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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9:52 作者: 納蘭安心
秦素素看向她的眼神立刻閃過一道寒光,板起臉來:「你說什麼呢?」
南宮允嚇了一跳,立刻坐直身子,捂著自己的嘴支吾道:「我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秦素素瞪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今天我再給你添一味藥,回去讓盛夏煎了給你喝。」
秦素素起身去拿信鴿,南宮允趴在桌子上欲哭無淚地哼哼,「還喝啊,我都快喝吐了!」
秦素素將信取下來,將鴿子放了出去,還未打開,聽見南宮允的抱怨,臉上又是一沉:「必須喝,一滴也不許剩!」
師命難違,南宮允撇撇嘴,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看到秦素素手中的信,立刻換了一張笑靨,興奮地跳起來,蹦到秦素素身邊,滿臉的期待:「是師公的信嗎,快打開看看。」
秦素素笑著打開,信中寥寥數語,卻是充滿溫情和慈愛。
信上的字太小,南宮允側著頭看不太真切,見師父滿臉的笑意,急切地問道:「師父,師公在信里說了什麼啊?」
秦素素笑著將信紙遞給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師公對你這個徒孫可比對我這個徒兒滿意多了。」
南宮允看完來信,樂得咯咯直笑,師公對她的寵愛從來都不掩飾,每次來信都是變著花樣誇她,而且每次都跟青岩老人比,看誰誇得最驚天地、泣鬼神。
南宮允能猜想到,這時候,王府估計也飛來了這樣一隻信鴿。
南宮允坐到秦素素身邊,見她滿臉的醋意,笑著往她懷裡鑽,寬慰道:「師父,一代當然是要比一代強啦,你難道希望教出來的弟子不如自己有出息嗎?」
秦素素冷哼道:「你是有出息,你都快把你師父我拍死在沙灘上了。」
南宮允聞言慡朗地大笑,她知道秦素素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此時此刻心裡不知為她多麼的驕傲得意,面上卻總要裝出一副嚴師的模樣。
媽媽也是這樣,愛之深,責之切。
這個道理,她很小就懂得了。
大婚在即,南宮允就要離開相府了,她對這個冷冰冰的相府沒有什麼太深厚的感情。
唯一放心不下的,除了自己的娘親蔣氏,便是師父秦素素。
南宮允在秦素素身側蹲下,將頭靠在她的膝上,環過她的腰,依依不捨道:「師父,允兒好不捨得您啊!」
秦素素撫著她的秀髮,難得柔情地說:「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你要是想師父了,就經常回來看看。師父一直都在這,在這兒等著你。」
南宮允抬起頭來,「師父,你願不願意離開相府?我在秦淮有一處房產,您可以到江南走走看看,您還年輕,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度過餘生呢?」
秦素素的眼眶有些濕潤,她捧起南宮允的小臉,道:「師父知道你孝順,只是,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這裡的。」
「為什麼?」南宮允不解地叫道。
秦素素的臉上有晶瑩的淚珠滑下,她緩緩道:「因為,他在這裡。」
南宮允自然知道秦素素說的是誰,除了她那冷酷的丞相父親,還能有誰?
「這樣一直等著他,默默守護著他,值得嗎?」南宮允問。
「值得。心都已經給了他了,便再也收不回來了。」秦素素笑著說,即便那笑容里沾滿了苦澀,苦澀到讓南宮允心疼。
女人啊,一旦遇到愛情,都是傻的,傻死了。
人生如初見 第一百一十九章 藍顏知己
錦帕製作而成的辱白色請柬上繡著蘭花,南宮允聞著上面淡淡的芳香,眼前浮現出那個風華絕代的俊逸身影,請柬上的落款處用黑線繡著兩個雋秀的字----殘陽。
盛夏在一旁好奇地端詳著南宮允手中的請柬,嘖嘖稱讚:「這冰蘭公子就是風雅,便是連一張請柬用的都是銀絲製成的手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定情信物呢。」
晚秋瞄了一下南宮允的臉色,輕拍了盛夏一下,嗔道:「別胡說。」
南宮允修長的手指輕輕捻著那方錦帕,腦海中卻是不斷迴響起那日在傅府冰室里的情景。
那個清逸出塵、溫潤如玉的身影,她不會看錯的,一定是他,傅殘陽。
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傅殘陽,傅殘陽……
南宮允腦中忽閃而過一個念頭,難道名滿天下的冰蘭公子,也是傅家子弟?
其實有很多事情,南宮允都想不明白。
比如說,為什麼傅宅如此神秘莫測,便是連杜雲烈的暗衛都闖不進去,反而敗得這樣慘;為什麼明明將杜雲烈困了起來,卻又放了他;那日的冰魄神針已經穿入了杜雲烈體內,只要置之不理,杜雲烈必死無疑,他們既然動了殺心,又為何費盡心思將他救活?
還有,如果傅家真的心存謀逆之心,那為何皇帝親臨傅家,可以毫髮無損地回京?
更奇怪的是,傅家家主傅麒麟和當今皇上看起來,更像是故交,難得他們以前就認識?
種種疑慮在南宮允的心裡湧現,看來這當中有太多她不清楚的事情,而杜雲烈,根本就沒有想要讓她知道的打算,連莫居的自己人都被杜雲烈收買了,南宮允忽然有種感覺。
有些事情看似是自己做的,其實做到最後,她都有種被人操縱的感覺,仿佛背後有一隻大手,在一步一步地把她往前推,那這隻伸出來的手,究竟是杜雲烈的,還是傅殘陽的?
南宮允淡淡一笑,將請柬收了起來,道:「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盛夏和晚秋跟著她進了內室,問道:「小姐,您要去哪兒啊?」
南宮允解開腰間盤扣,白了盛夏一眼,「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天下第一莊。」
南宮允想清楚了,無論身後的這隻手是杜雲烈的還是傅殘陽的,她都不可能任由他們擺布,更不可能稀里糊塗、心甘情願地被他們利用。
杜雲烈那裡來日方長,她可以慢慢研究,再者,她相信杜雲烈無論做什麼,都絕不會害她的,只是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做提線木偶,相反,她平生最討厭被人當成工具利用。
哪怕這個人是她最愛的丈夫,也絕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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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莊
楠木馬車剛剛在天下第一莊的門口停下,南宮允挽起轎簾,便看見一身白色錦袍,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負手立在門口的傅殘陽。
南宮允心念一動,天底下就是有這樣完美的男子。
無論何時見到他,永遠是這樣一副淡然自若、風度翩翩的君子氣派。
不久之後,當南宮允再想起傅殘陽時,她才終於明白,越是看起來溫和無害、彬彬有禮的人,他的冷漠更是冷到了骨子裡,只要一探到他的內心,就讓人不寒而慄。
南宮允下了轎攆,抬起眼瞼微微仰頭看著台階上的傅殘陽,輕輕一笑。
傅殘陽看著巧笑嫣然的南宮允,唇瓣微動,瞳孔不自覺地放大,心裡竟然有些痴了。
眼前的南宮允依然是在英雄大會上那個傾世絕麗、驚才絕艷的美女,可不知為何,他總能想起那天她慘白著一張小臉,用盡全力地俯伏在他腳下,摸著他的鞋子央求他的可憐模樣,沒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