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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7:05 作者: 大噓菊
「何家沒有同意,然後呢?你又做了什麼?」他沒等她組織好措辭,轉身就走。他無須問她,自然會去查個清楚明白。
何言碧後宅里使些小伎倆算是厲害,可一旦出了後宅,做事時尾巴難免斷得不乾淨。謝雁行很快就知道她到底又做了些什麼。
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稟報,話尾說:「女兒家名聲最重要,這一遭下來雖然影響不大,但很多人還是絕了向何家提親的心思,想來是忌憚將軍府。」
謝雁行沒有應聲,心裡想著:她受了委屈,不知道會如何傷心。
打探消息的人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話說完:「倒是李尚書向何家提親了,雖然何家沒有立刻同意,但話應該也沒說死,後來李昭南還親自登了一回門。」
屋子裡沉默無聲,稟報的人等了很久才等到謝雁行的應聲。
他不知情緒地嗯了一聲,說:「出去吧。」
沈興數著日子等到生辰,提前很多天時就特意親手寫了請帖邀何繁來玩。
何繁想著到時若遇到了謝雁行不知會多尷尬,於是很抱歉地也回了封親筆信推辭,又認真準備了禮物給他。
配著信一道送去沈府,禮物包得嚴嚴實實的讓沈興生辰當日再拆。沈興暗戳戳把禮物放在房裡,憋了幾天,沒忍住。
結果離生辰還有幾天就給拆了。
盒子裡卷著一幅畫。知道何繁一向擅長作畫,上面也無名家落款,反倒邊角有個小且秀氣的「沈」字,有了獨屬於他的意味。該是她親手畫的。
他看著上面再尋常不過的山水景致,流水在近處,遠處岸上古樹參天,樹下幾個小小的人並肩背對畫面。他想,其中會不會有兩個是何繁和自己。
這麼想著,他抵著額角笑起來,手按在畫上輕輕摩擦。
頓了一會兒,在書案上鋪開紙,也起了畫畫的興致。
結果這畫在生辰那日,倒是被借他書房躲清靜的謝雁行不小心看到了。本是捲起來放在書架上,謝雁行一手取書,從架子上碰落。骨碌碌滾開展在腳邊,一眼就能看清畫上所繪。
這畫沈興才畫了一半,背景空白,畫上的人輪廓卻十分細緻。長發半挽,金釵固定在黑髮間,雪膚紅唇,眉眼俱是彎彎。
謝雁行俯身撿起畫軸,畫上人離得如此近,一如當初。
他以前是看不得她對別人笑,現在連她出現在別人筆下也不能接受了。
——
李尚書汗出如漿。
跪在殿內,皇上背對他站著,任由他抖成篩子又驚又疑。而謝將軍百無聊賴地垂眸看地板,兩個人都不理會他。
他舔舔嘴巴,艱難地說:「皇上,我與江陰王私下絕無信件往來,不知是何人冤枉微臣!」
如今朝中清查謀逆餘孽,他恨不得能一場大病呆在家裡躲麻煩,當初只是和江陰王喝了回酒,就被人捅到了御前。
清者自清,可還是覺得這種誣陷真是要命!
大殿門緩緩打開,他走出去才終於長舒一口氣,有了劫後餘生的感覺。
帝王猜忌最誅心,他手在額上一抹,都是冷汗。見謝雁行抬腳就走,忙追過去喊住他:「謝將軍,謝將軍!」他擋著謝雁行的路,拱手拜託道:「謝將軍可要為我說句話,我是真的和江陰王毫無來往啊!」謝雁行私底下替皇上搜集證據,得他幫著解釋幾句比什麼都有用。而且他這次被坑,還是謝雁行提醒了他一句,他才及時跑來自證忠心。
謝雁行停下腳步,側身認真地開口:「李尚書若當真與江陰王謀逆無關……我自然會幫著你向聖上解釋。」
那剛才你還裝啞巴!
不過李尚書只敢心裡腹誹幾句,謝雁行在朝中從不站派,能不能幫自己還要仰仗他的心情。
等他腿肚子打顫地回到家,一眼就被自家夫人看出來是出了大事了。被纏久了只好和她和盤托出,包括後來同謝雁行的一番談話。
李夫人心雖寬,但想問題顯然比李尚書思維要發散些。仔細想了半日她分析著:「我早聽說,謝將軍對那何家姑娘有意。是不是咱兒子要搶他的人,讓他不高興了?」所以不肯立刻幫他洗清冤枉,該是在等他表態。
否則為什麼還要提醒他,又不幫到底。
李尚書只娶了正妻,一個妾室也沒有。五個兒子都是嫡出的,也從來儘量隨著他們性子。娶親也全憑他們樂意,女方家世清白就可。
何家兒子何淳殿試時表現出色又位列三甲,一眼看過去前途無限。
當初他們也聽到過關於何家小姐的謠言,但都一笑而過,並沒有放在心上。這下子,傳言就算不全真,他們也要掂量一下了。
哪怕猜錯了,總是沒壞處的。
所以李夫人在家也坐不住了。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帶著厚禮,誠意滿滿地親自去何家說提親的事還要再多考慮,兩家都不必如此著急。
何母嘴上跟著附和,心想:哎呀,我都懂,這意思就是後悔了唄。還慶幸著,幸虧自己沒急哄哄地同意,少丟了一回人。
第二日上朝,李尚書特意在大殿外等著謝雁行。話里話外打聽著他到底有沒有接收到他的「誠意」
謝雁行自然明白李尚書的試探,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可遮掩的。
因為他的確有意暗示了李尚書。
第11章 他是將軍【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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