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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9:52 作者: 納蘭安心
兩個白衣女子聞言,在雨中單薄細長的身子明顯抖動了一下,垂首應道:「是,屬下領命。」
「去吧。」
隨著南宮允淡淡的一聲吩咐,兩個白衣女子瞬間消失在雨中,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南宮允平視著前方,淡漠的眼睛裡淬著滿滿的冷意還有恨意,她就不信找不到紫裳的蹤跡,哪怕是掘地三尺,她也一定要給她挖出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長到這麼大,南宮允還從來沒有嘗過如此屈辱和羞恥的感覺,讓她恨不得親手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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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銷魂散的藥力已經退卻,南宮允睜開眼睛之際,便覺得整個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疼痛無比。
她努力撐著身子坐起,見是在自己的房間,遲愣了半秒,但下一秒,昨天晚上所有的回憶一點一滴地統統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無比清晰地回想起來。
千妃閣,紫裳姑娘,酒杯,銷魂散……還有,杜雲烈。
南宮允冷不丁地打了一個激靈,拉開被子看著自己的身子,她身上已經被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新衣,隔著衣物依然能感覺到胸前的一抹疼痛。
南宮允顫抖著手撕開自己的前襟,裸露的肌膚暴露在空氣當中,她看到自己前胸那斑斑紅色的印記,一顆又一顆,全都是杜雲烈昨夜種下的吻痕。
南宮允猛地合上衣服,扯過被子就縮到了床的角落,一股寒意從胸腔而發,一直蔓延到全身。
南宮允將頭深深地埋進被子裡,滿心的恐懼和羞憤,繼而全身顫抖起來。
門被砰地打開,杜雲烈頎長的身影匆匆邁入,臉上布滿擔憂之色,「允兒,你醒了……」
杜雲烈幾步已經跨到了床邊,看著縮在床的角落渾身顫慄的南宮允,只覺得整個心都揪在一起,狠狠地疼了一下。
南宮允聽到動靜,試探性地從被子裡抬起頭,眨巴著水霧蒙蒙的大眼睛怯怯地看著杜雲烈。
杜雲烈見她滿臉淚痕,整個小臉皺巴巴的,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兔子,那小模樣可憐極了。
他坐到床邊想要靠她進一點,可是他的這個動作引起了南宮允的驚慌,她抱著被子又往後縮了縮,警惕性地看著他,抖著聲音尖聲道:「你別過來,別過來……」
「好好好,我不過去,不過去……」杜雲烈抬手穩著她,示意她冷靜,別衝動。
杜雲烈看著對他如此排斥、畏懼的南宮允,心裡難受極了。
他就是怕她醒來之後會如此態度,怕她覺得是他趁人之危,更怕她覺得是他故意施計陷害,想要通過這種手段逼她就範,他怕她誤會,更怕她不肯原諒他。
「沒事了,沒事了,允兒,有烈哥哥在,不怕……」杜雲烈柔聲哄著。
這一聲「烈哥哥」讓南宮允的心有了些微悸動,情緒卻是慢慢平穩了下來。
杜雲烈看她安靜下來,試探性地伸出手去,想要把她攬在懷裡:「別怕,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了,過來,到烈哥哥身邊來……」
杜雲烈的手慢慢靠近南宮允,在接觸到她身體的一剎那,南宮允突然尖叫起來,發狂似的推開他,「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你這個禽獸,畜生,走開……」
杜雲烈的手像是被刺蝟身上的刺扎到一般,驀地縮回了手,她的謾罵和她的激動都讓他心驚。
允兒的反應竟然會如此強烈,難道昨夜的事真的刺激到她了?
秦素素、小蠻和盛夏、晚秋早就在外面守候多時了,忐忑不安地在外面等著,心急如焚。
南宮允和杜雲烈出去,一夜未歸,讓整個南宮山莊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天蒙蒙亮的時候,杜雲烈抱著南宮允回來,一句話也不說,徑直抱著她進了房間,還不許別人進去。
男女授受不親,怎麼可以共處一室,秦素素想要阻攔的時候,杜雲烈卻只堅定而認真地說了一句話:「我會對她負責的。」
在秦素素等人震驚的目光中,杜雲烈要了南宮允一身內衫又關上了房門。
除了杜雲烈和南宮允,沒有人知道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所有人都清楚,昨夜發生的一件不是一件小事。
南宮允的一聲驚喊,秦素素等人再也候不住,推開房門便沖了進去。
「滾,滾出去,我不要見到你,你給我出去,出去……」
南宮允毫無淑女形象地站在床上大吼大叫,把床上的被褥、毯子、枕頭什麼的全都砸在杜雲烈的身上,杜雲烈一聲不吭,只小範圍地躲避著,任由她謾罵摔打。
「允兒,你這是怎麼了……」秦素素從未見過南宮允如此失態的樣子,整個人像是發瘋了一般,趕緊上前抱住她,安撫她的情緒。
南宮允倒在秦素素的懷裡,嚶嚶地哭著,嘴上還不停地說:「娘,你讓他出去,我不要看見他……」
秦素素看著一臉心痛的杜雲烈,心中也是不忍,卻還是道:「王爺,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
半響,杜雲烈才輕輕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照顧她。」
南宮允抬起朦朧的淚眼看著杜雲烈遠去的背影,雙頰滑下兩道淚痕,將頭深深地埋進秦素素的懷裡,打濕了一片。
人生如初見 第二百零五章 沒臉見人
整整三天,南宮允一個人呆在屋子裡不跟任何人接觸,也不願意和任何人交流。
南宮山莊上上下下的人都被拒之門外,連飯都是盛夏晚秋等人給她放在門口,南宮允卻連碰都不碰,秦素素各種唉聲嘆氣,卻也知道南宮允的性子,別人的話她是聽不進去的。
杜雲烈每天晚上都會來到南宮允的院子,在樹下站一會兒,兩個人隔著一道門,各懷心思。
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張口去問,每次看到麒王爺站在樹下那單薄林立的背影都覺得萬分心疼又是難過不已。
一場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入夜時分才稍稍小了一些,微風夾雜著輕微的雨絲打在樹上。
杜雲烈站在樹下,手中撐著一把傘,他定定地望著南宮允半合的窗子,神色迷離。
雨水已經將他的袍擺打濕,只是,他頎長的身影站在雨中,不顯絲毫狼狽,反而讓濛濛的水汽在他周身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霧氣,看上去飄飄欲仙,簡直不似凡人。
軒窗未開,只見明瓦。
南宮允的房間並未燃燈,許是已經睡下了,杜雲烈想。
他著實有些想她了。
只是,現在他離她僅隔著一道窄門,一扇軒窗,幾步之遙而已,如此近的距離,卻看不見,也摸不著,更不用說想跟她說幾句話了。
允兒不見他。
他知道,她心裡一定是怪他的。
杜雲烈心裡染上幾分懊惱之意,好不容易等到她肯賞自己一個笑臉,關係緩和了幾分,還沒趁熱打鐵與她重修於好呢,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真是讓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