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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8:10 作者: 吃吃湯圓呀
非但不醜, 還格外英挺呢, 慈姑笑眯眯, 只不過這話不好說出來,她便眼饞多瞅了幾眼,結果被濮九鸞瞧了出來, 小聲湊近道:「若你喜歡,以後我便常在家裡穿給你看。」
在家裡穿給你看?慈姑一愣,旋即臉頰緋紅,瞪了他一眼。
濮九鸞心情大好,嘴角上翹:「上次與你說好的兩個丫頭,正好今兒帶了過來。」說罷便示意跟在巷口的兩個丫鬟過來拜見:「她們會些拳腳功夫,以後便有疾風不便入內的場合也可由她們照應你。」
他聞見灶房裡飄來的淡淡桂花香,又聽見院裡鬧騰得沸反盈天的聲音,便放下了心:「我本急著進宮,只不過擔心你節日孤寂便來瞧你一眼,如今見你有人陪著便好。」
原來他還急著進宮,慈姑發了急:「莫耽誤了事,到時候官家怪罪下來可不好。」
「無妨。」濮九鸞笑著看慈姑,「晚上等我回來。」
慈姑垂首,含含糊糊應了一聲。他這才大踏步出了巷口坐上了馬車。
慈姑滿心甜蜜瞧著他的背影,忽得想起來從鎮北侯府去大內本是捷徑,唯有繞路才能到自己家,想到這裡,先是呀了一聲,而後悄悄兒笑了。
再看濮九鸞送來的兩個丫鬟,兩個皆是相貌平平,看一眼絕對想不起第二眼之人,再看兩人精氣神十足,想必是練家子才有這等風采。因而點點頭喚她們進院子。
兩人甚是乖覺,行為舉止都輕輕巧巧,又說自己沒有名字,慈姑便以兩味香料起名:一個便叫做丁香,一個喚做豆蔻。
到了午膳時,馬家三人、嵐娘、呂二姐熱熱鬧鬧坐了一桌,張官人和大鬆開了一桌,慈姑並幾個徒弟做的飯菜滿滿當當也擺了一桌。
嵐娘先瞧著那橙橘生了疑問:「怎的這橘子還端上來湊了一道菜?」
慈姑笑著將橘蓋掀開:「你再瞧瞧。」
原來那橙子被挖得腹部中空,裡頭滿滿當當盛滿了蟹羹。嵐娘瞪大了眼睛,慈姑笑道:「這個喚做橙釀蟹,是我跟宋行老學來的新技藝。」
這道菜是將螃蟹上鍋蒸熟後拆出蟹黃蟹肉,而後和口蘑丁同炒,而後放入橙肉、橙子汁起鍋。隨機填入挖得中空的橙子中去,不過蒸煮片刻便立即起鍋。
嵐娘嘖嘖稱奇:「這個好,這卻不用費力剝螃蟹。」
她拿起一個橙子,用調羹挖一勺蟹羹,蟹肉絲滑,蟹黃蓊鬱,混合著口蘑更是鮮美滿口,裡面混合了橙子的酸甜,橙汁的甘咧,嵐娘贊道:「要是你跟我說蟹肉是橙子味的,我只怕要罵你暴殄天物,可如今吃這慈姑一道菜,才知蟹肉與橙汁是絕配。」
橙子酸甜蟹肉香濃,兩者做羹,既像飲子也似飯羹,嵐娘幾勺便挖得乾淨,大呼不夠,勺兒心直口快:「嵐姐姐,這螃蟹剝起來極慢,咱們每人只有一個呢。」
大松也跟著笑,將自己分得的那一份橙釀蟹扭身悄悄兒夾到了嵐娘盤裡。
卻被呂二姐瞧在眼裡嘖嘖稱奇:「慈姑啊,若是做了你嫂子,是不是可多分一份橙釀蟹?」
慈姑抿嘴笑道:「都有,今日做得是全蟹宴,除了這橙釀蟹,還有蟹黃豆腐、洗手蟹、十味蟹、香爆蟹、蟹炒年糕。」
馬夫人愛吃生食,一眼就瞧中了洗手蟹。
這洗手蟹去是將外表瞧著潔淨的螃蟹用酒粗略醉過後斬成大塊,而後用鹽巴、香草、梅子、花椒做蘸料。
團姐兒奇道:「緣何這菜喚做洗手蟹,莫非吃前要洗手?」
慈姑笑:「這可被你說對了,最爽快淋漓的吃法是用手拿起啃吃,吃前吃後可不都得洗手?還有一說,說這道菜做起來便宜,只要洗手便能吃,沒什麼麻煩工序。」
馬夫人雙唇觸碰蟹殼,砸吧出外頭的滋味,這蘸料倒有特色,鹹味和花椒的香氣交織攀爬,還有一絲梅子酸,叫人光是嘗到蘸料就忍不住大量分泌出口水,格外開胃。
她是市井女子,也沒有貴門那些風雅的吃蟹講究,咔嚓一聲就咬開了螃蟹殼,吸出裡頭的蟹鉗肉。
雪白的蟹鉗肉配著淡淡的酸梅蘸料,被襯托得極其鮮美。
再將蟹腳咔嚓一口咬斷,扯出裡頭絲絲縷縷的蟹腳肉,滿口甘甜。生蟹肉最難得是鮮甜,還有一絲絲回甘。鹽巴偏咸、梅子酸冽、梅子的酸香正好襯托出螃蟹的鮮甜,直擊靈魂。
馬老夫人在旁嗔怪:「莫要貪吃生螃蟹,回頭又該嚷嚷著月信疼。」卻不攔著女兒,只遞過去一杯加了生薑煮的黃酒。
馬夫人接過來一飲而盡,而後贊道:「呂二姐買的好螃蟹,這螃蟹新鮮,生吃就能吃出來美味!」
嵐娘嗔怪呂二姐:「可不是窮大方麼?倒要挑那上好的買。」
呂二姐也跟著喝一盅石榴酒,嘆息道:「男人靠不住,還不如自己花錢買個痛快。」
田獲第一封信還說要迎娶呂二姐,可很快便再無音訊,往來書信也都只與慈姑郵寄,說得也都是生意場上事。原來走之前信誓旦旦要迎娶呂二姐,可等了這許久連個媒婆影子都未見。
慈姑垂首,她已經在給田獲的去信上將他大罵了一頓,叫他說清楚這是為著何事。她在信中還惡狠狠威脅,與他做生意是看在呂二姐面子上,又不是滿汴京城只有他一個行商。只不過如今還未收到回信,這話便不能與呂二姐說。
好在馬老夫人馬上打岔:「這話是沒錯,老身瞧著銀子可比男人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