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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7:05 作者: 大噓菊
和她的年輕貌美相比,他竟開始變老了。
所以不敢見、不願見。
馬車的輪子壓在地面的石板上,何繁昏昏欲睡。京中比黔嶺要無聊許多,最是花團錦簇的皇宮也不例外。何母在偏殿小憩,她被何涴帶到四方亭閒逛。
途中何涴被花枝劃勾破了袖口,回寢殿換衣。她就被晾在亭子看著水池裡游來游去的魚發呆。
看著魚時她還在想,晚上要喝魚湯。
她在黔嶺被紀岐照顧得很好,紀岐的手舞刀弄槍很厲害,擺弄鍋鏟也依舊毫不遜色。做出來的東西可比她做的好吃多了。
她心裡默默念著:紀岐、紀岐……一字一頓,只把名字含在唇齒間,心裡都柔軟得不可思議。
等出了宮門不久,何繁半夢半醒似有所感,果然,很快她和她娘所坐的馬車就停了下來。她身子隨著馬車一動,人也立刻就清醒了。
撩開一側的車簾,不遠處是一匹毛皮黑亮的駿馬,熟悉的馬車映入眼帘。
紀岐就站在車下,他衣著單薄,手裡挽著一件長長的斗篷。筆直地站在微潮的夜風中,見她探頭,朝著她的方向慢慢笑起來。
眉眼熠熠生光。
作者有話要說: 補了三千多字番外,買過這一章就不用另買啦~
第36章 他是大師兄①
盛夏時節的君尋山,人煙稀少,山石聳立。
南面的山頭山路難走,又長滿了足有半人高的野草,祝月背著藥簍跟在她爹身後,一邊往前走一邊要用力拂開臭烘烘的草枝。她表情嫌棄極了,恨不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走了不知多久,前面的祝父突然停下腳步。他鼻子很靈,立刻聞到了這地方瀰漫著沖天的血腥氣,於是凝神站在原地仔細地聽周圍是否有人聲。祝月奇怪她爹的表情,走上前拉扯了一下問:「爹,你怎麼停下來了?」
祝父食指抵在唇上,輕輕地噓了一聲,然後慢慢往前走。撥開層層遮擋,就看到草葉圍繞間躺了一個男人,身形高大,不知生死。
那人身上穿的白色衣服已經被血水浸泡得發黑,滿身的血跡幾乎看不出哪裡才是傷口。一把寬劍橫在手邊,劍刃上都是淋漓的血。
祝月看到眼前的場景,嚇得立刻驚叫一聲。身子緊緊貼上她爹,一手擋在眼前不敢看。
「爹,」她怕得聲音都抖了,餘光看到祝父還想上前,忙用另一隻手扯住他的衣袖,猶豫著說:「我們別管他了,這麼多的血,活不了了吧。」這君尋山常年人跡罕至,突然出現這樣渾身是血的人,或許是被仇家拋屍此處。祝月雖然常跟著她爹上山採藥,但膽子很小,生怕他們父女惹上不該惹的東西。
然而醫者仁心。祝父很快拂開女兒的手,上前幾步到男人身邊蹲下,摸上他的脈搏。能感受到手下微弱的搏動,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的確是還活著的。查探了男人身上了傷,發現大都是刀劍砍劃的傷口,就推測這人或許是受傷後逃到了這裡躲避。
祝父這才看向男人的臉,無疑是極為俊秀的模樣,緊閉著雙眼也是劍眉薄唇,五官完美,是十分正氣的長相。嘆了口氣,能救則救,只看這個人的命夠不夠硬了。
祝父沉聲說:「還有救。月兒,快把藥簍里的草藥先拿出來。」
祝月又怕又覺得噁心,這裡血腥氣濃重到令人作嘔。她強忍著,把背後的藥簍拿下來,隔了幾步遠遠地蹲著,把草藥扔到父親手邊。
祝父簡單處理了一下男人的傷口,因為傷勢嚴重,他又脫下自己的外袍勉強蓋住他滿身的血跡,支使著女兒把陸故離扶到自己背上,走走歇歇地把他背下了山,帶回自己的醫館中繼續療傷。
好在習武之人身強體健,這麼嚴重的傷醫也治了沒多久,男人不僅性命無礙,沒幾日就從昏迷中甦醒。
當時祝月正捧著藥碗坐在他床邊,見他睜眼就對著他盈盈一笑,普通衣裙難掩清麗的容貌。她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額頭,細聲說:「不燙了。你覺得怎麼樣?身上還很疼吧?」
她替他掖了掖被子,又連聲問他:「你是哪裡人啊?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跑到這君尋山中呢?」
見男人不說話,祝月就單手端著藥碗,從自己腰間解下一面玉牌,在他面前晃了晃。很俏皮地說:「這是你的吧!陸、故、離,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對不對?」
——
何繁站在樹下,感受到腳下的動靜,連忙把腳抬起來。
一條兩指粗細,半米來長的青蛇懶洋洋地從她腳下爬過。何繁笑了一聲,低頭對它說:「你又突然冒出來!下次被踩到了你才知道要長記性。」
目光順著蜿蜒爬行的青蛇向前,何繁看到有一個人從遠處走過來,青蛇正是朝著他的方向往前爬。
那人停下腳步,何繁身後的屋子裡有人推門出來,小跑下台階,到何繁身邊時就跪了下來。語氣恭敬又欣喜:「門主,原來您已經回來了。」
跪下的人是伏娘,身份是千玄門後院的女管事,何繁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醒來到現在近一個月,她的起居生活都是伏娘在照顧。
何繁沒有跪,抬起頭看著面前穿紅衣的高大男人,同時露出明顯帶了些疑惑的表情。
他帶著一個金色的面具,幾乎擋住全臉,只露出鼻子以下的嘴唇和漂亮的下巴。黑髮整齊地用發冠束在頭頂,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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