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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6:00 作者: 會雲珠
    衙役開口道:「只有一盞茶的時間,準時出來,聽到沒有。」

    「是,是是……」潤兒有些緊張的應聲道,。

    ……

    一個衙役帶路,潤兒來到了漆黑的地牢,因為東魁是要被斬首的,所以他的牢房在地下兩層,牢房的最深處。

    穿越層層鐵門,走過狹長的樓梯,又穿過一條陰暗的甬道。潤兒終於來到了關押死囚的牢房。

    牢房陰暗潮濕且冰冷,可是卻還算整潔。每個牢房都是單獨關押著囚犯,一路走過去,竟然沒有一間是空的。

    衙役開口道:「這裡關押的都是宇文璃的黨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得心裡有點熟。別給你家主子惹了麻煩。」

    潤兒身子一個激靈,連忙開口道:「是,是是,我……我放下東西就走。」

    潤兒只想說一句謝謝,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是一聲謝謝都不說,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終於走到了牢房的盡頭,衙役一腳踹向了鐵門,牢門和鐵鏈的撞擊發出巨大的嘩啦一聲,嚇得潤兒一個激靈。

    「東魁,有人來看你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衙役說完就往外走了幾步,倒是沒有要偷聽的意思。

    襯著昏暗的燭火,潤兒看向牢房裡,只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裡抱著雙膝坐著。

    只有一盞茶的時間,可是潤兒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來做什麼?」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從牢房裡傳了出來。

    潤兒嚇得手一抖差點扔掉了手上的食盒。

    東魁微微側過頭,全身的髒污,倒是顯得那張臉異常白淨,東魁開口道:「來替你家主子看看我死沒死?」

    「不!」提起雲卿淺,潤兒連忙開口解釋:「我家小姐……從不……從不希望任何人死。」

    東魁嗤笑一聲,似乎不以為然,繼續道:「這麼說來,是你自己要來的?」

    牢房裡的光線太黑,也沒有銅鏡,所以潤兒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紅潤,可她卻能感覺到,因為東魁的問話,讓她有些臉頰發燙。

    潤兒蹲下身子將食盒打開,將裡面的飯菜酒水一一從牢房的空隙遞進去,開口道:「我……我是來跟你道謝的。」

    「道謝?」東魁站了起來,走路一瘸一拐的來到潤兒面前。

    「救命之恩,你就拿這點東西來謝?」

    潤兒心跳如鼓,咬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東魁彎下腰,沒有理會飯菜,只拿起那一壺酒,一飲而盡,似乎十分暢快。

    酒喝完了,東魁將酒壺隨意扔在地上,夸嚓一下酒壺變成了碎片。

    潤兒有些害怕,忍不住倒退半步,對著東魁行禮道:「對……對不起,我只是一個奴婢,我救不了你,可……可我,可我是真的想來道謝……」

    本以為東魁還會嗤笑她,沒想到這一次卻換來了東魁的沉默。

    東魁在仔細看著潤兒,即便是光線不好,他也能看清潤兒是一個清秀標誌的漂亮姑娘,她此刻怯懦的樣子顯得十分膽小,可若是說她膽小,她卻敢到天牢看他這個謀逆造反的死囚。

    東魁忍不住笑了一下,竟然為自己那日做出的決定而慶幸,若是不救她,也就沒有她來相見的這一幕了。

    若沒有她今日前來,他怕是還要再等機會。

    東魁微微垂下眼瞼,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陰霾。

    他緩緩舉起雙臂,讓雙手穿過牢房的欄杆,朝向面前的潤兒伸出手。

    潤兒愣住了,這是何意。

    東魁淡淡開口道:「過來……」

    「啊……?」潤兒踟躕不前,心緒不寧,心跳如鼓。

    東魁微微皺眉,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幾分強勢的重複道:「我讓你過來!囉嗦什麼。」

    潤兒也不知自己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身體卻比腦子更快一步付諸於行動,直接就前進了兩步,讓東魁只見剛好在她手臂前面一點,只差兩分便能碰到到她。

    東魁見狀,笑了笑,用力往前一伸手,在潤兒震驚的表情下,將人抱了過來。

    「啊——」潤二忍不住小聲驚呼。

    衙役聽到了潤兒的聲音,忙不迭的回頭看,結果卻看到二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衙役撇撇嘴,搖搖頭,似乎覺得這是一對痴男怨女。

    東魁隔著欄杆緊緊的抱著潤兒,二人中間有著鐵欄杆,並沒有緊密接觸,可是潤兒仍舊覺得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東魁低聲在潤兒耳畔說道:「我長這麼大,還沒碰過女人呢,上次讓你碰了我,這次我碰了你,我們兩清了,傻丫頭,別再來了!」

    潤兒感覺鼻子一酸,眼淚唰的一下就忍不住流出來了,她沒經歷過情愛,也不懂情愛,更不明白男女之間為何會有情愛,她只知道,她心中,不希望眼前這個男人死,她希望他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僅此而已。

    「好了沒有,時辰到了!」衙役的催促聲響起。

    東魁嘆口氣鬆開了手,潤兒連忙倒退了兩步。

    東魁微微蹙眉,他好像看到她流眼淚了?她哭了?是因為自己抱了她,所以嚇到她了嗎?

    東魁有些煩躁,卻不知自己這種煩躁源於何處。

    「你……你保重!」潤兒微微福身,然後便匆忙隨著衙役離開了,經此一別,怕是天人永隔,可她卻不知該說什麼話,就連那一句謝謝,她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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