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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3:32 作者: 罪加罪
鄭氏扒著窗口不放:「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他嘲道,「我說,這世界最可惡的人就是小三,那些個女人死不要臉撿這個名號,沒聽說男人也喜歡挖牆腳,搶別人老婆,當小三的,還恬不知恥地公開說什麼追求,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別敗壞別人名聲。」
Ted刷地白了臉,嚇得直掐鄭氏胳膊:「你胡說什麼呢,再亂說我不讓你進家門!」
鄭氏疼得直哼哼,可嘴上不饒人:「我說的是事實,你別愚忠。他算不上好男人,哪個好男人會搶人老婆!」
「說完了?」寧末離冷冷地開口,「開車。」
鄭氏情急之下伸手揪住寧末離的衣領:「餵。我的話你聽不懂是吧,好歹也是個人物,能不能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了,我是看著季浛和磬磬好的,他們倆的感情容不得你插腳,拆人姻緣,也太缺德了吧。」
寧末離整張臉凍成冰一般,散發著寒氣,他輕輕瞥向鄭氏,鳳眼暗藏的陰戾看得人心發慌,可他突然勾起個詭異的微笑:「小三,拆人姻緣?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寧末離按住鄭氏的手,修長的手指骨節泛青。鄭氏愣了下,他沒想到寧末離的力氣這麼大,幾乎能把他的手腕擰斷,寧末離慢慢把他的手從衣領上拿開。
「究竟誰不要臉,還不知道呢。」
寧末離突然鬆手,鄭氏不禁倒退兩步,震驚地看著寧末離。
寧末離的車絕塵而去,鄭氏呆了好久才回過神,緊接著他意識到季浛要面對的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寧末離靠在后座,解開領口,拿出項鍊死死握在手中。墜子外殼的花紋他在多少個日夜,已經摩挲了不知道多少遍,閉著眼都能想像出那上面繁複的紋路。
還有這裡面的照片,照片中的人,那張燦爛的笑臉,和那乾淨的短髮。
讓他印象最深的畫面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陽光透過她毛茸茸的短髮,她微微側過頭看他,眼神有點凶,而那張小巧的臉龐似在發光。還有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她倒在血泊里,短髮貼在她蒼白的臉上,一切都沒有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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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磬磬以一頭短髮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人眼前一亮,有些人甚至差點認不出她來。然而,她的這個新形象得到了李導的大加讚賞,這種敬業精神確實值得稱道。一群記者愣了一會,然後開始瘋狂地對著沈磬磬拍,搶占第一手新聞。
這一天的拍攝在不停的重來中度過,收工的時候已經很晚,沈磬磬坐上車,她還不能回家,因為之前鄭氏發簡訊給她,讓她一定跟季浛見一面。
Ted猶豫道:「你真要去見他?」
「我知道你不想我去。你連鄭氏都攔著,不讓他見我,對不對?」
「那你還要去?」
沈磬磬揉著太陽穴,笑道:「為什麼不去,他還能怎麼傷我呢?」
季浛約在他家見面,沈磬磬去了,吩咐Ted等她,然後獨自上樓。
沈磬磬摸出鑰匙,遲疑了會,重新放回包里,按下門鈴。
季浛打開門,看到她第一眼就呆住:「你把頭髮剪了?」
插pter 34
沈磬磬走進門,家裡的擺設簡單得單調,灰色調的家具乍一看冷冷清清,倒不像是有人住的屋子。
沈磬磬在沙發上坐下,這才回答季浛的問題:「就像你看到的,剪了。」
季浛關上門,在玄關站了一會,似乎有些難以接受,半晌問道:「為什麼?」
「換個髮型需要那麼多理由麼,新劇需要這樣的造型,我不喜歡戴假髮,就剪了。」
季浛默然地走到廚房,過了會端著兩個杯子出來,一杯熱巧克力放在沈磬磬面前,沈磬磬略感驚訝,這般待遇她可是很久沒享受到了。
「找我要談什麼?」沈磬磬捧起杯子聞了聞,是她喜歡的味道,「事先說一點,我今天不是吵架來的。」
「嗯,我也是這麼想。」
兩個人各自捧杯沉默,沈磬磬回想到的是現在還放在她床頭櫃裡離婚協議書的碎片,還有上次談話時季浛說的話,季浛腦中想到的則是沈磬磬那一巴掌,還有寧末離高傲的臉。
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把那一段激烈的對話蓋上一塊布,不再去回憶。
季浛的手一直握著杯子,他的手很涼,需要有什麼熱的東西給他一種支撐:「這本電視劇要拍多久?」
「幾個月吧。」
「你演的是女醫生?」
「是。」
「如果,如果有疑問,可以問我,我是說一些比較專業的問題。」
如果不是因為他緊張的時候愛舔嘴唇的小毛病,她真以為坐在對面的是別人裝扮的假人。
「謝謝,目前一切都順利。」
他努力回憶,卻不記得從何時起她在他面前時神情是這般自然平靜,還有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眸深處的感情。她是小氣的,如果她連發兩條簡訊他沒回,她就會生氣,她是任性的,自己不喜歡T恤就不允許他穿,她是易怒的,只是圈裡的磨練和小聰明讓她懂得掩藏自己。
鄭氏或許說對了,他被她慣養得太好了,所以從來覺得掌控她的情緒不是難事。
沈磬磬感覺季浛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他一直看著她不說話,幾日不見瘦削的肩膀似乎越發單薄,從他身上平緩的氣息里彌生出淡淡的憂傷,然後浸透了這裡的空氣。
直到杯子裡的熱巧克力冷透了,兩人還是這種狀態,沈磬磬忍不住說:「你找我來不會是這樣跟我面對面發呆吧?你明天要上班,我也要拍戲……」
「我收回上次說的話,那時候,我太衝動了。當我知道寧末離說的話,我一下子,懵了。」他在努力組織措辭,看上去很艱難,他本來就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交往時對她說過最浪漫的話也只不過是----不要太辛苦,你又瘦了,我會心疼。
大概太久沒有這般平靜認真的交談,當他說出這樣用心的話時,沈磬磬真的有點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這是道歉嗎?
