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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眯了眯眼。

    尚萌萌催促，「快點~」

    穆城失笑，沒再說什麼，找到裙子的下擺，從她的腦袋上給套了進去。

    「左手。」

    尚萌萌心安理得地讓男人伺候，左手伸出，被他捏著塞進了袖子。

    「右手。」

    然後又是另一隻。氣氛極好。

    穆城做事，何時何地都極有章法。他臉色平靜，動作略生疏，但仍舊很快，三兩下就把連衣裙穿在了她身上，然後大手拍拍她的臉，「起來。」

    尚萌萌笑出聲來，踢踢他的腿，「喂，你這可不像交過女朋友的人。」

    他看了她一眼，皺眉。

    她雙頰微粉，眼眸烏黑晶亮，「這裙子背後有拉鏈。」

    穆城靜了幾秒，扳過她的肩膀往後一轉。果然，拉鏈敞開，背部大片雪白的皮膚暴露在外。他伸手把拉鏈拉上，淡道，「好了。」

    尚萌萌直勾勾地看著他，似乎心情更好了，「你沒交過女朋友，對吧？」

    穆城沉默。須臾，高大的身軀往她欺近幾分，聲音極低，「你給我消停點兒。」

    她清了清嗓子，「克萊斯特都告訴我了。」

    他挑眉，「告訴你什麼？」

    尚萌萌：「你跟我之前，還是個處男。」

    穆城：「……」

    她往他挨近了些，輕輕捏他手臂，聲音嬌嬌的，「哎，放煙花那天晚上，你還說自己有好多女朋友來著。你為什麼騙我吖？」

    他扯過襯衣往身上穿，看都不看她，冷道：「下床。」

    「我其實挺好奇的。」尚萌萌盯著他的臉看，疑惑，「你長這麼張臉，三十幾了還沒交過女朋友，這有點兒不科學。」

    「下床。」

    「誒你告訴我嘛，我都好奇好久了呢~」

    穆城靜了會兒，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眸色略深，「精神很好？」

    尚萌萌默了默，「……下床回家吧。」

    兩人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秘書處還燈火通明。

    林秘書跟陳秘書恭恭敬敬地站起身，「穆總，尚小姐。」

    尚萌萌笑盈盈的，「這麼晚了還在加班，真是辛苦你們了。」

    陳秘書的表情有點兒尷尬。

    穆氏上至總部下至分公司，對待員工都非常人性化，上級布置的任務多數情況不會超額，員工不常加班。但她們是總裁秘書，老闆都還在「加班」，她們自然沒有先走的道理。

    林秘書不愧為老人，司空見慣倒是自如得很，笑道，「都是我們分內的事。」

    一旁的陳秘書忽然想起了什麼，拿起桌上的一沓文件，道，「穆總，這是黎總分公司新送來的公文，需要您簽字。」

    穆城沒說話，點了下頭。

    陳秘書恭恭敬敬地遞上來，又聽尚萌萌道，「他拿在手上不方便，我背了包，放裡面就行。」

    說著，她接過文件放進了背著的單肩包里，挽著穆城進了電梯。

    電梯數字規律向下。

    尚萌萌靠著鏡壁，皺眉嘀咕，「二爺真過分。他倒是舒舒坦坦地散心去了，把什麼事兒都往你身上堆。」

    穆城看她一眼，「心疼？」

    尚萌萌皮笑肉不笑，雙手環胸，涼涼的，「您都不心疼自己，我有什麼好心疼的。」

    他嘴角微勾，屈指在她挺翹的鼻樑上颳了下，眼底淡淡寵溺：「你能有一次不跟我矯情麼？」

    她搖頭，笑眯眯地一字一頓，「不、能、喔。」

    當天夜裡，陳悅就給尚萌萌打來了電話，說《大秦》劇組已經遞了合同。由她出演和親公主一角的事，板上釘釘。

    合同次日就簽署完畢。

    導演李南平陪同前往，等法務把合同收好後，他勾起笑容，「尚小姐是一個很有潛力的新人，我很期待跟你的合作。」

    尚萌萌放下筆，和李南平握手，從容道，「《大秦》是我演員生涯的第一步，也是我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轉折點。這一次多虧李導，謝謝您對我這個『外行』的信任。」

