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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23:10 作者: 罪加罪
燭光搖曳,香檳開啟,玫瑰妖嬈。
氣氛浪漫至極,溫馨的格調甜蜜得未滿緊張的心舒緩下來,悠揚的樂曲流淌在兩人之間。未滿看著餐盤中精緻美味的食物,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抬眼,凌若塵的笑容讓未滿恍惚間憶起了當初和他相遇的那個時候。緊接著,若塵追自己的那些場景,全都在燭光的迷惑中浮現出來,而今想起仿佛曆歷在目。
在她最無助和最困惑的時候,有一個宛如神子的男子進入了她的世界,張開他的羽翼,把她收入懷中。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上蒼的安排,不管怎樣,她感謝上蒼賜給她這樣的寵愛和呵護。有一句話叫做,有得必有失,未滿覺得不論她失去了什麼,至少現在她覺得她得到了很多。
「我今天還擔心趕不回來,好在來得及。」凌若塵的臉在點點燭光中顯得不那麼真切,夢幻的色彩圍繞在他的周身。
未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我都忘了……真是丟臉。」
凌若塵卻不甚在意,依舊溫柔地說:「沒關係,我記得就好。」他用叉子叉起一顆櫻桃,放入口中慢慢品味:「這種沙拉醬是你最喜歡的,剛才我準備拌沙拉的時候發現家裡沒有了,緊張死我了。不過,好在便利店還沒關門。」
「我喜歡什麼,你都知道。」
未滿低聲自言自語,悵然地望著那盤水果沙拉,心底不知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明明應該很甜蜜很溫暖,而摻雜其中的酸澀感讓她的鼻子痒痒的。凌若塵對她無微不至,百般呵護,反過來想想,自己好像卻總是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安心接受。只因為從一開始就是他對她的苦苦追求和千依百順。有時候,工作上不順心,她就喜歡亂發脾氣,遷怒於他,要是還不順心甚至會發起冷戰。他呢,會很安靜地每天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陪著她,卻從不說什麼,她家的門口每天早上都會有美麗的鮮花在等候。然後,等她的氣差不多消了,他就會出現在她面前,頂著一雙兔子眼微笑,然後,和好如初。
凌若塵不是沒有脾氣,但是,在袁未滿面前,他從不會有脾氣。
在今天之前,她都認為,那是因為他喜歡她,他愛她。
可是,真的是那麼簡單嗎?
「未滿,未滿,你在想什麼呢?」
袁未滿盯著沙拉遐想得出了神,直到凌若塵走到她身邊搖晃著她的胳膊她才從那些回憶中醒過來。
「我,我在想你對我真好。」
「傻瓜,今天突然這麼感性,有點不像平常的你。」凌若塵拉過未滿的手,卻發現那雙手冰冰的,而她的臉色有些奇怪,有些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樣子。
未滿歪歪腦袋不解道:「平常的我會怎樣?」
凌若塵立刻換上一副備受壓迫的面孔:「你會罵我肉麻,然後把我碗裡的東西都搶走自己吃光。」
「我哪有!」聽到這話未滿差點跳起來。
「我知道,你很大方,也很信任我。」凌若塵突然單膝跪在未滿的腳邊,英俊的面龐尤為認真,未滿看著他深沉的眸子不覺中也安靜了下來。
「你從不怪我不帶你出席那些晚宴,也不怪我不對外公布你的身份,看到緋聞也不會質問我。我知道的,你忍耐了很多。」凌若塵握著未滿的手緊了緊,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著。
未滿忽然覺得這兒熱了不止十度,凌若塵的臉,還有聲音離她太近,未滿的眼睛都不知道該瞟向哪兒好:「我那是不希望找麻煩,我也是這行的,知道被人盯的感覺不好。現在這樣很好啊,自由自在,不用處處小心。」
凌若塵搖搖頭,異常愛憐地說:「我們唯一的那次爭執就是因為我帶了秘書出席酒會。但是,你聽完我的解釋後就不再生氣了。後來不論外面怎麼說,你都站在我這邊。我知道,雖然你有時候故意會氣我,不理我,但是,你都不是真心的。未滿,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那個計劃嗎?」
未滿想了想,點點頭:「移民的事?」
凌若塵流轉的目光像是一灣清泉:「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我並不想繼承家業,只想過平靜的生活。所以,我想在澳洲買個牧場,然後在那兒和我的家人共度一生。未滿,這邊的事情我正在處理,過不了多久就能打理完。所以……」
凌若塵看上去有些緊張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心形的藍絲絨小盒子,然後抬頭看著還不知所以然的未滿,無比真誠地說:「嫁給我好嗎?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幸福地生活。」
鑽石的光芒瞬間耀滿了未滿的眼,凌若塵磁性的嗓音如夢如幻。
NO.67 兄妹
照例是每周的看病時間。未滿駕車來到醫院。
醫院裡的人很多,走道里的消毒藥水的味道總是不會消散,此時還夾雜著淡淡的汗水味道。老人在家人的攙扶下緩慢地挪動著步子,孩子在母親的懷裡號啕大哭著,大多數人的臉上都帶著倦意和焦急,所見的一切都慌慌張張,急急忙忙。
