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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9:52 作者: 納蘭安心
南宮允看向杜雲烈,見他臉色平淡,心裡卻是瞬間明白,原來十哥也教過杜雲汐啊。
看來她和這個公主殿下還是有幾分臭氣相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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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允想要釋放出善意,杜雲汐可不會如她所想,冰冷的目光冷冷地掃向南宮允,不滿地對杜雲烈說:「七哥,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杜雲烈尚未開口,南宮允悠悠道:「公主殿下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杜雲汐一聲嗤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你也敢跟我比?我好歹也真的上戰場殺過敵,一身武藝也不是白練的,比你這個繡花枕頭強多了。」
南宮允抿唇一笑:「公主可知,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有勇無謀,只能在前頭領命賣命者;還有一種,則是在帳內運籌帷幄,指點乾坤者。」
杜雲汐聽出南宮允是在拐著彎罵她,不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第二種人?」
南宮允嫣然一笑:「真不好意思,被公主說中了,我偏偏就是第二種人。」
臭不要臉!杜雲汐在心裡狠狠地罵,只是良好的修養讓她生生地把這句話憋了回去。
杜雲烈一直悠哉悠哉地喝著茶聽她們兩個人鬥嘴,也是感慨,兩個人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誰也不肯讓誰。
自己妹妹的性子,他是最知曉的,雖然嬌縱了些,但本性純真,也是個心直口快的。她與南宮允的性情在某些地方十分地相像,別看她們現在針尖對麥芒,可若是兩個人都能放下對彼此的成見,或許有朝一日,她們會成為非常好的朋友。
見兩個人不約而同停了下來,杜雲烈這才適時地開口,犀利的語鋒卻是直指南宮允,道:「你也別只顧著空口說大話,請你來就是為本王出謀劃策的,你心裡到底有什麼想法,通通說出來吧,也讓安寧看看,你是怎麼運籌帷幄的?」
南宮允卻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王爺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一些。這些軍隊是禁衛軍,屬於王爺的親信,李牧將軍手下的李家軍還有司徒將軍手下的五萬兵馬我都沒瞧見,只看了冰山一角,就算找到問題也是以偏概全。不急,還有待觀察呢。」
杜雲烈微微點頭,她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候你佳音了。」
杜雲汐氣結,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待人冷清的七哥竟然會對南宮允的話唯命是從,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真是活見鬼了,這個南宮允有什麼好兒啊?
人生如初見 第五十章 指點江山
千妃閣
褪去了戎裝的南宮燁一身青色錦袍,金環束髮,手執摺扇,儼然一個翩翩公子哥。
一登千妃閣的大門便湧上來一群環肥燕瘦的美人兒,「將軍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奴家都想死您了……」
「是嗎?」南宮燁輕輕一笑,上前挑起她的尖下巴,調笑道:「那爺我今晚去你房裡,你可得好好伺候伺候老子……」
那女人嬌羞地往他身上靠,伏在他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麼,引得南宮燁哈哈大笑,抱起她就往樓上的雅間走去,引來後面一群女人的嬌怨。
一進房間,南宮燁踢關了房門的一剎那便把女人抵在牆上,右手掐著脖子,剛才玩世不恭的身子立時變得殺氣騰騰:「說!誰派你來的?」
女人被他的指力掐地喘不動氣,從喉嚨里硬擠出來幾個字:「我……主人……讓我來的。」
「你的主人是誰?」南宮燁的雙眸在晦暗的光線中變得陰沉無比。
窗戶吹來一陣輕盈的風聲,一個清冽的聲音在南宮燁的身後響起:「南宮將軍好歹也是個力拔蓋世的大丈夫,這樣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怕別人笑話嗎?」
南宮燁神色一凜,猛然回過頭去,見桌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白衣男子,正噙著微微笑意抬眸看著他,只見他玉肌雪膚,面上清潤似雪,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卻並不陰柔,反而溫潤如玉,眉宇間氣質若華,他的唇邊淺笑如水,卻讓人不由心悸。
這個人,既陌生,又熟悉。
南宮燁手上一松,女人失去束縛,彎著身子輕咳了幾聲,看著白衣男子,正要上前施禮,白衣男子擺擺手,淡淡地吩咐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女人低眉斂目地輕施一禮,堪堪退下。
房間裡只剩下了南宮燁和白衣男子,南宮燁站著端詳了他好一會兒,半響,他開口,卻還是帶著幾分猶疑和不確定:「你是?」
「是我。」白衣男子目光中蕩漾著暖暖的溫情,口角噙著一絲溫潤的笑意。
「你還是回來了。」
「我不該回來嗎?」
「為什麼要回來?」
「為了拿回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為了言家一百五十三條人命,為了我的那些手足。」
「你想復仇?這根本就不可能。」
「既然我都能從地獄裡爬出來,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不可能。」
「可是,杜雲軒已經死了。」
「所以我現在是傅殘陽,冰蘭公子----傅、殘、陽。」
南宮燁眼匝的肌肉一跳,見白衣男子的眸色似雪,整個人仿佛充盈著蒙濛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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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餘暉已盡,暮色四合。
軍營一片寂靜,中軍帳外值崗的兵士和往來巡邏的哨兵絡繹不絕地在營中繞來繞去。
營帳里,南宮允和杜雲烈正在對弈,棋盤上廝殺得厲害,白子和黑子互不相讓,緊緊撕咬著對方。棋子的主人卻在閒聊著,嘴上嘰里呱啦地說著,手上也是一刻不停。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把兵權集中起來?」杜雲烈的雙眸在夜色幽光下閃動著。
南宮允落下一個黑子,道:「得兵力者得天下,王爺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皇上,王爺手下的兵也就是禁衛軍的這十三個營,加起來不過十萬餘人,也就是說能真正為皇上所用的軍隊不過十萬兵馬,兵力都不集中,政權如何能集中?」
「繼續。」杜雲烈仔細地聽著她的一字一句。
南宮允輕輕一笑:「據我所知,李牧將軍是孟國公府的門生,司徒將軍是寧國公府的女婿,就連黎峰將軍也是齊國公府的義子,他們手上的兵力就相當於三個國公府的兵力,我相信皇上當初刻意這樣安排便是為了平衡三家的勢力,誰都知道,三個國公府在朝堂分庭抗禮。」
「可是皇上應該也發現了,這三足鼎力的朝局非但沒有平衡起來,反而越來越動盪,朝野上下人人忙著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每個人都忙著自己的利益,有誰真的關心朝政?說句大不敬的話,便是我父親,看似是一個中間人,可他也是孟國公府的女婿,所以滿朝上下,沒有誰是真心向著皇上的,除了王爺您。」
杜雲烈沉吟片刻,手中的棋子抵在下巴,半天都沒有落下,「那依你之見,應該如何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