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死路一條

    她知道秦城陽不會同意她這麼做，說實話她不是聖人，如果不是真到了性命垂危的時候，她也不願意用自己的身體去冒險。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對生命的渴望和眷戀力更甚於其他人。

    只是這世界上有些仇得報，有些債也得還。如果能用一個腎換殷念念的一條命，她很難就真的眼睜睜看著殷念念去死。

    尤其是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

    冉紅點了點頭。

    蘇梨兒這才轉身開門。

    秦城陽低頭掃過她的臉，輕聲道：「我一直都在留意和殷念念相配的腎源，剛才有消息找到了，所以告訴你一聲，別做傻事。」

    蘇梨兒瞳孔一縮，抬眼看向秦城陽，莫名就有些窘迫。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秦城陽竟然這麼簡單就將她看穿了麼……

    「可是我已經找了這麼久，為什麼突然在這時候找到了？」蘇梨兒抬眼。

    「所以說是好消息。」秦城陽笑著，看不清表情。

    蘇梨兒皺了皺眉，下意識覺得哪裡不對勁，上了車之後再次問了一遍。

    「這腎源是哪來的？」

    「絕對安全，我沒做任何壞事。」秦城陽看穿了她眼底的疑慮，開口道，「醫院已經在安排手術了，我讓人把殷念念轉移到另一家醫院去，專家也已經到了，如果不出意外，幾個小時之後就會有結果。」

    蘇梨兒皺著眉頭半晌，「你沒說實話。」

    秦城陽低低笑了一聲，隨後轉頭看向她，「行，告訴你實話。」

    蘇梨兒手指微緊，盯著他的臉。

    「梅寧雅。」秦城陽懶懶吐出了三個字。

    蘇梨兒一愣。

    秦城陽道：「當然又是一筆交易，她心甘情願，我也舉手之勞。剛才從殷肅端房間裡出來之後，我就知道這事八九不離十，因為殷肅端沒有騙人的理由，所以我讓人安排梅寧雅去做了配型，萬幸配上了，現在已經開始手術。」

    蘇梨兒的手指緩緩放鬆，舒了口氣。

    「怎麼，怕我去搶別人的腎啊？」秦城陽笑了。

    「你不就是這種人。」蘇梨兒眯眼。

    秦城陽伸手將她摟進懷裡，「那你可看錯了。這個世界上多得是心甘情願交易的人，只要不是你，對我而言，是誰都沒有區別。」

    蘇梨兒心裡一暖。

    她從前總覺得和秦城陽這樣的人打交道太可怕，如履薄冰，他的陰晴不定，他的心狠，他的果決，經常會讓她唇齒生寒。可是現在再看他，就是另一種心情。

    她開始覺得自己處在這樣的境地中，也許也只有秦城陽能夠給她足夠安全感。

    他不是好人，可他一旦打定主意為誰付出，就不會回頭。

    蘇梨兒低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

    蘇梨兒搖頭不語，她心裡的話可不敢在這種時候和秦城陽說。

    年少的時候她喜歡的是表面溫雅的人，對誰都如沐春風，就像殷若塵。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人如此複雜，眼睛看見不一定是真實的，她便是實實在在吃了這個虧的。

    好在一切都在明朗，一切都在慢慢回暖。

    「秦城陽，你和殷家到底有什麼恩怨？」蘇梨兒抬眼，問道。

    秦城陽嘴角的笑意瞬間斂了斂，抿唇半晌，隨後緩緩搖頭，伸手捏著她的臉動了動，「你不用知道。」

    「我想知道。」蘇梨兒直起身子，十分認真。

    「你會心疼的。」秦城陽半開玩笑地開了口，』「我可見不得你心疼。」

    蘇梨兒抿唇，知道他還是不肯說，轉念想到殷肅端，便住了口。

    還是趁著秦城陽不在的時候，她親自問問殷肅端吧。

    隔天，蘇梨兒約見姜清池。

    這次的約見格外順利，殷若塵已經沒有心思管姜清池在做些什麼，所以姜清池只將監聽器放遠，兩人壓低了聲音在休息室里對談。

    「昨天晚上那麼大的動靜，是你鬧出來的？」姜清池看著她問。

    蘇梨兒挑眉，「多大的動靜？」

    「我一開始聽見葉清嬈罵人的聲音，還以為時錯覺，然後聽見保鏢往地下室走，說是蘇小姐來了，應該沒有其他的蘇小姐了吧？後來就是砸東西的聲音，你在殷家幹了什麼？」

    蘇梨兒不答，略略思忖片刻。

    砸東西的聲音……

    原來在她離開之後，殷若塵還動了怒，看來她抖出自己的身份確實足夠擾亂殷若塵的心神。

    只是不知道這怒氣里有多少是懼怕？又有多少是愧疚？那男人會不會虧心？

    蘇梨兒勾唇，露出一抹淺淡的冷笑，隨後道:「有件事需要你去查一查。」

    姜清池立刻警惕起來，盯著蘇梨兒道:「什麼事？你不會又讓我去冒險吧？徐雅的事情我真的查不到，殷若塵平常什麼都不會讓我接觸……」

    「這兩天秦城陽回來了，他會給殷氏集團使絆子，讓殷若塵抽不出空去監視你。殷家有個地下室你知道嗎？」

    姜清池猶疑地皺起了眉頭，「不止一個吧，有好多個地下室，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有很多工具，帶柜子的那個。」

    「我沒見過。」

    「那就去見見。」

    「你是不是想藉機殺了我？」姜清池咬牙，「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殷若塵對那些地下室的看守很嚴格，一旦被他發現，我就是死路一條！」

    「我想要你死，可比這個容易。」蘇梨兒坐在椅子上輕輕敲了敲手把，「直接暴露你和我的合作就行，放心，你現在對我來說還有用處，我很珍惜你的命。」

    姜清池抿唇。

    蘇梨兒笑了，「姜清池，我們本來就是死對頭，你該不會有什麼錯覺，以為合作了之後就是朋友吧？我這人睚眥必報，你也清楚，你對我身邊人做過什麼，我是不可能忘記也不可能原諒，現在你該慶幸自己還有用處，否則我還真想讓你得一個生不如死的結局。」

    姜清池咬牙，收緊了手，半晌才不甘心地冷哼一聲，「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想合作還是準備利用我？到時候利用完了，你把我一腳踢開，那不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