一國之君,他們要維護他的權威,替他遮醜,不能讓整個燕國都為有這樣的君王感到蒙羞。」
南宮允「蹭」地站起來,頭再次碰到頂篷,疼得她眉心一蹙,復又坐下,聲音卻還是不減威力和憤怒:「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到底是誰發明的,我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