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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3:53 作者: 典心
日記上這麼寫著。
我從未想過,他竟然能對親生兒子,做出這樣殘忍的行為……那隻狗,跟他小時候養的那隻很像。
烏黑無辜的眼,強壯的骨架,黝黑的皮毛,不同的地方是,眼前這隻狗流浪街頭,瘦得連肋骨都根根露出。
車子行徑大街時,坐在車上的黑仲明的它對上了眼。
那一眼,不知怎麼的,讓他想起了已經忘記了許久,多年前就死去的那隻狗。他表情未變,移開了視線,車子繼續往前開,那只在街角流浪的狗,很快就被拋在車後。
只是,那隻狗勾起了,他的回意。
黑仲明擰起淚眉,冷靜的摒除,那像是壓封已久,卻又被突然打開的回意。他克制著,阻止自己去想,用嚴苛的鎮定,關上心中那些被突開啟的回意。
他不再去回意、不再去被那些情緒影響,而是鎮定的閉上雙眼,決定在車子行進間,補充他在夜裡因為被干擾,而縮減的睡眠。
他很快的睡著了。
然而,那些在他清醒時,被摒除在心門外的記憶,卻在他睡眠時,悄悄潛進了他的夢裡……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七歲時,父親給了他一隻小狗。
小狗很小,很可愛,才剛滿月不久,有著毛茸茸的皮毛,的一雙無辜的大眼,還有搖個不停的尾巴。
他開心極了,因為小狗是那麼可愛,而這了是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每天每天,他都跑去看它,即使有僕人幫忙,他仍堅持要照顧那隻小狗。他替這隻小狗狗取了個名字,叫「哈利」。
哈利,非常的可愛又忠心。過了幾個月,它就長得又高又壯,每天在他腳邊,快樂的跟前跟後。
他慢跑的時候,它會跟在後面,他吃飯的時候,它也會蜷坐在他腳邊,如果是有人要欺負他,哈利一定會第一個跳出來,擋在他面前。
曾經有好幾次,有人試圖綁架他,都是被哈利搶先發現,對著那些人吠叫,還奮不顧身的衝上前,咬住想綁架他的人,才讓他免於被抓走。
有的時候,當他達不到父親的期望,受到嚴厲責罵時,他會在半夜時,偷偷溜下床,跑去哈利的狗窩,抱著它一起睡。
那毛茸茸的、溫暖的身軀,會親密的摩擦他,替他舔干臉上的淚水。
哈利從來不會對他生氣,哈利總是無怨無悔的,提供它的保護、溫暖和安慰。在那段時間裡,仲明總是快樂的跑來告訴我,關於哈利的種種。
「它是我第一個朋友。」他這樣告訴我我知道,那也是他唯一的朋友當時,我還覺得,這真是那個男人對他的充子所做過,最好的一件事了。在仲明的眼中,哈利是這世界上,最聰明、最偉大的狗。
仲明看來,是那麼的快樂他對那隻狗的重視和喜愛,幾乎連當母說的我,都忍不住感到嫉妒,但不可否認的,哈利讓他快樂,那是我最近愈來愈難做到的事。
但是,昨天晚上,他被責為之後,抱著哈和入睡,不小心在狗屋袒睡到了天亮。
那個男人發現之後,大發雷霆,我至今仍覺得,這寂靜的屋於袒,依然迴蕩著他憤怒的咆哮。
我實在不敢相信,那個男人,竟然會如此要求仲明……午後的冬陽,灑落在牡丹身上,但她所閱讀的文字,卻讓她覺得,全身愈來愈冰冷。
她的胸口,像被揪緊著,隱隱發痛。她搗著心口,深深的吸入一口氣。
