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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9:52 作者: 納蘭安心
杜雲烈自小聰明伶俐,根骨奇特,又勤學好問,年少便有天縱之才,他是皇室子弟,一身抱負本就應當肩負起天下重擔。
可杜雲烈偏生是個嚮往自由的心性,最是厭倦官場上的宦海沉浮,對皇位無半點覬覦。
偏偏先皇不知因何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沒來得及留下遺詔便駕崩了,之後便是朝堂大亂,皇子多嫡之爭尤為慘烈。
原本這一切對杜雲烈沒有什麼影響,無論誰登基他都照常當他的富貴王爺就好了,可偏偏他一母同胞的長兄杜雲卿也參與了奪嫡之爭,情況十分危急,杜雲烈收到消息,不忍兄長喪命,只得重回朝堂助大哥一臂之力。
這一晃,便是五年過去。
昨日少年已經位極人臣,是人人敬仰的麒王爺。一入宮門深似海,縱有萬般無奈,為了親情,杜雲烈還是把自己置入了官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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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允坐在桌旁,托著下巴耷拉著眼皮唉聲嘆氣,一點兒精氣神也沒有。
白柏不解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南宮允放下手,有些怨念地問:「師公,您和青岩前輩誰更年長啊?」
白柏笑道:「青岩兄自然是要比我年長几歲。」
南宮允頓時泄氣般趴在桌子上,開始哼哼,心裡暗罵:憑什麼呀!
杜雲烈這不費吹灰之力就比她長了一輩,太吃虧了!
杜雲烈止住了哭聲,待反應過來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委屈哭泣時,一張俊臉已經變得緋紅,從師父身上爬起來,重新跪好,清俊的面龐像是洗過一般澄澈。
青岩瞧著杜雲烈,他的額頭還有些紅,是方才磕頭所致,髮髻上因剛剛撲在他懷裡蹭地有些凌亂,幾縷烏黑的頭髮被淚水浸濕粘在頸側,烏黑的墨眸因含了淚水,濕漉漉的。
因著害怕忐忑,杜雲烈身子有些瑟縮,很是怯懦地跪在那裡,看得青岩老人莫名的心疼。
青岩老人隱約有種錯覺,跪在他面前的還是那個習慣倚靠在他膝前撒嬌賣乖的徒弟,而不是那個權傾天下的麒王爺。
青岩老人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杜雲烈本想說「不辛苦」,可當自己抬起頭來看向師父充滿慈愛和心疼的目光時,他輕聲回了一句:「天下比烈兒想像的要重的多,烈兒無能,想要建立太平盛世還需更長的時間。師父,徒兒不孝,無法在您身旁盡孝,也害您跟著操心,傷心了。」
杜雲烈看著青岩老人的銀絲又是白了幾分,雖然師父精神還是很好,可他明顯感覺到師父說話做事之間還是少了些虎風。
是不是人老了就容易心軟,若是換做幾年前,師父見到他,必定得狠狠拍他一頓的,現在居然這麼平心靜氣地在這兒跟他愉快的交談。
青岩老人嘴角輕輕一揚:「我有什麼辛苦,不過閒雲野鶴一隻,到處遊山玩水罷了。到時你,這些年過得如此辛苦,後悔嗎?」
杜雲烈搖搖頭,「天下重擔雖然難擔,但烈兒都在努力做到最好。從江湖回到廟堂,烈兒不後悔,只是烈兒讓師父失望了,心裡總是萬分愧疚,踏入朝堂,才知道師父對徒兒的一片心意,到頭來,還是師父最懂我。」
青岩老人一笑:「是嗎,我最懂你?那麼那個叫南宮允的女娃娃呢,她懂你嗎?」
杜雲烈沒想到師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南宮允,有些愣住了。
人生如初見 第九十章 娶了她吧
杜雲烈沒想到師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南宮允,一時間有些怔愣。
「師父……」杜雲烈難得,有點臉紅。
青岩老人沒能見證到杜雲烈的第一樁婚事,一直深感遺憾。
這麼多年,沒見杜雲烈續弦,便也知道他對施妃萱用情至深。
只是,做師父的,怎麼忍心看著自己的愛徒孤獨終老呢?
若是步他的後塵,可真要讓他抱憾而終了。
所以,在看到南宮允的時候,青岩老人打定主意要將二人撮合成功。
「允兒這小丫頭,為師非常喜歡,簡單,聰明,率真,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好看。」青岩老人一本正經地說,眼睛因笑容都眯成了一條線,十分和善調皮。
杜雲烈一臉黑線,簡直要給師父跪了,哦,他現在就在跪著呢。
「你呢,你怎麼說?要,還是要?」青岩老人開始「逼宮」了。
杜雲烈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我倒是想要,可人家不跟我啊。」
青岩老人一怔,哈哈大笑起來,幸災樂禍地說:「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杜雲烈當真無語了,簡直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師父呀,您能給徒兒留幾分顏面嗎?
青岩老人笑夠了,才想起跟前還跪著當事人呢,似乎太不厚道了些。
「行了,起來吧,別跪在這裡礙眼了。」青岩老人站起身將他扶起來。
杜雲烈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他,小心地探問:「師父,您……您不生徒兒的氣了?」
青岩老人故意板起臉來:「生,怎麼不生啊?」
杜雲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嘴巴一咧,苦著一張小臉道:「那徒兒還是跪著吧。」
作勢又要跪下,這次青岩老人沒再慣他,一個爆栗敲在他的額頭上,疼得杜雲烈一凜。
「還沒跪夠,膝蓋不要了是吧!」青岩老人沒好氣地輕斥道。
老人家像兄弟一樣攬過杜雲烈的肩膀,循循善誘道:「你要是想哄我開心,讓我消氣,只有一個出路,那就是把南宮允給我娶回來!」
「啊?」杜雲烈驚訝地叫道,這怎麼說風就是雨啊。
「啊什麼?」
「師父,您這不是逼著我上梁山嗎?」杜雲烈苦巴巴地說。
青岩老人拍他腦袋一下,笑罵:「什麼話,你師父我是『逼良為娼』,就這麼說定了,這個南宮允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否則,哼哼,老頭我新仇舊帳一起算。」
杜雲烈惶恐地看著師父的拳頭握得嘎嘣作響,趕緊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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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如鉤,杜雲烈站在窗邊微仰著頭眺望夜空,面如凝脂,臉上仿佛蒙上了一層月光。
而寂靜的房間,此刻跪滿了青衣人,包括老八在內。
老八率先開口請罪道:「都是屬下護衛不利,才讓敵人闖了進來,差點傷到王爺,請王爺治罪。」
向南和向北緊接著開口道:「是屬下們的錯,沒有提前防範,驚到了王爺,請王爺治罪。」
杜雲烈淡淡道:「罷了,出門在外的,免不了出現幾分意外。只是,本王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是。多謝王爺恕過。」幾人恭敬地垂頭應錯。
向南猶豫地開口:「王爺,沈家那邊……」
杜雲烈冷冷一笑:「本王還沒動手,他們卻急不可耐了。既然他們不仁,那也怪不得本王不義了。你們下去準備吧,明天本王要親自登門沈家,拜訪一下我那位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