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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5:47 作者: 弱水千流
    「……」媽蛋,這睡沒法兒裝了……

    他的每個動作都輕柔至極,她心頭莫名的一軟,接著就漫上了絲絲難言的酸甜。糾結再三,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應該醒過來一下,然後跟他好好地談一談。剛才大家都在氣頭上,現在也冷靜了幾個小時,差不多了。

    琢磨著,眠眠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就「醒」了過來,晶亮的眸子瞪得圓圓的,盯著眼前那片淺麥色的柔韌肌理,不說話。

    等待了會兒,依然一片死寂。

    從頭頂的呼吸來判斷,他也沒有睡著,並且肯定知道她醒了。但是……不理她是幾個意思……

    眠眠瞬間又覺得委屈了,然後就伸出一根小手指,小心翼翼地撓了撓男人胸前的肌肉,「唔……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又是片刻的靜默。

    「董眠眠,有一件事,你必須清楚。」半晌之後,他的聲音緩慢而清晰地傳來,「你讓我有一種挫敗感。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

    她的心跳突地加快了。

    什麼意思?

    這算是……變相的妥協?

    第54章 插pter 54

    不知道從哪裡聽過一句話,感情這種事,從來都沒有誰對誰錯。如果兩個人想要經營好一段愛情,那麼一定會有讓步更多的一方。忍耐,理解,包容,體諒。如果每場爭執都要分出一個孰是孰非,那只能說明,對方不夠愛你。

    陸簡蒼話音落地之後,整個安靜的空間中,仿佛連空氣都跟著滯留了幾秒。

    眠眠眨了眨大眼睛,腦袋枕在男人修長的手臂上,微微仰頭,目光驚異地盯著那張俊臉。他的神色十分平靜,黑黢黢的眼眸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泉水,裡頭黯淡而專注,正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她。

    不受控制的,董眠眠的心微微顫抖了一瞬。

    他的眼神總是能輕易左右她的呼吸,這樣的認真而沉迷,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他的世界裡也只有她。

    「剛才的話,我可以不可以理解成……」眠眠兩隻小臉蛋紅紅的,在腦海里斟酌了一會兒詞句,態度總算柔軟下來。雖然很沒出息,但不可否認,他的話語總是能輕而易舉直戳她的心窩,她盯著他,放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微微收攏,輕聲試探道:「你讓步了?」

    妥協,讓步,這是爭吵之後,他給出的回應嗎?

    陸簡蒼沉默了幾秒鐘,接著長指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在那嬌羞微紅的小臉上落下細密的吻,從額頭到下巴,然後在她呼吸不穩之後,高大的身軀將她溫柔而強勢地包裹,將她完全鎖進溫熱堅韌的懷抱中。

    眠眠的思維有些混亂,他的吻也變得越來越熾。熱,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廣,她被他親得嬌。喘微微,迷濛的視線看向正啃咬著自己小脖子的男人,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等等,先、先說完!還沒說完!」

    董眠眠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麼,只是從另一方面來講,每當面對那雙漂亮深邃的眼睛,她總會有一種不忍拒絕的感受。but,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吵了一架,總不可能又不了了之吧……

    她有點無奈,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讓打樁精意識到一件事----並不是任何事都能靠一首炮兵進行曲來解決的。

    男人有須臾的停頓,他的唇暫時離開那副柔弱無骨的嬌軀,抬了抬眼,黑眸俯視著那張雙頰cháo紅目光迷離的小臉,眸色銳利無比。短暫的凝視之後,他微微蹙眉,低頭用力吻住了她溢出破碎詞句的紅唇,從輕柔逐漸變得熱烈如火。

    握住她纖腰的大手,微微收攏,力道逐漸增大。

    「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維,不喜歡被人控制。不喜歡唯命是從……」低啞的嗓音在嬌嫩的唇齒間響起,他逐一重複剛剛她說過的所有話語,然後低笑道,「一個完全屬於我的小東西,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眠眠已經被他親得頭昏腦漲了。他的話語傳入耳朵,熟悉悅耳的聲音,字裡行間似乎帶著些自嘲的意味。她的心口發緊,當然明白他剛才是真的生氣了,否則以他沉默寡言的性格,怎麼也不可能說出這句話。

    「其實……」她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什麼引人遐想的聲音,小手輕輕捏住陸簡蒼結實的小臂,「其實我覺得,我們會出現這種問題,根本上,是因為你不夠了解我……」

    也許是因為和他比起來,她的個頭實在小得可憐,所以給他造成了一種錯覺,她像一個玩具娃娃一樣柔弱?或者是,在她喜歡上他之後,她一直表現得溫婉柔順,所以讓他覺得,她天生就該被他征服被他掌握?

    ……呵、呵……

    他捏住她的臉狠狠親吻,和唇舌上瘋狂的索吻不同,他微涼的手指,以最輕柔的力道撫上了她的臉頰,緩緩撫摩,啞聲道,「不,我很了解。每個地方。」

    「……」答非所問到這個地步,你也是碉堡了好嗎……

    眠眠全身的血都要沸騰起來了,漲紅著小臉斥道,「我說的不是那方面,我是說性格,性格!」她歪頭避開他的吻,捉緊他撫摸自己臉蛋的大手,縈繞著曖昧水光的眼眸望著他,「陸先生……我一直都想問你,你喜歡的究竟是我,還是那滿屋子的畫像?」