未滿早就有了預約,所以不擔心掛不上號。她慢慢地走到邊邊的診室門口,遲疑了一下,沒有直接進去,反倒在走廊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心理諮詢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找瓊際邊醫生看病的人也隨之多了起來。未滿把手伸進包包,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藍絲絨的盒面,如此雅致,而它的裡面安靜地躺著一枚婚戒:璀璨的鑽石,象徵著永恆的愛情。
昨夜發生的事,現在想來,就好像一場美惡夾雜的夢,古里古怪。
如果這兩件事是分開發生的,那麼她完全能夠處理的得當,但是,如今它們絞在一起,讓她頭痛不已。
凌若塵的臉帶著期許和微笑,猶如那顆鑽石般璀璨迷人,未滿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安靜地等待著她的答覆,一隻手托著那藍絲絨小盒子,一隻手緊緊地握著未滿的手。如果不是他握她的手有那麼點顫抖,她絕對不會知道原來這個時刻的不止是她。
她開口時感覺那發自她喉嚨的聲音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太突然了……我不知道……其實,我覺得在這兒也沒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去澳洲呢?」
「我以前就跟你提過的,我不喜歡現在的家,沒有幸福感。我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開開心心地生活。只是以前時機一直沒有成熟。但是現在,我認為,是時候把我們的關係明朗化了。」凌若塵還是那溫柔的嗓音,他並沒有催促未滿,只是耐心地跪著,像極了一個騎士,等待公主的回答。
未滿眨了眨,眼睛濕濕的,像她這種死要面子的女人已經很久沒有因為感動而泛起心底的漣漪:「你是認真的嗎?」
未滿透過鏡片看進凌若塵的眸子,鏡片上倒映著她因為激動和壓抑而顯得有些奇怪的面容,臉頰紅紅的,嘴唇卻顯得蒼白。
若塵笑著點頭,毫不猶豫。
未滿垂下眼帘,輕聲問:「我問你,你愛我嗎?」
「傻瓜,難道我做得還不夠讓你明白嗎?」凌若塵伸手颳了她一下鼻子。
未滿卻突然變得非常嚴肅的面孔,認真地問他:「我是說認真的。」
「我當然是愛你的。」
「那麼,只愛我?」
「是的。」
「你一生只愛過我一個人嗎?」這話出口的時候,未滿不自覺地抓緊了凌若塵的手。
她也分明看到了他在那一瞬間閃爍了一下的眼神,不過很快他就笑開了,帶著有點拿她沒轍的意味說道:「只愛你一個人。」
未滿的心沉了沉。剎那間,燭光的光亮似乎暗了下來,讓凌若塵的臉大半被陰影遮去。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剛才一直僵直的背軟了下來:「讓我考慮下好嗎?」
凌若塵的笑臉瞬間僵硬在那兒,他低下頭,慢慢放開未滿的手,未滿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起來,而就在她開始後悔自己剛才出口的話時,他又抬起頭,俊秀的面容笑容依舊,甚至比剛才還要明艷:「不急,你那邊也需要好好打理,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他把小盒子塞到未滿手中,鄭重其事地說道,「那等你想好了,如果答應的話,請戴上它好嗎?」
未滿呆呆地看著他努力隱藏失落的笑容,心裡不是滋味地點點頭。
她知道他心裡不舒服,但她也很混亂,如果沒有看到那句話,那句該死的曖昧不明的話,她想她肯定已經美滋滋地戴上那枚戒指。
但是,那句話已然成為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如果他坦白那個女人,並且告訴她那只是他的過去式,那麼她絕對不會在意他是否獨愛她一人。她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然而,若塵,對她說慌了。
未滿低著頭摩挲著盒子那柔軟的表面。
身旁的門開了,裡面有病人走了出來。未滿收回了心神,既然她自己如此煩惱也沒個出路,乾脆找邊邊談談可能會好些。
一雙光可鑑人的皮鞋從她面前經過,未滿本能地抬起頭,然後當場愣在那兒。
怎麼會是凌光?
凌光戴著墨鏡,目不斜視,顯然是沒有看到她。
未滿來不及細想,立馬起身跟上前去。
凌光的步伐很大,未滿跟著小跑了好一陣都沒有跟上。她又不敢大聲喊他的名字,好不容易追到電梯門口,凌光總算是停了下來。未滿立刻上前喚道:「凌先生!」
凌光回過頭,在看到未滿的時候好看的眉皺了起來。
未滿努力擠出笑容,忽略他明顯的不耐,既然有求於人,就不得不低頭:「能和你談談嗎?」
凌光居高臨下地看著袁未滿急切的神情,淡淡地回絕道:「我沒空。」
電梯開了,裡面的人三三兩兩的出來,電梯外的人你前我後地往裡擠。未滿不甘心,她明白找凌光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想要見他一面更是猶如登天之難。現在她有幸在這兒撞上他,豈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未滿牛脾氣一上來,伸手攔住凌光的去路,不讓他進電梯。
凌光冷冷地看著她,忽然轉過身走了。未滿急忙跟上去,邊走邊說:「就一會,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
凌光壓根不理會她,好像圍繞著他轉的就是一團空氣。
未滿有些生氣,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胳膊,不客氣道:「你一向來這麼沒禮貌嗎?就是因為你這種爛脾氣,遙疏影才會離開你的。」
凌光猛地停了下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