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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7:05 作者: 大噓菊
長姐何涴成為皇后,二姐何繁也沒有嫁給昌燕王。
何繁抬頭看他,輕輕地說:「你會保護我,保護何家,對嗎?」
——
黔嶺雖然不比京中繁華,但民風質樸,街上永遠不會缺少新奇的人和事。紀岐極聰明,又有著鐵血手腕,沒幾年就平了此地動亂。何繁很喜歡這裡,他就也覺得一輩子生活在這裡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黔嶺地方小,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南陽侯的夫人生得美,又與南陽侯夫妻情深。
常能看到高大的南陽侯帶著瘦瘦小小的夫人一起到街上來玩,南陽侯臉上有疤,他夫人卻不怕也不在意。
兩個人寸步不離。第一年看到還很稀奇,但年年如此,街頭巷尾也就見怪不怪了。
而遠在京中。
劉縝為帝的這些年,雖然殘暴,但大事上從未出錯。
何涴以為劉縝是良人,只是沒有真正了解過他。那些當年令她心動不已的柔情蜜意,原來並不是只對她顯露。才即位沒多久,他就為了平衡各方勢力,開始納妃嬪入宮。何涴常要想,她逃出了前世死亡的困局,卻掉進了後宮這座牢籠。
皇宮寢殿內,劉縝躺在龍榻上,正在沉睡。他近幾年身體一直不好,還要強撐著處理政務。劉縝無疑是個勤勉的帝王,不重女色,事必躬親。
何涴穿著鳳袍,坐在一旁輕聲為他念奏摺。
他入睡前始終在聽,即使現在已經陷入沉睡,何涴也沒有停下來。最近幾年,她常要幫著劉縝處理政務,雖然不是由她來決策,劉縝批改時她也會在一旁幫忙研磨,看他在摺子上作何批註。
何涴前世多活的幾年,積累了許多見聞,有時劉縝甚至會與她討論。
何涴很快念完,展開另一個摺子時,不由得愣住神。
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樣,她聲音很低,像是自語:「是黔嶺的消息。」哼笑出聲,又像是諷刺又像是自嘲,「這麼多年,你還不死心啊?」
劉縝還在沉睡,面色是勞累過度的蒼白,面龐痩又堅毅。
何涴抬眼看著他,突然想問他:「她過得不好,你就開心了嗎?」
何涴仔細看了一邊摺子上的字。只是近一個月大致的情況,細緻之處是方方面面都有涉及。她呵了一聲,慢慢地說:「她過得很好呢。」
她很好,我也很好,只有你。
劉縝,只有你,終此一生,難償所願、耿耿於懷。
——番外——
何岸在信上說,京中的花已經開了,她院子裡栽種的幾棵花樹今年開得格外好,想必是知道主人將歸。
但黔嶺的滿城積雪還未融盡,這裡寒期格外長,大雪紛飛時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城中切膚徹骨的寒意何繁一開始還受不住,她一向怕冷,常要裹成一個糰子窩在城中的宅子裡。不過紀岐多年征戰,早在戰場中磨練得不懼嚴寒,周身更是像熱爐一樣。
所以何繁最喜歡被他抱在懷裡。
紀岐也最喜歡抱著她,她比離京時要圓潤了一些,臉頰白白的,眉梢眼角都是為人婦的嬌嬈媚意。紀岐滿心都是自豪,恨不得把她再餵胖些,然後捧在手心裡細細呵護一輩子。
他們來黔嶺已有七年。這一年何岸娶妻,聖上下旨特許紀岐攜妻入京。
他們入京那天,何岸一下朝就迫不及待往家裡趕。
下人面上都是喜氣洋洋的,自從何繁來信定了歸期,他爹和他娘的心情就好得出奇,今日一大早更是時時帶笑。下人們自然也沒少了好處。
穿過院廊,主屋裡房門正大敞著,有隱隱的說話聲傳出來。陽光很好,院子裡都是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何岸才走到門邊就能聽到何繁的聲音,帶著笑,何岸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一下。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將袖口撫平,又按了按領邊,這才邁步往裡走。
何繁換了身乾淨的衣裙,卸掉拆換跪坐在矮榻上。何母輕輕地摸著她的發頂,雖然紅著眼眶但也很開心地笑著。
何岸在門外聽到的聲音是何繁正在哄何母,聽見他進門的聲音,何繁就回過頭來,眼一亮。
「阿岸!」
她從矮榻上跳下來,在外這麼多年,並不見穩重,反倒更活潑了。
何岸老實地站在原地,等她飛撲過來。這幾年他個子飛竄,早已經是一個高大可靠的成年男子模樣了。何繁站到他面前,不得不仰頭看他,彎著眼睛說:「阿岸又變高了!」親昵帶笑的語氣,她笑,何岸也不由得跟著傻笑。
七年裡,何繁與家人前前後後也見過幾次。不過她與紀岐不能擅自離開黔嶺,一向都是家人去黔嶺探望她。
不過路程太遠,也只見過兩三次。所以這次難得回來,何母才會一見面就掉起了眼淚。
「姐夫呢?」紀岐在黔嶺的名聲都傳到京中了,他不僅擅長征戰,居然還十分懂得如何有效治理地方,黔嶺一直因為疏於管理,盜匪橫行。紀岐接管以後,倒是平了地方之亂。
何繁拉著他坐下,「他進宮了。」
何母也湊過來,笑著和何繁說:「阿涴還說想見見你,這也是應當的!她如今做了皇后,宮裡也沒幾個能說話的人。」何母說這話的時候真心得不得了,自從何繁離京去了黔嶺,何涴心裡那團恨意也無處施放,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就平復了一些。倒讓這對繼母女的關係比以往和緩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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