    這個問題,令男人的動作瞬間停頓,低下頭,眼神微濁而危險地看著她。

    眠眠喉嚨里堵了什麼,纖白柔弱的十指捏住那隻大掌,無意識地收緊,再收緊,她移開視線說,「婚約這回事,是你母親告訴你的,那些畫像也應該是她給你的吧……」

    聽說中國古代有一種習俗,年輕男女在結婚之前,不能互相見面,所以雙方家長通常會根據孩子的要求,為他們準備配偶的畫像,見畫如見人。眠眠很早之前就猜測過了,在這樣一個科技發達的時代,竟然還有人選擇畫像而不是照片,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過退一步想,能選擇用長命鎖這種信物來定親,也足見陸簡蒼的父母骨子裡傳統……亦或是刻板到何種地步了。

    忖度著,後頭的話被哽住,竟然有點說不下去。眠眠心裡忽然感到不安,甚至有絲絲害怕。害怕從他口中聽到的答案,真的如自己猜測的那樣。

    驀地,下巴被人用力捏住,她大眼睛抬起,濃密的睫毛略微顫動,看向上方那張英俊沉冷的面容。

    陸簡蒼靜靜地看著她。

    白皙小巧的臉,精緻嫵媚的眉眼,比一張張冰冷呆滯的畫像動人百倍。她有一雙格外漂亮的眼睛,靈動,鮮活,愛笑,每一種神態在她的臉上,都能展現出不同的風情。這是他的未婚妻,他第一眼看見丹青就想要的女人。

    他想起和她真正意義上的初見。那個大雨傾盆的夜晚,泰國髒髒不堪的監獄,那個編號33的獄倉。

    嬌小的女孩兒渾身都髒兮兮的,站在他面前,用一種怯怯的,而又近乎討好的眼神看著自己,請求他的幫助,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在陸簡蒼數年來的僱傭軍生涯中,鐵石心腸從未被打動過。傭兵的靈魂已經交給了上帝,只有鮮血和屠戮,財富和利益,才能讓他們感覺到自身生命的存在。所以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然後,他看見那雙晶亮的大眼睛裡,希望的火光噗噗熄滅。

    那一刻的場景,竟然讓他覺得有點可愛。

    而當那把精緻的小鎖映入眼帘之後,他的欲。望幾乎在瞬間就被點燃。他認出了她。和丹青畫像上的青澀稚嫩不同,幾年的時光,她已經出落得更加嫵媚,有更精細的五官,更豐盈勾人的身段。

    他和她的緣分果然不淺。

    在這之後,他順從自己的欲。望要了她,並一遍遍向她強調她的歸屬權。她總是反抗並且掙扎,這種感覺就像是屬於他的小寵物,頑皮地想要從他懷裡逃出去。灰黑色的人生持續了數十年,終於多了些不一樣的色彩。

    而現在,屬於他的小女人正定定地看著他,漂亮的大眼睛裡盈滿緊張和不安,兩隻小手將他的手捏得緊緊的,掌心濕潤,腦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麼,臉蛋一陣青一陣紅,最後微微發白。

    陸簡蒼眸色漸深,捉起她的雙手重重一吻,然後沉聲道,「我說過,只要你。你是我的,從身體到心。其餘你的所有要求,我都滿足。」然後頓了下,埋首親吻她白嫩的耳垂,輕輕舔著,低沉的嗓音隨之傳入,「我會給你精神上的自由。只有一個條件。」

    ……精神上的自由?wat,那是什麼意思?

    不再蠻不講理地禁錮她的思想?

    董眠眠眸光微動,瑟縮著顫聲道:「什麼條件?」她心中猜測了會兒。這個男人除了處理軍務和接生意,業餘生活單調得可憐。就目前來看,她似乎是他唯一的愛好,十分迷戀的一個愛好……

    眠眠臉蛋紅得能滴出血來,暗自琢磨著,這個條件應該和愛愛有關>_<。

    幾秒鐘的靜默之後,陸簡蒼坐起了身,將她嬌小柔軟的身軀放在自己腿上,懷抱漸漸收緊,柔和的嗓音傳入她的耳朵,「不要再……為我哭泣。」

    「……」條件,這是條件?不再哭……是什麼意思?

    眠眠整個人瞬間成了個大寫的懵逼。

    「這是唯一的條件。」極為難得的,他的語氣不再如平常那般清冷無波,而是夾雜了絲絲……心疼?她心尖發顫,他微涼的薄唇緊貼在她耳畔,溫熱的呼吸蝶翼一般輕拂那片嬌柔的肌理,「看見你沉默地流淚,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她的眸光驀地閃爍了一瞬。

    廢物,這個詞的分量實在太重了,尤其是對於他那種倨傲的男人。

    他同意和解並做出讓步,唯一的條件竟然是她不再為他哭,原因是他會覺得自己是廢物……事情的發展大大超出眠眠的意料,這個男人的思維方式……真的是太奇怪了。

    她心頭一暖,也提不起繼續生悶氣的勁了,整個人乖乖地窩在男人懷裡,臉頰軟軟地貼緊他柔韌堅毅的胸膛。觸感著實有些粗糙,她又有點心疼,不用抬眼去看也知道,肯定是那些形狀不一的傷疤。

    「那我們約法三章。」

    眠眠軟聲道,纖細柔嫩的指頭刮刮他性。感的喉結,然後仰起脖子親上去,柔軟的唇瓣來回蹭蹭,「第一,以後你的某些行為或是決定,讓我覺得不妥,我可以提出來。」然後唔了一聲,像是在思考,接著才繼續補充:「私下提出。」

    嗯,就算拋開大男子主義這個大背景不提,男同志都是很需要面子的,尤其是打樁精這種掌控欲和征服欲都極強的款式。

    他抬高她的下巴,在那塊嫩嫩白白的小軟肉上咬了一口,「同意。」頓了下又道,「你可以提出建議,採納與否由我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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