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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3:32 作者: 罪加罪
她其實還想說她被拋棄過,害怕受傷,他也被拋棄過,難道他就不怕?若不是他先表露心悸,估計給她一百年,她也不敢把烏□冒出來。
說到底,她不如他勇敢。她也不該對他太苛責。
寧末離低醇好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聽到他說:
「好,我藏起來,不讓你看到。」
「有你在,我就不會想她。」
「我們,」他頓了頓,說,「重新開始。」
沈磬磬久違地感到自己的心被人如若珍寶般溫柔地呵護著,一時間喉頭哽咽說不上話來,只有伸出手環上他的腰,靜靜地與他相擁,這一刻,仿若天長地久。
這個懷抱似乎經過無數個日夜的等待,終於等來了他要擁抱的人。
他們倆從包廂出來的時候,方舜和安倩已不知所蹤。寧末離叫來車,送她回到片場。
下車前,他拉住她,幫她理了理額發,說:「晚上我來接你。」
她想了想,說:「今天大概要弄到凌晨,不用了。」
他的手順勢而下,將她垂在耳邊的髮絲夾到耳後,又重複了一遍:「我來接你。」
她也不再爭辯,點點頭。
他靠上前,旁若無人地在她的唇上親了親,告別吻。
沈磬磬臉一紅,條件反she地推開他,又迅速轉頭,看到船長正目視前方,像是要把車玻璃看穿,一點沒留意這邊的情況。
她噓了口氣,開門下車,然後站在原地望著它離開。
這時,沈磬磬忽然冒出個有意思的想法,有機會得拷問拷問他究竟是何時喜歡上她的
插pter 52
這天晚上的拍攝很有肅殺的氣氛,沒有刀光劍影,卻滿是硝煙戰火。
兩大影后和影帝同台飈戲,那個場面,刺激得心驚膽戰,慘烈得不堪回首……
那種火花簡直要燒到鏡頭後,三個人的氣場齊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拍什麼大製作。很少有機會能遇上這種高水平的演技碰撞,在場的演職人員看得是目瞪口呆。明明已經很完美了,導演都說可以過了,可偏偏三人中有一人要求重拍,都說是自己沒把握好,一個賽過一個謙虛。微妙的氣氛被壓縮再壓縮直叫人喘不過氣,終於,李導拍板,全部通過,不得重拍,收工。
大家雖意猶未盡,卻也鬆了口氣,出了門才發現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出了一身的汗。
沈磬磬卸妝後,裹上大衣,戴上寧末離的圍巾,獨自匆匆離開。不料,冤家見面分外眼紅,安倩走在她前面。
前面的人發現了她,回過頭斜睨了她一眼,面色沉冷幾分,卻沒再出言不遜。
寧末離的威懾力之大,沈磬磬很感慨。
既然對方不理她,她也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沈磬磬加快幾步超過她,就在她和她並肩的剎那,安倩突然低低地開口:「沈磬磬……」
「打住,」沈磬磬一抬手,臉上雖笑眯眯,眼中儘是冰霜,她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你之前對我做的……本小姐最近心情好,就不找你麻煩了。」
「我在末離身邊這麼多年,從沒有看透過他,不管他對你多好,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心裡的真是想法。」
安倩異常冷靜地評述這句話,沈磬磬腳步一頓,不由自主地停下來,可立馬想到這可能又是安倩給她下的套,一不過三,她若再被她忽悠,她就不是沈磬磬,而是沈傻傻。
「那又怎樣。」沈磬磬厭惡地鄙夷道,「他向來心思難猜,大家都知道。我無所謂他過去怎樣,心裡是不是有難以放下的事情,只要他真心對我好,我都可以不計較。我勸你省省口水,回家洗洗睡覺吧。」
「沒想到你這麼大度。但是,就算他對你真心,他對我也是有情,不然為何我已經不是他公司的人,他還幫我進劇組。」
沈磬磬不怒反笑:「錯,我這是聰明。有得必有失,人要計較的不是失去了什麼,而應該珍惜得到了什麼。因為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經歷過是是非非,才應該更成熟地處理感情。在別人看來是利益也好,高攀也罷,我既然敢做就敢當。挑明了說,以前你怎麼纏著寧末離不關我的事,但今日之後,他是我的,你休想。」
沈磬磬說得如此瀟灑,秀氣的臉上張揚著不可一世的氣勢,堅定果決,沒有一絲猶疑,仿若戰場上的女戰士,美不可言,安倩久久不能回神。
對你有情,我呸。
沈磬磬有點憤憤,掐著圍巾走入雨中,突然頭頂多出一把傘來。她仰起頭,對上一雙意味不明的黑眸。
寧末離婉轉著音調,格外曖昧:「我是你的?」
沈磬磬勾著他的手臂,也笑得曖昧橫生:「是或不是,你自己選。」
寧末離蹙眉,似在認真思考,過了會展眉,低頭俯到她耳邊低低笑了一聲:「那你也得是我的。」
沈磬磬耳朵一熱,退開半步,眉稍輕挑:「那可得考慮。」
寧末離又靠上來:「還要考慮什麼?」
沈磬磬別開眼,望著雨簾悠悠道:「比如說,讓人誤會你還對人家有情有意……什麼的。」
「哦……」寧末離上前半步,替她打開車門,紳士地彎腰擺手,卻說,「吃醋了。」
沈磬磬一隻腳踏進車子,轉過頭坦坦蕩蕩地問:「不准嗎?」
「准,我很高興。」寧末離黑瞳里散開點點星光,直罩在人心上。
沈磬磬一怔,快速鑽入車裡:「回去再說。」
她說的回去自然是回自己家,可當她站在寧末離家門口的時候,她知道這個男人又耍詐了。
「衣服和浴巾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先洗個澡。」
「為什麼我今晚要睡這裡?」沈磬磬拿起睡衣看了看,嗯,很保守的類型……至於內衣……他怎麼知道她的SIZE……大概是Ada準備的……吧。
寧末離一本正經地說:「了了想你了。」
「是嗎……」沈磬磬回眸一笑,「這麼簡單?」
寧末離勾起唇角,有點邪氣:「不然,你想怎麼複雜?」
沈磬磬乾笑:「呵呵……我還是先洗澡吧。」
可惡,她的抵抗力怎麼下降到如此地步,可惡!