    一番客套，尚萌萌親自送李南平他們離去。

    陳悅伸手拍她的肩，笑道，「合同一簽，我這心裡也就踏實了。這幾天咱們團隊都跟打仗一樣，總算能歇會兒了。」

    尚萌萌卻誇張地嘆了口氣，托腮慢悠悠道，「對喔，你們的確是能好好歇會兒了。」

    陳悅皺眉，「這話什麼意思？」

    她臉上再沒有半分天真戲謔。半眯起眸，眼底深沉不可見底，淡道，「我真正要打的那場仗，還沒開始呢。」

    其後三日，風平浪靜。

    尚萌萌依舊跟著江老先生學表演，

    每天六小時課程，上午九點到十二點，下午兩點到五點，中間有專門的時間吃飯午睡。晚上則有專門的任務和作業。

    這個作息規律，隱約讓她想起了學生時代。

    這天午後，秋日微風吹散天邊的霧靄，整個B市的上空一片開闊，甚至能看見大雁南飛的軌跡。

    尚萌萌捧著熱茶坐在訓練室門口，伸出左手。陽光透過她手指間的fèng隙，照在她臉上。

    其實時至今日，過去的很多遺憾，好似都一點一滴地圓滿了回來。就像一條曲形的路，繞過很多彎，最終回到了正軌。

    她靜靜地想。

    忽然聽見人聲傳來，焦急的語氣：「萌萌，你怎麼還坐這兒？下午要拍官宣的定妝照，趕緊跟我過去。」

    尚萌萌不耐，朝陳悅舉了舉茶杯，「知道啦。」

    *

    《大秦》是歷史題材電影，一堆挑大樑的歷史人物中，女性角色寥寥，除了飾演女一號的金像影后林楚惜外，就只剩下飾演和親公主的尚萌萌。

    尚萌萌之前看過演員表----撇開她這個菜鳥不提，整部電影幾乎就是金馬金像的回顧史，一水的巨腕兒。

    往影棚去的路上，她莫名有點小緊張。

    「哎，陳姐，今天拍定妝照，那些影帝影后應該不會來吧？」

    「都會來吧。」陳悅蹙眉，「今天是劇組統一拍定妝照，燈光攝影一共有四組，哪個組哪個時間段拍哪個人物都是有安排的。圈兒里誰敢不給李導面子？」

    聞言，尚萌萌認真思考了下，拍了拍坐在旁邊的白小藝，「你準備好紙和筆，等會兒看到言清朗，記得過去要簽名。」

    白小藝瞪眼，「……不是吧萌萌姐，您還追星呢？鐵粉？」

    尚萌萌說，「No no no，他長得好看。我純顏粉。」

    言清朗是知名男演員，在許多影視劇中塑造過很多經典角色。演技與顏值並存，號稱內地娛樂圈「最美最標緻」的男明星。

    陳悅聽得好笑，「每天對著穆城的臉，你居然還能粉其他男人的顏？」

    尚萌萌乾笑幾聲，「他們倆不是一個款。」

    「那這次你不是賺了？」陳悅挑起半邊眉毛，揶揄，「言影帝演的是敵國太子，你們在劇裡面是虐戀CP，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好像還有一段吻戲。」

    尚萌萌正在喝水，直接一口噴了出來，「噗……」

    「這麼激動？」

    尚萌萌一臉黑線，正要說話，目的地已經到了。她無語，只能一邊拿紙擦嘴一邊下了車。

    進了影棚觀望一番，果然來了很多人，巨星雲集，星光璀璨。

    場中忙碌異常，有幾個組已經開始進行拍攝了。

    尚萌萌團隊被工作人員領進了一個獨立化妝間，化妝師髮型師齊齊上陣，助理們打下手，三下五除二地開始給她造型。

    尚萌萌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由化妝師拿臉刷給她掃底霜，忽道，「誒，陳姐。」

    「怎麼了？」

    「……我真有吻戲？」

    陳悅說，「對啊。」撐著椅背笑了下，戲謔道，「怎麼，你該不會拍個吻戲都要跟你男人打報告吧？」

    尚萌萌沉默。

    這不是打不打報告的問題。以穆城的性格，她覺得他會一槍崩了言影帝。那麼標緻帥氣的一個明星，就這麼死了好像也太可惜了= =。

    正胡七八糟地想著事，化妝間外忽然一陣騷動。

    「小姐，現在正是工作時間，您不能進去……」

    「尚萌萌在哪兒？讓她馬上給我出來！」

    尚萌萌眯了眯眼。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榮伊。

    第55章

    以前，尚萌萌一直覺得榮伊是個溫順柔婉的女孩子，事事謙讓，與世無爭。為此，她沒少嘲笑榮伊。

    她常恨鐵不成鋼，「你這性子也太軟了，誰都能欺負你。」

    榮伊也總是開她玩笑：「我好欺負，你不好惹啊。誰欺負我，不是都還有咱們萌女俠在麼？」

    「也是。誰欺負你，老子懟死誰。」

    ……

    腦海中的兩道嗓音，青澀稚嫩，迴繞不休。尚萌萌眼眸低垂，似乎有些出神。

    直到陳悅俯身，皺緊了眉頭在她耳旁道，「真是出門兒忘了翻黃曆，那個女人怎麼找到這兒來了？」說著頓了下，「你先化妝，我出去把她弄走。」

    周圍的喧鬧嘈雜又回來了。

    尚萌萌回過神，「不用了陳姐。她找的是我，見不到我，就肯定不會走。」

    「那你打算怎麼辦？」

    「出去見見唄。」她輕描淡寫，笑盈盈的，「也有些日子沒見了。」

    一聽這話，陳悅頓時愣住，瞪大了眼睛說，「你要出去？萌萌，你跟我開玩笑呢？外面全是人，那麼多藝人和團隊都在，真鬧起來可不是小事。」

    尚萌萌扶額，幽幽地嘆息，「陳姐啊，您平時那麼聰明，今天怎麼這麼傻白甜？」

    陳悅表情頓時微變。

    她做出個十分無奈的表情，「今天在這個影棚里出現的人，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從他們嘴巴里說出去的每個字，不到晚上就能在圈子裡傳遍。榮伊這個時候來，擺明了就是想黑我搶她角色，黑我人品爛，你以為我不出去，她就不鬧了？」

    陳悅眉頭越皺越緊，轉身往外走，「叫保安把她趕出去。」

    背後涼涼一道嗓音，「保安在門口都沒能把她攔下來，現在就能趕得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