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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7:05 作者: 大噓菊
祝月沒跑多遠就跑出了林子,前路就在眼前,她心裡已經很清楚,自己是進退無門了。直到這時候她還不明白蘇少辛為什麼要害她,回過身,蘇少辛已經走到了幾步遠的地方。
霍千已經痛到昏厥,被蘇少辛草草困住雙手,拖著走過來。
她穿著的淺色衣裙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血,面無表情,眼中卻是寒意如刀。
祝月哭著說:「為什麼?」
蘇少辛輕輕笑:「憑什麼你能嫁給師兄?我怎麼會輸給你這種女人?無知又脆弱,我一根指頭都能捏死你啊。」她就是要弄死霍千和祝月,出門之前,她和同門透露霍千師兄拜託她給祝月送了紙條,而她自然有辦法找出此刻不在場的證據。
等他們兩個屍體被發現了,誰會想到她才是兇手?
祝月搖搖晃晃地站在絕路邊緣,回頭看了一眼,底下雖然一眼能望到底,但掉下去也必死無疑。
對面寒光一閃,迎面過來的長劍將她逼得只能後退。
她腳下一空,跌落而下。
好運的是,崖壁上長著的樹幫她緩衝了兩次,或許還有姿勢問題,她重重落在地面之後還沒有死。昏昏沉沉躺了很久,周圍漸漸黑下來。
有人慢慢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她聽見那人自言自語說:「蘇少辛果然還是想要害死這兩個人。」
聲音很陌生,柔又溫暖。
第43章 他是大師兄⑧
對於聶青漁,那日之後沒過幾天,又見何繁帶了兩個人回來。他當時正靠著院子躺椅上的軟墊,懶懶地翻著手中的書。
祝月和霍千身上都有傷。一眼看過去,霍千的手腕已經廢了。
他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岳陵宗後山有條不為人知的小路,連通了岳陵宗里外,可進可出,極為隱蔽,知道這條路的只有何繁和陸故離。何繁就是借著這條路,偷偷摸進了後山,救下了受傷的霍千和祝月。
兩個人外傷嚴重,然而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好藥,何繁出手相救,好歹能叫他們性命無憂。
見何繁又去叫伏娘幫忙安頓,聶青漁眼風輕輕一掃過,黑沉的眼眸帶著玩味:「你這是發善心發上癮了嗎?救我一個還不夠?」這裡都快成醫館了,他從前怎麼不知道她如此愛管閒事。
何繁一笑,「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心腸好!」
聶青漁一嗤,合了書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低頭說:「你對岳陵宗倒是真上心,然而他們都把你看作叛徒。」說著一莞爾,面上帶著譏誚,「費力不討好。」
他居高臨下地微俯著身,仔細打量著何繁面上的表情。
何繁看上去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樣子,她身上染了血,抬起手,手上也滑膩一片。她覺得難受,趁著聶青漁正認真地等她回答,突然把手按在了他雪白的袍子上,用力一蹭。
還故意笑著眯起眼,舉著蹭掉大半血跡的雙手,對他說:「謝了啊。」
聶青漁頓時嫌惡極了,皺著眉,「你可真……」他從來淡定,言語間頗多嘲諷。何繁一直順著他,這一次卻用這種噁心的方式讓他閉嘴。
這時候何繁就慢慢悠悠地笑起來,背過手去,站在他對面抬頭看他,一邊毫無悔意地問:「我給你做的長袍你為什麼不穿?」她親手縫了長袍給他,從未見他穿過。
她指指他身上的血污,笑著說:「這下你沒衣服穿了吧?快去換上。」
聶青漁停頓了一下,還真是難得地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說她什麼才好。而他如今也算寄人籬下,雖然不在乎受制於何繁,卻也看起來乖乖地進屋換了衣服。
相比之下,祝月來到了千玄門,自醒來卻是日日以淚洗面,不像聶青漁這樣隨遇而安,簡直像是後院裡的主人一樣。除了出不去院門,行動自由,臉皮甚厚。
除了何繁和伏娘,千玄門之中都是凶神惡煞的男面孔。因為霍千的所作所為,祝月生怕自己清白不保,再不能回岳陵宗,再也見不到她心心念念的陸故離。
所以整日裡低眉斂目的,何繁稍有靠近,就淚漣漣地看著她,活像何繁欺負了她一樣。
何繁給她提供了舒適的居住條件,幫她看傷,用好藥養著她,儘量表現得毫無惡意。這些天祝月知道原來她的救命恩人就是她曾八卦過的前宗主之女,何繁。而她也隱隱發覺,面前這個人,似乎並不像岳陵宗里的人所說的那樣可怕。
她在後院裡養傷的這段時間,也看到了當初讓她生懼的聶青漁。聽說他是被千玄門的人抓來了這裡,雖然怕他,但因為他到底是岳陵宗的弟子,見了他倒覺得多了許多安全感。
只是聶青漁不愛理會她,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過。
她因此就更不敢隨便出門了,躲在屋子裡祈求著早些能被何繁放走。
何繁隔兩天就會來一次,話也不多,只是過來看看她身上的傷。這一天又推門走進來,祝月眼見著她一步步走近,坐到自己身邊,就微微側過臉,用手扒拉著臉側垂在的頭髮,遮掩著不敢看她。
但何繁早就看過了,祝月的右臉上劃痕交錯,幾乎毀掉了半張臉。她輕聲問:「你想回去嗎?回到岳陵宗。」
聽了何繁的話,祝月壓抑著這麼多天的委屈立刻爆發,強忍了一會兒還是哭出聲,半晌哽咽著說:「想……我想!」
何繁伸手幫她抹掉眼淚,她表現得又怕又難過,何繁卻笑了,緩緩說著:「我們這裡也很好啊。蘇少辛要害死你,你還要回岳陵宗去,重新跑到她眼皮子底下晃悠,是嫌自己活得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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