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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6:00 作者: 會雲珠
話題忽然就被轉了回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穆容淵皺著眉仔細翻找自己夢中的記憶,也沒尋出昭文帝和雲卿淺有什麼交集,可昭文帝剛剛那個模樣,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尋常。
言歸正傳,雲卿淺開口道:「回陛下話,臣女剛剛聽聞護國公大人參家父三本,臣女心有不明,想問護國公幾句話。」
眾人看向護國公,護國公看向雲卿淺。
二人四目相對,雲卿淺竟然氣勢絲毫不減,護國公輕哼一聲,完全不把雲卿淺這個黃毛丫頭放在眼裡。
雲卿淺冷聲道:「關東距離京城千里之遙,若想新春朝拜,那前一年九月便要起程動身,一來一回小半年的時間都在路上。秋收末,入冬前,北胡年年都會犯我大周邊陲,搶我大周米糧,我想問問護國公,若是我父親回京朝拜,關東戰場難道要護國公帶著嘴皮子去上陣對敵嗎?」
!!!
人群中響起一片贊同聲:「是啊,關東確實太遠了。」
「沒錯,一來一回勞民傷財!」
「可是三年不回京,頗有占地為王之嫌啊……」
百官的意見並不統一。
護國公被質問的氣紅了臉想開口反駁卻被雲卿淺搶了話。
「國不可一日無君,軍不可一日無將,如此淺顯的道理三歲稚童都知道,護國公竟然不明白?父親為國征戰,甚至在先母難產瀕危之刻都未能見上最後一面,他放下妻兒,一心為國,若不是眼盲心盲,怎會看不到他一片赤膽忠心?!」
這就是等於指著鼻子罵護國公眼盲心盲了!
眾人暗暗為雲卿淺捏了一把汗。
「雲卿淺,你放肆!」韓雨震上前一步爭辯道:「你口中說的是人情,可我們講的是國法,人情再大,還能大得過大周律法?」
韓雨震這個帽子扣下來,簡直就等於直接說雲戎父女二人藐視王法了。
雲卿淺不驚不懼,冷笑一下說道:「好,那我就跟你說說律法。」
雲卿淺轉身面對滿朝文武,朗聲道:「大周律法有雲,各州、縣、城、池均要年年上繳銀稅和糧稅,其總額不低於當年總收成的兩成!我說的可對?」
戶部尚書繆一恆雖然不想摻和此事,可見昭文帝看向他,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道:「雲小姐所言不虛!」
雲卿淺冷笑一下繼續道:「關東米糧一年產一季,江南米糧一年收三次,護國公要求關東糧草稅與江南等額,是想要餓死百萬關東軍,和無數的關東百姓嗎?」
「老……」老夫不是這個意思。
後面的話護國公沒有說完,雲卿淺便繼續道:「敢問戶部尚書一句,關東雖然年年糧稅不足,但銀稅可有偏差?據我所知,農忙時,家父帶兵耕種,農閒時,家父帶兵狩獵,征戰時,家父帶兵披甲上陣,休戰時,家父修路造橋與鄰國通商,朝廷每年撥給關東軍的俸祿不足十萬兩,可關東軍每年卻上繳銀錢、獸皮、山珍、地寶總額逾百萬兩。這些銀兩已經遠遠超過銀錢稅,多出的還不夠彌補糧稅的嗎?」
「呃……」戶部尚書有點糾結,不知該如何接話。
昭文帝微微皺了皺眉,喬公公立刻會意道:「繆大人,據實稟告!」
戶部尚書連忙走到中間,開口道:「回陛下話,雲小姐……所言不虛!」
「既然如此,為何雲戎的稅務始終有空缺?」昭文帝追問道。
戶部尚書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話他若是答,就得罪了護國公,若是不答,豈不是就等於欺君?
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戶部尚書開口道:「回陛下話,護國公有令,所有非現銀的物資,均不得登記造冊!」
嘶!
又是一陣嘈雜!
「憑什麼啊?老子披甲上陣,所得戰利悉數充公,他娘的你現在跟老子說這些東西不算數?」
「是啊,若是早說不算,那咱們不如自己賣了銀錢,還可以從中獲利,給兄弟們改善伙食啊!」
「真是一群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酸秀才!怎麼著,就認識黃白二物?玉器不值錢?錦緞不值錢?不值錢你們倒是別收啊!」
一些武將開始憤憤不平的抱怨起來。
雲卿淺越說越氣,冷笑著看著護國公,開口道:「你一個只會憑藉祖上萌蔭,而在朝堂上攪弄風雲的雍臣,有什麼資格參我為國為民,血染沙場的父親?!」
啊!
雲卿淺這簡直就是指著護國公的鼻子在開罵啊,這下朝堂上所有的人都驚呼出了聲,忍都忍不住了!
「說得好!」穆容淵朗聲道。
所有人都看向穆容淵,這穆府什麼時候和雲府穿一條褲子了?
穆容淵這是要幫雲卿淺對抗護國公嗎?
就在昭文帝也心有疑惑的時候,穆容淵臉上綻放出一抹促狹的笑意,曖昧的眨了眨眼,開口調侃道:「這雲家小姐,字正腔圓,聲如黃鶯,說的真是好……聽極了!」
眾人:「……」
昭文帝白了一眼玩世不恭的穆容淵,語氣帶著三分責備七分寵溺的說道:「不得胡鬧!」
穆容淵對著昭文帝露出一個少年般俏皮的笑容,看的雲卿淺一陣惡寒。
看來自己要修煉的地方還有很多,論起演戲,她還真是不如穆容淵。
「雲卿淺,你分明就是強詞奪理,好就算前兩件事有些誤會,可第三件呢?瞧你這德性,可見雲將軍教女無方是事實!」韓雨震開口駁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