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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7:05 作者: 大噓菊
謝雁行現在再回想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要說不是早就起了心思,自己都不信。他早派人查過了何繁的家世,她哥哥何淳即將參加會試,身邊幾個心術不正的同伴,都被他幫著清理了。
何淳有才華,只要不行差錯踏,自然能順利入朝為官。
謝雁行拿起茶盞潤喉,然後正色道:「商戶之女,早有求娶之意。」他細細說了身份,也提到了何家長子何淳有意入仕。
謝靈如一聽,先是覺得身份懸殊,但又想著哪家是生來高貴呢。不過她更擔心的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姑娘,可能做不好替弟弟打理謝家後宅當家主母。
再開口時就帶了些為難,委婉道:「你又從哪裡結識的商戶之女?將軍府實在是需要一個能撐住場面的女主人。」
謝雁行笑著說,「將軍府人丁簡單,能有什麼大場面。」他把手裡的茶盞放下,「到時還要勞煩長姐幫忙準備提親事宜,我多年從軍,府里也無女眷,實在是一竅不通。」
謝靈如也跟著笑起來,「什麼勞煩不勞煩的,你是我的親弟弟,你的婚事在我這裡可是大事。」不過聽他如此說,謝靈如心裡清楚,他怕是早就有了主意,今日也不過是知會自己一聲。
但幾日後和手帕交見面,還是忍不住和手帕交透露了幾句。
謝靈如未出閣時就和譚家小姐要好,後來分別出嫁,譚家小姐嫁了何家二公子,成了何言碧的嬸母。那時候她們兩人都以為何言碧最後會嫁入謝家。
謝靈如說出弟弟心有所屬時,話里話外也有些故意的成分在。
因為是何二夫人先開了口,側敲旁擊地問謝雁行為何還不娶妻,然後又說起何言碧和謝雁行青梅竹馬的往事。意思如此明顯,她哪裡會不懂。
她想的倒是准,那日才推測何言碧和離之日不遠,隔天何言碧就帶著全副嫁妝從穆家回了娘家,終於點頭和離。何老夫人從來寵愛這個孫女,放言要給她找個更好的歸宿。
這是考慮到他們頭上了。
想到這個可能,謝靈如寧願弟弟娶個清清白白的商戶女。
女子二嫁在本朝並非難事,除了幾個迂腐文人,倒少有閒言碎語。謝靈如本身也不是十分介意這種事,但弟弟平白為了她何言碧一等許多年,她就算是知道男女情愛不講道理,不能強求,也還是遷怒。
結果何二夫人兜不住話,一回到何家就全說了。
她尋到老夫人住處,恰巧何言碧也在。就滿臉遺憾地說起今日與謝靈如的交談,嘴裡嘆兩個孩子無緣。
何二夫人其實是看不上何言碧的。清高無禮,對她這個嬸母也沒有多少尊敬。和離回家這幾日,仗著祖母心疼,全家都要看她臉色。她心情不好,全家說話都不敢大聲。
她憋了一肚子氣。
其實不怪何言碧萬事都要占先,素來跋扈。何家能有今日的地位,一大半功勞都是她父親的。何老夫人也最偏愛她,所以何二夫人一向不同大房爭鋒。此刻忍不住刺了兩句,終於覺得心裡痛快了。
她舒坦了又轉身安慰了何言碧兩句:「以我們何家的身份,雖然比不得謝家,也不會委屈了你。再另尋個好人家就是了。」
何言碧青著臉,周身氣壓再創新低。她倒不是非謝雁行不可,但聽說謝雁行傾心一商戶女,再想此刻謝雁行的身份地位,覺得有些不甘心。
近幾日祖母一直和她提起自己出嫁前,謝雁行對她的種種好。她以前心系穆齊,別的人都不放在眼裡。謝雁行又是做的多說的少,今時有人將舊事翻出來一件件和她講,才能發覺謝雁行曾對她用的心思。就更覺遺憾。祖母又說謝雁行多年不娶,怕就是等著她。
連著幾日洗腦,她現在只覺得謝雁行是等得無望了,才將就了低賤的商家女子。
也是巧合。幾日後她出府散心,逛到一個玉石鋪子,帶在身邊的侍女常秀就走近了,低聲告訴她,那個何家小姐也在此處。侍女常秀忍了忍,還是說:「我瞧著,那個何小姐與小姐您眉眼間有幾分相似呢。」
她早讓常秀打探過,謝雁行有意求娶的究竟是誰。
這才知道原來是何家旁支所出的小女兒何繁。她有心想看她一眼,在原地沒站多久,果然等到何繁轉身。穿了件藕色的短衫,素氣至極的打扮。也不是時下京中流行的妝容,眉毛彎彎,唇色殷紅如血。
此時正笑著和侍女說話,耳朵上的玉墜子搖動著挨在臉側,果然算是美人。
何止幾分。何言碧心裡竟有些得意,想著:怪不得謝雁行會選她,還不是忘不了自己。
她轉身欲走。
「姑娘。」何繁突然在她身後開口叫住她。
何言碧聞聲回頭,何繁指指地面,「你的手帕掉了。」常秀立刻撿起來。
何言碧就在一旁輕輕笑了下,「多謝。」
第5章 他是將軍⑤
才半月,穆家又給穆齊定了一門親。
勉強和穆家門當戶對,但勝在女方年紀小,如花一樣的十六歲。
何言碧聽說了心裡的帕子都要擰碎了,不過面上不顯,周身清清冷冷的氣質更甚,整日在院子裡彈琴。她母親身體一向不好,常年臥床,聽到了消息還是打起精神特意過來安慰女兒。
進了屋,看見常秀戰戰兢兢地侍候在一旁。
何言碧以前雖也脾氣不好,但到底有姑娘家的矜傲,不向她們這些侍女撒氣。但出嫁後,在夫家受足了氣,壓抑得性子也變了很多,動輒就要責罵懲罰身邊的侍女。也無師自通了許多手段,無一不是令人膽寒的,單說陷害妾侍,法子也五花八門。就是留不住丈夫的心,反而越推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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