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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3:32 作者: 罪加罪
「你給我聽好了,我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好了!」
沈磬磬上前兩步,奪過離婚協議書拿在手上揮了揮:「我是為誰犧牲自己,人可以無恥,但不能無恥到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地步。」
季媽媽漲紅了臉想要反駁,沈磬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步步逼近狠狠道:「如果沒有我,你以為你還能舒舒服服地在家養老,你丈夫還能在你身邊養花種糙,還有你的寶貝兒子現在能風風光光的做他的大醫生?別開玩笑了!」
沈磬磬冷笑,舉起手裡頭的離婚協議書,當著所有人的面,一下一下撕碎:「你說出那樣的話就不怕下地獄嗎。你憑什麼以為你能還得清你們季家欠我的債?錢嗎,你有多少錢,夠買下我這棟房子嗎,權嗎,兩個退休的前領導能做什麼。你什麼都給不了,所以不要說大話了。這個婚,我是不會離的,你們越是想離,我越是不離,你們不給我痛快,我又為什麼要讓你們舒服。」
離婚協議書在她手中變為廢紙屑。季媽媽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磬磬,許是因為震驚,一時間激動過頭,臉色一會白一會紅。
沈磬磬不理會季媽媽被她氣得表情有多扭曲,她踱到季浛面前,輕佻地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他的臉色那麼蒼白,嘴唇都毫無血色,他並不如看上去那般鎮定,他的手從沈磬磬爆發那一刻起就一直微微顫抖,現在,他茶色的瞳孔映照出她冷艷尖銳的笑臉。
沈磬磬乾脆說:「就算我真的跟他上床,那又怎樣?我求寧末離幫了你,你要過河拆橋嗎,你的女朋友為了你們一家人的性命不惜犧牲自己,事成之後一邊覺得她骯髒噁心,一邊接受她的恩惠。到底是誰比較噁心?你,還是,我?」
季浛感到他的肺部正在被人用刀片割開,冷風灌進氣管,刺激著心臟,不是的,他不是那麼想的。可是觸到她太過冷冽的目光,他已經在口頭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直到我說Game Over,沒人可以結束這場遊戲。」沈磬磬放開手,冷酷地說。
「你是要永遠折磨小浛嗎?」季媽媽突然撲到沈磬磬身上,「不行,絕對不行。好,我承認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老是針對你,你放過小浛吧。」
「你沒有資格祈求我。」沈磬磬厭煩地推開她。
「為什麼,你不是愛小浛嗎,為什麼還要折磨他。」
一句話刺中沈磬磬最脆弱的神經,她反身折回到秦霖面前,大聲道:「你跟我提愛?呵呵,我不是那種大好人,我就是你口中的狐狸精,我不會放過你們。」
季浛看著沈磬磬,眼眸里有一絲撼動,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很想抱住她,讓她不要再說了。
季媽媽憋了半天,指著沈磬磬說不出話來。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寧末離重新戴好墨鏡,冰冷冷地說:「好了,你們鬧夠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什麼時間?」沈磬磬正罵到興頭上,一下子收不回來。
寧末離沒直接回答,他招手示意Ted備車,說:「去新聞發布會。」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才補完。俺馬上就要趕火車去了,出發之前更新一下~
插pter 25
新聞發布會現場人滿為患,匆匆一眼望去全是攝像機、照相機,還有無數顆人頭。這次新聞發布會是以寧末離的名義召開,嗅覺靈敏的記者們蜂擁而至搶占最有利地形。作為幕後老闆一直低調神秘的他一定是因為近期流傳的不雅視頻再也無法保持沉默,這也是寧末離隱退娛樂圈多年第一次正式在公眾場合以及眾多媒體面前露面。
沈磬磬在後台見到這陣仗不由頭大,而作為男主角的寧末離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項鍊。
沈磬磬原地走了幾步,忍不住問:「你一會打算說什麼?」
寧末離隨口答道:「你一會就知道了。」
「是張顯正的事嗎?」
寧末離懶得搭理她的樣子。
他不理她,沒關係,沈磬磬找到正忙於會場安排的Ted,把他拉到一旁問:「寧末離又要搞什麼鬼?我已經夠煩了,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個瘋婆子死抓著我不放,還有張顯正鬧出來的一夜情視頻我還沒解決完,他現在能不能少弄出點事情來。」
Ted拼命拿手扇風,微喘著氣說:「姑奶奶,你真的誤會了,如果末離要找你麻煩幹嘛這個節骨眼飛回國?」
沈磬磬狐疑道:「莫非他會幫我……你當我傻?」
Ted翻了個白眼,相當無語:「你先讓我搞定前面的記者,OK?」
Ted又出去忙了,沈磬磬回到寧末離在的房間,某人依舊悠然地靠在椅子上休息,仿佛外面的喧鬧跟他毫不相干。不一會Ted進來告知一切就緒,寧末離這才緩緩起身,攏了攏黑色西裝的袖口,然後朝Ted點點頭。
「你們呆在這。」
寧末離交代完在幾個保鏢的陪護下朝前台走去。
Ted打開電視,從這裡可以看到前方發布會直播的情況,而沈磬磬支著頭坐在角落,經過剛才那一鬧,還沒從那份屈辱中抽離,又突然被寧末離拉到這邊,她現在身心都很疲憊。
