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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8:10 作者: 吃吃湯圓呀
官家將手裡一柄玉如意放在桌上:「此事日後再議,你先將你未婚娘子救出來才是。」
說罷便道:「來人吶,將鄉君從大牢里釋放出來。」
濮九鸞鬆了一口氣,慈姑昨夜累了一夜又被投入獄中幾個時辰,須得趕緊先將她解救出來才好。
慈姑正待在獄裡思索,忽得聽衙差道:「鄉君,請您移步。」
慈姑起身,這才見衙差們正站在牢籠外畢恭畢敬等她出來,她便猜測是濮九鸞所為,畢竟從她入獄到如今不過幾個時辰,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立即將這案子審得水落石出。
濮九鸞大踏步走了進來,衙差才一打開牢門大鎖,他便上前用大麾將慈姑籠罩得嚴嚴實實,而後一彎腰就將她抱了出去。
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慈姑心臟仍舊砰砰砰劇烈跳動著,好在大麾將她頭臉遮得嚴嚴實實,便裝作不知,門外有輛馬車正等著他們,濮九鸞將她直抱上了馬車,這才揭開大麾,小心翼翼問她:「可委屈了不曾?」
他又給她倒茶水,又拿出絹帕小心給她擦拭臉上沾染的灰泥,待她如一件易碎的琉璃,慈姑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哪裡就這般金貴了,我進去不過幾個時辰。」
濮九鸞將茶水送到她嘴邊,服侍她喝了小半盞水才道:「唐妃其人陰險狠辣,我怕她狗急跳牆,你今兒便回我的住處。先將這身衣裳都換了,再用柚子葉水好好沐浴去去晦氣。」一五一十跟個老媽子一般。
「可我……」慈姑剛要說,就立即被濮九鸞攔住:「你哥哥和玉琅也住進我別院,唐妃倒台之前,還是謹慎為上。」
他一本正經,倒叫慈姑懷疑自己是不是大驚小怪。
這案子交給了大理寺承辦,大理寺官員們聽得人說「是康娘子的案子!」紛紛連走動也不多走動,細細看起了卷宗,一個兩個認真想為康娘子洗冤。
濮九鸞與黃翰飛則盯著那巾帕分析。
「這巾帕上頭繡著個鴛鴦,瞧著倒不像是個男子的,也不像是大家閨秀的,像是個窯姐兒的。」濮九鸞皺眉道,「疾風,去尋白雲飛,叫他查出這方帕子是哪個窯姐兒的。」
不到半日疾風便尋了結果過來:「稟侯爺,這帕子是怡春閣一位名叫遽然的。」疾風這查探中那些妓姐兒們本來遮遮掩掩,聽說受害的是給她們供應席面的康娘子,紛紛說明緣故。
「她前些日子將帕子贈給一位恩客,那恩客正是唐府上的管事。」
濮九鸞眼神示意,徐林立刻領命而出。他將手裡的茶杯捏得粉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將算盤打到慈姑頭上,那便等著罷。
*
汴河上唐鐵牛坐上了渡船,他小心翼翼鎖在渡船一角,牢牢攥著懷裡的藍皮包袱,那包袱里包著五十兩銀票。他不說話悄悄兒藏在人群之中,主家說好了這一單完畢後就讓他去外地去躲上一陣子。是以直到船篙離岸,他的心才落了下來。
眼看船就要開走——
「船家休走!」
一群衙差喊住了渡船,一群官差耀武揚威上了渡船:「抓捕逃犯!」
唐鐵牛心裡打了個忽,將偽造好的文書遞了過去。
打頭的一位公子身著錦衣,一臉的雄赳赳:「這文書有問題,收起來!」唐鐵牛是富貴人家管事,一見這公子便知是那種嬌寵慣了的角色最好糊弄,當即心生一計。
「小公子!小公子!」唐鐵牛求饒道,「我家老母病重,只靠人參吊著命呢,我這趕著回去見她一面!」
「胡說!」那公子氣得一跺腳,「你這文書自稱是個鄉民,如何又買的起人參吊命?抓起來!交給十一叔處置!」
他見那疑犯被五花大綁抓了起來,這才得意一挺胸膛:「這等雕蟲小技還想騙過我!小爺我去鄉下那半年的罪可不是白受的!」
唐鐵牛很快便被識破,而後被送到了大理寺大牢里。
他心裡七上八下,忽然有靴子聲傳來直到他身邊才停下。有人稱呼:「侯爺!」
唐鐵牛立即想到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鎮北侯。他看著鎮北侯冰冷如深淵的眼睛,無端打了個寒戰。
鎮北侯冷冷道:「你可想好了。不然——」
他沒有再說話,只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擺在唐鐵牛前面一排奇形怪狀的刑具。
那些刑具閃著冷冽的光,不知道什麼地方鬼哭狼嚎了起來。
唐鐵牛心裡原本那些負隅頑抗的心思消了個一乾二淨,他哆嗦得篩子一般:「我都說!我都說!」
第二日濮九鸞便拿著口供進了宮,人贓並獲,他回稟官家:「唐衛因造私酒被抓,唐濟失了樊樓競拍,便有心報復康娘子,他們尋了唐家管事唐鐵牛,叫他放火,好賴到康娘子頭上,沒想到進店遇上一個酒醉女子,唐鐵牛就將女子打暈綁起來扔進火場,想叫她被大火燒死,誰知正好被臣所救沒死成,這才揭發了唐家所做醜事。」
「唐家著實可恨!」官家面色凝重起來,「傳令下去叫大理寺並開封府嚴懲!」
「官家聖明。」濮九鸞稱頌道,「唐家在外狐假虎威魚肉百姓,唐濟自稱官家丈人,唐衛則狗仗人勢欺侮同行酒樓,也算是罪有應得。不過唐家這般跋扈,背後到底有唐妃撐腰,還請官家決斷。」
「豈有此理!」官家沉吟片刻,「唐妃不約束家人,作奸犯科著實可恨,可她到底撫育了子嗣,又伴朕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饒她一命,叫她貶謫進冷宮,唐衛流放,唐鐵牛斬首,唐濟削去俸祿在家閉門思過,如此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