然後,她再度伸手,緊張的翻開下一頁。
「睡狗屋?你是狗碼?」一個巴掌,重重的甩在他臉頰上父親的手,叉大又硬,他被那記重重的耳光狠狠打倒在地上,但仍迅速的爬了起來。
被鐵鏈煉住的哈利,看見他被打,大聲的狂吠起來。
「說啊!我黑烈風的兒於是狗嗎?」父親一腠怒的咆哮著。
他感覺到鼻血從鼻孔里流了出來,他伸出手,擦去那濕熱濃稠的液體,鎮定的回答:「不是。」「不是狗?那你把它當同伴?有床不睡,你偏偏要睡狗屋?你有沒有那麼下殘?」聲又一聲的咆哮,如同晌雷一般他看著氣得額冒青筋的父親,試圖解釋。
「我只是不小心睡著了。」另一記耳光,閃電般揮下這一次,他死命挺住了,淚水差點痛得落下來,耳際因為那記巴掌,正嗡嗡作晌,卻仍聽到哈}II生氣的狂吠中.的父親憤怒的責罵:
「你還敢狡辯!我黑烈風,沒有會的狗一起睡的狗兒子!」「我不是狗!」他生氣的瞪著高大的父親大聲反駁。
「很好.」父親從腰上掏出一把匕首,伸手給他,冷聲下令。「那你把它給我殺了。」他驚愕不已,詫異的抬起頭「殺了它。」父親重複,冷酷的瞪著他,指著畎個不停的哈利。「把這狗雜種給宰了!否勛我就讓人活活把它打死。看你是要親手給它個痛快,還是要看它被別人打死。」他震驚不已,握緊了拳,抬頭看著殘忍的父親,不肯去接那把匕首。「不要,哈利是我的朋友!」「朋友?」父親冷笑。「朋友值幾斤幾兩重?
要做人就不能、心軟,感情是沒有用的東西,你愈早學會這件事,對你愈好!」「你不能這麼做!」他臉色蒼白,氣-腠的吼「我不能?」父親限一眯,冷哼一聲,大手一揚,朝一旁手下喊道:「朱五!給我打l慢慢的打!」朱五拿出一根結實的長棍,對著狂吠的哈利一棍就打下去。
「住手!不准打!住手一」哈利挨了一棍.痛叫出聲,他衝上前去想阻止,卻被旁邊的僕人抓住。
「住手!你放開我!」他掙扎著,卻掙不開大手的箝制,只能朝那個狠心痛打哈利的男人,聲嘶力竭喊著:「朱五,住手!住手!哈利、哈利……」另一棍又揮了下去,哈利的狂畎變成了哀嚎它試圖閃躲,鏈子卻限制了它的行動,朱五揮下的每一棍,都結實打到它身上。
他打得不是很重,但也不輕,很快的,哈利就跛了腳、斷了骨。哈利叫著,嘴角流出了血但仍狼狽的奮力掙扎閃躲著。
「父親,請你住手!叫他住手!」淚水進出眼眶,他回頭朝著已經在椅子上坐下端茶就口的父親,哭喊著求著。「拜託你,別再打它了!父親……」父親看著他,然後指著桌上的匕首。「用不著求我,你自己就可以給它一個痛快。」他淚流滿面,看著面無表情的父親,再回頭看著,他從小到太唯一的朋友。哈利正喘著氣,跛著腿,滿身是血.痛苦的看著他;父親的聲音,冷冷的晌起「那隻狗,是個廢物,所以它掙不開鏈子,只能被人拿著棍子打。你要成為被煉的狗,還是打狗的人,你自己想清楚。」那一瞬間.他知道了,父親是認真的父親要他親手殺了哈利,否則就會讓朱五一棍一棍的慢慢打死它。
朱五再一次的,高舉起棍子。
「住手!」他憤怒的咆哮著,然後回頭瞪著抓住他的僕人,恨恨的說:「放開我。」僕人看向父親。
他知道,父親一定是點了頭,所以僕人才會鬆開了手。
抹去臉上的淚,他朝父親走去,拿起匕首,再回頭走向哈利。
可憐的哈利,湊到他腳邊,哀哀叫著。它的嘴角、頭背上都是血,腳也跛了,雖然連站都無法好好站著,但它依然試圖對他搖動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