「過來看麼,馬上開始了。」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前方直播的畫面,寧末離在一片閃光燈中從側門進入,他剛一露面就引起底下熱烈的騷動,可以聽見此起彼伏的快門聲。比起隱退之前,他的風度不減,從容不迫地在主位坐下,俊美的臉上帶著慣常的漫不經心的微笑。
沈磬磬淡淡朝那邊掃了眼,說:「你雖然是我的經紀人,但我知道你一直是寧末離的人。所以,你一定清楚很多寧末離的事,我以前不想問,但我現在受不起打擊,你老實告訴我,他這次有什麼打算,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是關於視頻的事?」
Ted明白剛才季浛的事鬧得她很火,加之張顯正的事還沒解決,電影又將上映,她最近的壓力很大,他猶豫再三,嘆了口氣:「算是一部分吧。」
「還有?」
Ted不知道該不該說,他的眼神遊移在屏幕和沈磬磬之間,內心做著劇烈的掙扎,寧末離告誡過他,對沈磬磬做的任何計劃他都要裝作不知道,但他跟磬磬那麼多年,這交情也不是白搭的。
「磬磬,我從來不管你的私事,但我今天不得不問一句,你真的願意守著那樣的婚姻?不論季浛還愛不愛你,他那麼不信任你就已經犯了婚姻大忌,你做事敢作敢當,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委屈自己?」
沈磬磬沉默了片刻,長發順著她優雅的臉頰垂落在肩上,平端勾勒出幾分落寞。
「鄭氏說你是雛鳥情節,是這樣嗎?」
沈磬磬皺了皺眉,像是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你可能無法想像季浛以前對我有多好,連我自己有時候回憶的時候都不禁懷疑那是我自己虛構的假象還是真的發生過。不瞞你說,現在我已經不相信愛情,我現在的身份很難遇到沒有雜質的感情……」
「但季浛給過你沒有雜質的感情。」
沈磬磬緩慢地點頭:「他是唯一一個真心真意為我付出過的人,」她笑了笑,帶著苦丁香的味道,「甚至是不求回報。」
Ted忍不住搖頭:「你覺得你不會再遇到那樣的人了?磬磬,你不能活在過去,你更不能把你的世界因為季浛而對別人封鎖起來,你怎麼知道在這個世界就不會有人默默為了你付出他的所有,只因為他希望你幸福?」
「我沒有活在過去,而是認清了現實。在所有人眼裡我都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試問哪個男人敢娶這樣的女人回家。那些表面上請我吃飯逢場作戲的富商,他們肚子裡一定都在提防我騙他們的家財。」沈磬磬狀似無所謂地聳聳肩,「Ted,我很清楚我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的角色,擁有一個家,別人而言再平凡不過的事,對我來說卻是件無價的奢侈品。」
Ted聽後思忖道:「那你還愛季浛嗎?」Ted看到沈磬磬立刻敏感地皺起眉,立即說,「不要迴避這個問題,如果你不愛他了,那麼末離今天做的就變得毫無意義,如果你還愛他,末離的決定才是對的。」
「寧末離到底要做什麼?」
Ted認真地說:「你先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沈磬磬按著太陽穴,她一點都不想思考這個問題,好像這個問題很早之前就變成了她的禁忌,只要一思考,就讓她額角犯疼。
愛不愛季浛?或者說只要想到愛這個單字,她就莫名地覺得恐慌,Ted說的沒錯,她不知從何時起學會逃避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似乎會牽動她身體裡每一根神經,麻痹掉她所有的感官,眼前只有和季浛在一起時美好的時刻。
他在考試期間仍舊陪她練習試鏡時的對白;大冬天陪著她在寒風刺骨中等流星雨,即使自己困得要死,還要不停地幫她捂手取暖;知道她在公司辛苦又怕傷她的自尊心,總是騙她晚飯是他吃剩打包的,其實都是他自己買菜下廚做的;不論她怎麼亂發脾氣,都會在最後抱著她,親親她的臉蛋,說,沒關係,是金子總會發光,你一定會成功;每年生日也不怕被她罵婆媽,總是會挑選最暖和的毛線給她織手套,說是這樣她就不會長凍瘡了……
每當那些場景閃過眼前,她都會不由自主地回答,當然是愛的。
然而,這些回憶慢慢被現實侵蝕。
Ted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冰涼的手:「磬磬,我可以告訴你,等下末離會在鏡頭前向所有人澄清你和他的關係,你不是被潛規則的藝人,你有你愛的丈夫,他也只愛他女兒的母親,你們毫無瓜葛。然後,你就能跟季浛和好。」
沈磬磬的眼神里有絲觸動,眨了眨眼睛,緊接著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沈磬磬腦筋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寧末離會為了她和季浛和好特意出來澄清事實?不是她太小人之心,而是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寧末離不是那種為了別人肯特意付出的人。
「他怎麼能在不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曝光我的婚姻,他有沒想過一會外面那些記者會把我逼死的!」
Ted嚴肅無比地說:「末離認為,這是挽回你正面形象的方法,而且結果會是你想要的。」
「不對……不是的……」沈磬磬咬著嘴唇不停地踱步,卻無法解釋不對在哪裡,「你的意思是,他要幫我和季浛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