季浛踟躕了會,終於把壓在心頭一天的話說出口:「然後……你的別墅離醫院太遠,這幾個月你可以住這裡,會方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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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導壓陣,《白衣女王》所有環節正常運作,與醫院合作也很順利。然而,讓沈磬磬心情變好的除了拍攝順利之外,還有《絕代風塵》低開高走的喜訊。經過前兩天的低迷,到了第一個周末,票房突然井噴,許多年輕人在看了電影後都直呼出人意料。不論這部電影從拍攝初到完成經歷了多少曲折,多少是非,影片的高質量還是得到了保證,寧末離曾保證過作為製片人,他決不會允許有爛片出現,看來不假。演員方面沈磬磬極為驚艷,她柔軟細膩的演出撐起了電影的骨架,並且讓它生動多姿,尤其是她最後持扇等待的畫面更是讓人潸然淚下。許多人說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沒有發現的靈性,而那曾是安倩的專利。
原本以為寧末離會發簡訊來祝賀一下,可沈磬磬等了三天,那人竟一點反應都沒有,手機里他的上一條簡訊還是上個禮拜的。
工作的時候沈磬磬非常專注,可一走下鏡頭,她就開始坐在位子上對著手機發呆,或者拿出寧末離開機儀式上送給她的禮物看看。其實準確的說這個禮物應該是了了送的,是三個小泥人,還有一張小卡片,孩子稚嫩的筆跡像是印到了她的心裡:磬磬阿姨,我,爸爸。
想了又想,沈磬磬終於忍不住打電話問Ted:「寧末離最近在做什麼?」
Ted有點驚訝沈磬磬打電話給他是問寧末離的事,不過還是如實回答:「好像有應酬,前兩天去了趟香港,你要找他?」
「不是。他現在人在哪裡?」
對於沈磬磬的前後矛盾,Ted選擇忽略:「如果我沒記錯,今天他應該沒事在家。」
「他那天走後有跟你說什麼嗎?」
「沒有說什麼……」Ted奇怪沈磬磬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關於寧末離的問題,不過他想到另一件事,就趁這個機會不死心地問,「季浛的提議你接受了沒?」
沈磬磬淡淡地說:「還沒想好,再說。」過了會,她一邊翻著劇本,一邊像是隨意道,「今天晚上沒我的戲份,可以提前收工,我想去看了了。」
晚上,Ted準時來接沈磬磬,路上沈磬磬特地買了個了了喜歡的蛋糕,然後滿意地繼續上路。
Ted看看蛋糕,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像個道具,於是問:「你不是去找末離?」
沈磬磬很快反駁道:「我找他幹嘛?」
「我以為你去跟他炫耀《絕代風塵》票房創佳績。」
沈磬磬秀氣的眉毛挑起,拖了個悠長的音:「嗯~~你提醒我了,他以前還說我會變成有價無市的影后,這回看他怎麼說。」
Ted越來越搞不懂沈磬磬到底在想什麼。
沈磬磬的突然到訪讓了了樂開了花,她直接從琴登上跳下來奔到沈磬磬懷裡,然後當沈磬磬把蛋糕給她的時候,小寶貝高興得臉都紅了,可是……爸爸不允許她晚上吃甜食,會蛀牙牙的。
了了可憐巴巴地望著寧末離,寧末離被她瞪得沒辦法,只好說:「只能吃一塊,其餘的明天吃。」
Ted領著屁顛屁顛的了了切蛋糕去了,客廳里只剩下寧末離和沈磬磬,寧末離轉身走向書房,沈磬磬跟著他進去。
寧末離在書桌前坐下,靠在椅子上轉了半圈,他看到沈磬磬進來後無所事事地在躺椅上坐下,又假裝打量他的書房擺設,不由地想笑。
寧末離打趣道:「你不是來陪了了的?」
沈磬磬立馬說:「當然是。」
「那你跟我進來幹什麼?」
沈磬磬理直氣壯道:「我不能進來嗎?」
「可以。自便。」說完,寧末離低頭做自己的事去了。
沈磬磬等了會,發現寧末離真的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文件中,把她晾在一邊,頗為光火:「餵。」
寧末離抬起頭:「怎麼?」
「票房知道嗎?」
「拿到數據了,很不錯。」
沈磬磬得意地笑起來,有點像討了大紅花的幼稚園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