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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7:05 作者: 大噓菊
    鬆開手,那人就重重栽倒在了地面上。看起來幾乎已經沒有意識了,只有最初趴在地上時,手指輕輕動了動,證明還留著一口氣。

    透過凌亂染血的長髮,何繁能勉強看出這人的五官。

    是殷月竹。他滿身都是傷口,外衣被劃得七零八落,血污掩蓋住了原本精緻如女子的面容,狼狽得可憐。

    「你來這裡做什麼?」何繁強忍著不適,雖然知道面前人陰狠,但到底沒親眼見過。如今殷月竹悽慘的模樣就擺在眼前,看著笑得宛如惡魔的何容遠,何繁只希望長青不要那麼早回來,唯恐他勢單力薄,再遭受面前人的折辱。

    看了一眼殷月竹,何容遠撩起眼皮,漫不經心地說:「你七歲那年,在街上玩耍時被人推搡。回府之後哭鬧不休……那一日凡是近了你身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他輕輕抬腳,踩在殷月竹傷痕交錯手臂上,「沒想到漏了一個他,任由他又活了這麼久。當年他也碰到了你對不對?所以哥哥先廢掉了他一隻手。」

    他抬眼,看到何繁眼裡只有深深的厭惡。

    心下刺痛,面上反而笑得更殘忍。

    「那時你不是很開心嗎?現在倒開始嫌棄哥哥了?」

    長青在何繁與薊王成親那日之所以能從何府順利逃走,也是利用了殷月竹,借他的掩護逃脫。

    新帳舊帳一起算,何容遠幾乎要把殷月竹折磨致死。

    「阿繁,你是我的妹妹,是何府的小姐。不論你到哪兒,這都是你擺脫不了的過去。」他腳下碾壓得愈發用力,殷月竹在疼痛中醒來,呻/吟一聲,卻無力爬起來。

    腳下細微的掙扎何容遠視而不見,靴底踩在殷月竹的手臂上,只將他視為能隨意捏死的螻蟻。

    看著何繁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肯和他說的警惕模樣,他步步緊逼。靠近她,問:「長青能給你什麼?」他輕嗤一聲,「一個奴才罷了。」

    只有說這句話時,他才看到何繁的表情陡然一變,反駁道:「長青不是奴才!」

    她直視著何容遠的眼睛,說:「我也不再是何府的小姐。」

    何容遠笑起來,開始只是挑動嘴角,慢慢地笑出聲,笑聲里都是嘲弄。然後他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急匆匆地越來越近。

    回過頭,就看見大敞的院門方向,長青已經大步走進來。目光掠過他,直直看向何繁,然後就一直鎖定著她,眼神里透著安撫。

    何繁果然不再掙扎了,但眼睛始終不離長青。

    這幾日在薊王身邊見到的長青,都是運籌帷幄的,沒想到這時候卻能見到他這麼緊張。

    何容遠微微偏頭,「裴大人,」挑起一側嘴角繼續笑著,「我來接自己的妹妹回家。」

    他這句話一出口,隨行的侍衛就上前一步,將長青團團圍住。

    隔著佩長劍,表情硬冷的侍衛,長青看著何容遠嘴邊的冰冷諷刺,聽到他慢悠悠地說著:「你不會阻攔吧?」

    何容遠那天還很奇怪,薊王怎麼就那麼輕易地放過了長青。沒想到的是長青在背地裡已經替薊王做了不少事,薊王對他的信任甚至超過了自己。

    如今長青冠以裴姓,搖身一變成了新帝的心腹。

    作者有話要說:  隔了幾天沒寫,有點沒手感,今天先更這麼多。

    恢復更新啊,沒幾章了。一直正常更到結束。

    抱歉拖了這麼多天。愛我所有的小天使。

    第87章 惡毒大小姐16

    長青穿一件黑衣, 袖口有暗紅色的紋路, 蜿蜒了整條手臂, 直至覆蓋了一側肩膀。像是在上面繡了一隻張牙舞爪的猛獸。

    猛獸猙獰, 爪牙鋒利,就如他這個人一樣。

    何容遠深知自己夠狠夠無情, 沒想到被他看走眼的長青竟也和他一樣狠。

    而且不止是敵人,連對他自己下手時都毫不留情。

    長青曾是他府中卑賤如塵土的下人,也曾在短暫的一段時間裡被他帶在左右, 隨他出入府中。如今薊王雖然為他安排了新的身份, 但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頂著原本的那張臉入仕。在這種情形之下,他乾脆自毀了容貌, 終日只戴著面具示人。

    何容遠看向他的臉,面具嚴嚴實實地遮擋著面容, 他卻是知道那下面是怎樣的恐怖駭人。

    朝臣中曾有人質疑長青的身份,逼他摘下面具,那時自己也在其中推波助瀾,巴不得長青在人前暴露。而長青卻無所畏懼,畢竟他這一張臉毀得徹底,哪怕是親近之人都難以辨認。

    長青在何容遠的注視下依舊淡定非常, 面具之下眉一動, 忽地笑起來。「何大人怕是認錯了人吧。」

    即使隔了一層面具, 他語氣里的溫柔依舊清晰可辨,「我的未婚妻,何時成了何大人的妹妹?」

    薊王登基, 卻並不如何容遠想像中的那樣受他掌控。他雖然手握一定的勢力,長青卻也在薊王的刻意培植下有了和他相較的身份。雖然勢力暫時還比不得他,卻因為靠山是皇帝而能勉強與他一搏。

    在這麼短的時日內,宮中已經無人不知這位新帝寵臣了,連何容遠何大人有時都要避其鋒芒。

    何繁看到長青站在不遠處,就用力掙開了肩上壓著的手,想要向他走過去,但很快就被何容遠一把握住了小臂。

    她掙扎了一下,他的手簡直像是鐵鉗一樣越扣越緊,抓得她都有些痛。而何容遠能感受到自己手下的衣袖料子柔軟精細至極,並不比她在何府時穿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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