她洗完澡一邊擦著濕發,一邊走到寧末離臥室,理所當然地問:「客房收拾好了?」
「你還要睡客房?」寧末離故作詫異。
「……」
沈磬磬不由自主地朝臥室里的大床看了一眼,心臟大受刺激,不知為何,這床突然間變得香艷媚惑起來。腦中一片暈眩,但輸人不能輸陣,沈磬磬裝作漫不經心地在床邊轉了一圈,表面坦然大膽,實則誠惶誠恐。
沈磬磬像是跟自己的頭髮過不去,不停地擦啊擦,然後她斟酌了半天,慢吞吞地說:「我覺得……還是要慢慢來,我們現在還不穩定,一步一步來……比較穩妥……」
她這方面真的不開放。
寧末離踱步到她跟前,突然俯身,雙臂撐在她的身旁,低醇的嗓音帶著□惑:「我有說要加快步驟?」
沈磬磬眨了眨眼睛,片刻後炸毛:「寧末離,耍我很有趣嗎?」
他像是大男孩惡作劇得逞,笑得一臉陽光:「不是有趣,是非常有趣。我去洗澡。」
等他走後,沈磬磬向後一仰,死命錘床。
這個變態,變態,變態……她好想吐血三升,又失了一個回合!
沈磬磬躺在床上,望著頭頂上美麗的水晶燈,萌生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一個月前的自己怎麼都不會想到今天吧,一年前的自己打死都想不到今天吧……人的感情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愛恨只有一線之隔,越過那條線就是另一番天地。
她突然想起Ted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你怎麼知道在這個世界就不會有人默默為了你付出他的所有,只因為他希望你幸福?
現在回頭想想,Ted好像早就知道什麼,寧末離,他莫非真的暗戀自己許久……?
寧末離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沈磬磬橫倒在大床上,被子也沒蓋,短髮還濕著,就這樣睡著了。還說要跟他算帳呢,自己倒先去會周公了。
「也不怕感冒。」他好笑地走到她身邊,將她抱起,讓她好好地睡下,拉過被子輕輕蓋上。
屋裡很安靜,除了暖氣出風的聲音,只剩下輕柔的呼吸聲。
看著她無暇的睡顏,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如此美妙,他等了太久太久。
他從床的另一側輕手輕腳地鑽入被窩,和她面對面地躺下,這樣的距離可以看到她彎彎的睫毛,根根分明,如果她睜開眼,就能看到她右眼瞼下一顆小小的淚痣。她睡得很沉,嘴角上翹,不知夢到了什麼好事,夢裡會不會有他呢?
寧末離伸出手,屏住呼吸,隔著空氣勾勒出她的臉龐,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她就這麼躺在他身邊,溫順的,可愛的,安靜的,像極了高貴優雅的貓,收起了鋒利的爪子,做起了他的貓小姐。她可能不知道,生日那晚,他原本以為她還是選擇了季浛,所以當Ted告訴他,她準備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他欣喜若狂。
寧末離握緊了拳頭,又慢慢放開,深呼吸幾次,終於緩緩地將她抱入懷裡,像是對待無價之寶,不敢用一點點的力。她柔軟溫暖的身體帶著甜蜜的香氣纏繞住他的世界,這一剎那,他心存感激。
清晨,沈磬磬自然醒。迷糊了下眼睛,覺得今天房間裡的擺設很奇怪……她什麼時候買了黑色的床頭櫃……還有這麼奢華的床頭燈……
等等……她應該是在寧末離家……的客房……不對,客房她住過好多次,不是這樣的。一秒過後,她猛然意識到她身處何處,又猛然感覺到有一隻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有人在她背後摟著她。
為什麼是這個狀況!
沈磬磬內心是粉紅的,身體是石化的。她在糾結中天人交戰。
身後的人動了一下,她頓時動都不敢動。
然後,身後的人慵懶的聲音讓她不禁心跳漏了半拍:「醒了?」
如果露出害羞一定會被寧末離取笑,假裝彪悍肯定會被寧末離輕薄,若無其事……嗯,就若無其事好了。
沈磬磬打定主意後,默默起身,捋了捋短髮,回過頭剛想要若無其事地開口,眼睛的焦點剛對上……她這次沒有石化,她直接被雷劈了,變成了焦黑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