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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3:32 作者: 罪加罪
但這個緋聞還沒炒到最熱就如同被冰水澆灌的柴火,一時間消失得乾乾淨淨。這自然是寧末離做的手腳,其他緋聞他不管,但有關他的尤其是他女兒的,他絕對不放過。但大家那時好像認定了他們的□,也道沈磬磬只爬了一個人的床就平步青雲,比那些成天踩著不同男人的床還滾不出什麼名堂的藝人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可是……
只聽廖可兒說:「沈磬磬也風光不少時間了,但她這個年紀怎麼說也快人老珠黃了,我告訴你,我們寧老闆其實根本看不上她,都是她纏著他不放。看看她那麼多緋聞,寧末離有出面幫她擺平嗎?他們的關係根本是沈磬磬刻意做出來給別人看的,我猜當年那個報導也是她自己放出去的風聲。」
「真的假的?」Kelly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了兩下,「那為什麼她還是你們的一姐?」
廖可兒嗤笑道:「哼,你以為她只有寧末離一個背景?她的手腕可多著呢,所以演技什麼的根本不重要……」
兩人相視一笑,似是心照不宣。
Ada在門外聽得已是熱血沸騰,漲紅著臉憤憤不平,沈磬磬按住她的手,兩人輕輕走過,進到隔壁的化妝間。
「磬磬姐,她們真是太噁心了,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那誣陷你。」
門一關上,Ada立刻忍不住,開口就罵。
沈磬磬反倒很淡定,她在鏡子前找到她的小包,打開一看,還好,鉑金戒指安安靜靜地躺在內層口袋。
沈磬磬轉過身把包交到Ada手上,揉了揉她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臉蛋,無所謂笑道:「這種事你應該見過很多了,何必當真。而且她們說得也沒有全錯,我本來就不是個好人,這個圈子玩的就是手段,沒有手段怎麼往上爬?」
Ada一愣,情緒稍稍平復些:「也是,可那個廖可兒仗著父親是礦產大亨根本不把你看在眼裡。」
沈磬磬攏了攏衣袖,回眸一笑,百媚生,正是風華絕代的容姿,而她眼神中卻是不可言說的思量:「不必著急,有的是時間。」
開罪寧末離會死無全屍,開罪沈磬磬也自當讓你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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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準備準備,那邊的不要動了,咦,沈磬磬呢,還沒化好妝?」張顯正滿頭大汗,扯了扯頭上的鴨嘴帽,「快叫她出來,開拍了。」
副導演眼尖,忙道:「來了來了。」
這一聲喚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到目前為止還沒幾個人看過女主角的定妝照,沈磬磬會是一副怎樣的打扮?廖可兒和Kelly暗地裡整了整衣衫,撫了撫髮簪,擺出一個最嫵媚的角度朝前看去。楊凡和藍翔也略感好奇地轉過頭去。一眾人等手上的功夫不停,可目光都瞟了出去。
沈磬磬走出來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悶熱的拍攝現場空氣突然稀薄,讓人呼吸不上來。
風華不是庸華,驚艷絕非艷俗,名jì如果都穿得奼紫嫣紅就大俗不雅了,廖可兒看看自己身上的大紅色流金露肩長裙,又看了看沈磬磬身上素白含黛的長裙,臉一下子黑了幾分。沒有過多的花哨,烏黑順滑的長髮如潑墨般散在肩上,一支含苞待放的梅斜插在發頂,肌膚勝雪,唇間一點紅,嬌弱柔美的身上裹著一件單薄卻精緻的長裙,秀肩蒙著層紗,半隱半露,鎖骨中心綴著一枚泣血的紅玉。然而最驚艷的是她的那雙眼睛,雙目含情又無情,睫毛微抬,顧盼生輝,沈磬磬神奇地讓她一張冷艷的臉生出了幾分脫俗的甜味。
一代名jì就在眼前。
沈磬磬盈盈走到張顯正面前,微微一笑:「張導,我準備好了。」
就連楊凡都有些回不過神來,更何況張顯正這隻老色鬼。他怔了怔,猛然發現自己的失態,立刻咳嗽兩聲掩飾過去,一隻肥手拍拍沈磬磬的手臂:「好,那麼,我們開始。」
沈磬磬噁心地看著被張顯正摸過的地方,在心裡呸呸呸了三聲,這才抿著笑走到鏡頭前。
「燈光OK,一號機、二號機OK,好,三、二、一……」
正當張導的「ACTION」衝到了嗓子眼,廖可兒突然喊道:「寧總。」
所有人提著的氣猛地泄了出來,然後紛紛扭頭看去。
寧末離,真的是寧末離!還是那般俊美無雙,傾倒眾生,只要有他出現,四周的光芒都為之暗淡。
可是,都說寧末離從來不到現場探班,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沈磬磬淡淡地撇過眼去,看到那張華麗麗的臉,還有那嘴角莫名的笑,心底說不出的憋悶。
惹人心煩的傢伙。
作者有話要說:開拍咯~~~~~
插pter 12
「不用在意,張導,請繼續,我不會打擾。」
說著不用在意,可這人還是大剌剌地接過副導演殷勤搬來的椅子,施施然坐下。沈磬磬別過眼不去看他,卻發現她身邊的人都盯著他看,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崇拜和迷戀。
沈磬磬不屑,怎麼還怕她不來拍不成?非得親自來監督,寧末離真夠無聊的。
