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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7:05 作者: 大噓菊
她也曾是穆齊的愛慕者之一,但有何言碧在,他們一個兩個的哪裡看得到自己呢?所以看到謝雁行親近別人,心裡就微微有些幸災樂禍。
何言碧早已經不再挽婦人髮髻,此時松松挽著發,依舊是不遜於兩年前的貌美。唐綺掃過她側臉,心底翻騰起妒意。轉念又想到她已是和離之身,當初被她嫌棄的謝雁行卻一躍成為朝中重臣,落差之大,想必和自己相比她才是更不痛快的那一個吧。
第6章 他是將軍⑥
到底只是小型詩會,更何況沒幾人的心思當真是在作詩上。今日到場的世家公子兼具模樣氣度,未嫁的姑娘們都生出了自己的小心思,想要點評的可不僅僅是他們的詩作。
何繁心不在焉地左手握右手,她穿著不差,又有好樣貌,唐綺倒十分好奇她的來歷,和她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在場眾女無一不是家世不俗,何言碧見何繁寡言少語,對唐綺的話也少有正面回答,以為她是自卑了。心底一嗤,微抬著下巴給她解圍,隨口安了個遠房表妹的名號給她。
等侍女恭敬地捧著托盤上樓來,大家的注意力也就從何繁身上移開。
托盤上面放著題了詩的扇面,幾個小姐輪流拿了扇面來看。看了一會兒,其中一個笑著說:「這又是『河堤楊柳』又是『春深花繁』的,用爛了的詞了,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又問,「怎麼就這一首?」
侍女笑道:「這詩是謝將軍贊過的,樓下公子們就起鬨要拿來給姑娘們品評。」
那發問的少女聽了就將扇面顛來倒去又看了一回。實在沒看出這上面的詩是出眾在哪裡,以至於謝將軍都要開口稱讚。字倒是尚可,這詩作得就有些隨意了。不怪有人說,謝將軍上戰場之前雖然是跟著何言碧祖父讀書的,但才學一般。
身邊的唐綺卻撫掌,「早聽說謝將軍才學比不上身手,可見上天也是公平的,用兵如神若是再文採過人,那我們都不要活了。」她一向口無遮攔,何況從前何言碧看不上謝雁行時,和她談起謝雁行也多是說他重武輕文,是個只愛刀劍的武夫。她附和得久了,順口就說了出來。
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那拿扇的少女雖然也這麼想,但謝雁行畢竟是將軍。如今少戰事,他在朝中也有實權,極受聖上倚重。她不敢說,唐綺說了也不敢附和。
何言碧聽了也輕輕皺眉。
謝雁行的確文采一般,但從前在祖父跟前學習時,祖父常說謝雁行雖然靜不下心來讀書,唯獨詩做得很好。因為性格一向是不被條框所束縛,往往能得奇句。
唐綺尤未覺,偏頭問何繁:「何姑娘覺得呢?此詩如何?」她親眼看到謝雁行和她同行,想著何繁若是奉承謝雁行的眼光,自己就挑明了剛剛所見,笑話她一番。
何繁看她一眼,笑著說:「我讀著也很好。」
唐綺眉剛一挑,身邊就啪的一聲。言碧手裡的杯子落在桌面,她打斷談話笑著建議:「他們在下面吟詩作對的,我們難道只在這樓上喝茶水嗎?我可快喝了一肚子了,快想些新奇的點子,我們也來玩。」
小侍女說謝雁行贊過,實際上謝雁行只是從幾首里挑出這一首,評了句不錯。這詩一般,字句里卻藏了某人的名字。
謝雁行清楚,何繁清楚。而何言碧展開扇面,幾乎是讀過一遍,就也清楚了。
她現在心裡恨不得把這扇子撕了。
等詩會結束,何言碧心裡一直憋著一股鬱氣。將軍府和何府在相鄰的兩條巷子,她讓自家的馬車把將軍府的馬車堵在了巷子口。
「謝雁行!」她一張臉帶著氣憤,難得露出些嬌蠻的神態。
車夫恭敬地將車簾撩開,謝雁行坐在車裡,無奈地看向車外的何言碧。何言碧咬著嘴唇看了他一會兒,眼淚一下子就填在眼眶裡,視線里都帶上了水盈盈的光一樣。
她問他:「從前我生辰,每一年都會收到一個不知是誰送的木雕,那些可是你送我的?」
他不答,她又說:「還有那些書,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也你幫我找到的?」
「你從來不說,我又如何知道!」她眼裡的淚終於滾落下來,委屈又倔強,「你總是那麼凶,我怎麼會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呢?」
聽到她重提舊事,謝雁行心底有一刻的動容。半晌才輕聲說:「舒伯,走吧。」他無法回應她,當年真心相待沒能得到回應,如今雖遺憾卻也不執著於填補。
帘子被駕車的舒伯放下,他的視線被蓋住的同時,聽見她繼續說:「那我現在,是失去你了嗎?」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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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繁的手腕懸在紙上,頓了下,又若無其事地落筆。
好感度降了。
——
何侍郎母親的大壽今年熱熱鬧鬧地操辦起來,請了許多往年沒請的人家,一大半原因是何老夫人想藉此機會替嫡親孫女相看青年才俊,讓她風風光光地再嫁一回。
何老夫人充滿鬥志何言碧卻始終懨懨地。壽宴一早,她試穿新衣時眉間夾出細紋,藏著深深的不耐煩。
何母見她提不起興致,笑道:「真該讓你拿鏡子照照自己,整日愁眉苦臉的。」站起身撫一撫她的頭髮,「今日謝將軍也會隨其姐來賀壽,你是要他也看到你這副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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