張顯正反應過來,呵呵哈哈地跟寧末離打了個招呼,隨後重新投入狀態:「OK,準備,5、4、3、2、1,ACTION!」
這場戲是楊凡飾演的侯方域帶著幾名身份不凡的公子來jì院尋歡,jì院正逢花魁大賽,素聞頭牌名jì霜李香君貌若天仙,嬌柔多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歌賦詩詞驚才絕艷,然只接待貴賓,唯獨花魁大賽上會露個小臉,所以眾星捧月地,幾乎全城的富家公子都奔來看了,侯方域也來一睹其風采。
而沈磬磬正要演李香君被媽媽桑逼著出來跳舞,百般的不情願。
這看上去是一場很簡單的戲,但這是第一場戲,很多演員往往不能在第一場戲立刻入戲而被導演罵的狗血臨頭,比如剛才的藍翔。
此時,前方以廖可兒為首的眾名jì都在那爭奇鬥豔,可謂百花齊放。將軍們把酒言歡,場面熱鬧。
機位已經擺好,沈磬磬吸了口氣,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便是美麗無雙的李香君。
她低眉垂目,軟著腰柔柔地走出來。一時間,大堂里鴉雀無聲。香君即將獻舞一曲,沈磬磬在眾人面前盈盈一拜,柔若無骨,淡色紅唇帶著淺笑,然而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一雙烏溜溜的黑瞳始終蒙著一層大霧。真真將李香君心高氣傲被逼無奈的氣勢演繹得完美無缺,一開始就如此入戲,其他人在旁邊看得又羨又妒。好的演員不僅能自己入戲,更能帶動旁人入戲,楊凡、藍翔一下子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身處天下第一jì院識聞秦淮名jì。
「卡。」
沈磬磬還沒開始跳,張顯正一聲令下,所有人均是一怔,沈磬磬愣了愣,隨即默默收起手勢,看向張顯正。
張顯正站起來:「磬磬,你是名jì,是頭牌,怎麼頂著一張喪夫臉,你是清高,清高,懂嗎?」
其他人腦袋裡同時有一個問號,剛才那個表情是喪父臉嗎?
沈磬磬臉色淡淡的,點了點頭。
張顯正重新坐下:「剛才那段,重新來過。」
沈磬磬走回到布景的二層樓,理了理長發,垂下眼帘準備。
「ACTION。」
「等一下。」沈磬磬即時叫道,「我需要一抹面紗。」
「面紗?」張顯正怪道,「這裡不需要面紗。」
「我想試一試。」
張顯正思量了會,不太情願地說:「那快。」
道具組的工作人員立刻找來一塊白色面紗,沈磬磬戴上後,精緻的臉龐若隱若現,更挑人心。
重新開拍。
沈磬磬蒙著面慢慢下樓,並不看旁人,一手虛扶欄杆,步態有些踟躕,那邊媽媽桑在大嗓子介紹,她默默走到眾人面前,飛快地掃視了一下眾人,又飛快地低下頭,那瞬間的目光清冷如二月天清晨的雨,落在人身上不由讓人一抖。
因為蒙著面紗的緣故,看不清楚她當下的表情,可那一雙眼睛雖然嫵媚溫柔,卻根本不在意眼前的都是些什麼達官貴人。
「卡,卡。」
沈磬磬不覺得自己又有什麼錯,但她還是停下動作,等張顯正發話。
「剛才角度不對,那個誰,擋住鏡頭了。」張顯正指著前面一個配角演員,那人立馬挪開。
「磬磬,注意點,好,重新開始。」
如果只是一次,沈磬磬還會認為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可現在她不小人也得小人了。只這麼一個鏡頭就拍了兩遍,問題是她這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對,作為一個有經驗的演員,她很會看鏡頭,也不知道怎麼地就被人擋了鏡頭。不過沈磬磬早料到張顯正會整她,所以表面上不露出分毫,她笑了笑,重新回到位置,等待開拍。
這一遍總算是過了,接下來是舞蹈的場面。沈磬磬不是專業舞蹈出身,但為了這部戲,她有找老師下了苦工,現在跳起來是有模有樣。其實拍戲的時候不會要求點一整段,導演只會拍一些特寫,沈磬磬已經做好準備,音樂一起,曼舞輕起,可她還沒跳兩步,張大導演的「卡卡卡」立刻追到。
沈磬磬斂眉收手,規規矩矩地站好,微笑地問:「張導,這次怎麼了?」
張大導演開始放炮了:「這舞根本不像一個□跳的。你看看你的胳膊,你的腰,韻味不夠。磬磬,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練過?背對著鏡頭做什麼,這麼場戲,我都已經斷了三次,其他人可都要為了配合你重複工作。你是影后,是不是應該拿出點表率?」
張顯正確實是個口味古怪的導演,也聽說他拍片要求很刁鑽,從投資到演員,從布景到服裝,他喜歡仗著自己大牌拿拿譜。他現在對沈磬磬說的話是笑裡藏刀,分明就是質疑她影后的實力。比起這種腔調,沈磬磬更喜歡那種破口大罵的導演,罵得慡,但指正的也到位。
沈磬磬正尋思著該怎麼應對這頭亂放屁的豬,那頭一直坐著把自己當透明人,其實早成為眾人關注焦點的寧末離發話了。
「張導。」寧末離只是輕輕一聲,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就連正在補妝的廖可兒不顧粉撲在臉,一扭頭直盯著寧末離。
張導笑著不買帳:「寧老闆,你說過你只是看看,不發話的吧?」
沈磬磬微微挑眉,這肥豬膽太肥了吧,敢這麼跟寧末離說話?他家後台喬寒深怎麼著也得敬寧末離三分,他倒是無所畏懼,寧末離可不是什麼面笑心善的主。
寧末離紳士風度地略一頷首,漂亮的鳳眼往張導身上輕輕一掃,也說不出是什麼意思,聽著他低沉悅耳的聲音倒是含著幾分笑意:「張導,我只是想說,你校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