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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0:10:02 作者: 栗久
    餓了是假,想吃阿娘做的飯了是真。

    因為開了酒館,家裡就一直忙活,之前阿娘每天都能親手給做飯吃,閒暇還有零嘴。

    現在要麼是習叔從外面的酒樓買回來,就是林平安拿了銅板帶著他到攤子上去吃。

    外面的飯菜自然也是好吃的,雲英面雞絲麵三鮮面,乳餅糖餅熟肉餅,還有夜市裡的旋煎羊細粉素簽水晶皂兒,每天換著花樣兒吃都不帶重樣的。

    然而陸辰最饞的還是她阿娘的手藝,便是普普通通一碗白粥陪著小鹹菜他也能吃的心滿意足。

    「是不是因為阿娘最近太忙冷落了,你不高興了?」

    林五把兒子抱進懷裡摸摸他的臉蛋。

    「咱家酒館剛開業是有些瑣碎的事情得處理,等過些日子阿娘雇個人來,你若是實在覺得無趣,就跟柴房裡那位學學識字,阿娘把啟蒙用的書都給你買回來。」

    陸辰今年雖然四歲,但是聰慧,家裡憑白養著個跟皇子們一起讀過書的人,不用白不用。

    左右陸辰是沈霽的外甥,他也不會拒絕。

    林五瞧不上沈霽,到那時不得不承認,他在某些方面是優秀的。

    「阿娘要注意身體。」陸辰的小手戳戳林五的手心,「阿娘我想吃酥瓊葉。」

    「原來是饞了。」林五颳了下兒子的小鼻樑,沒用力,輕輕的,生怕以後人長大成個塌鼻樑。

    林五把書合上,放回屋子裡洗了個手進廚房,幸好昨天海天還有幾塊沒吃完的蒸餅,用刀切成薄厚均勻。

    蜂蜜在這個時候是個金貴的,不過陸辰愛吃,前些日子上街看到有賣的,林五就買了一罐,這時候的蜂蜜當然不如以後得精細,但是勝在天然,甜味兒里似乎還帶著花香似得。

    陸辰喜歡吃甜,林平安卻喜歡吃咸口的,林五將蒸餅片一半刷上蜂蜜,另外一半撒了鹽巴,然後架在火上烤。

    陸辰搬了馬扎子進來守著,小臉被火烘的紅撲撲的,臉上卻帶著笑。

    等到蒸餅片被烤的焦黃酥脆,就好了。

    林五等著稍微晾涼了一些菜遞給陸辰一塊讓他嘗嘗。

    陸辰噠噠的跑到木盆里洗了手,然後接過來咬了一口,蒸餅片外面是酥酥脆脆的但是裡面卻因為加熱變得鬆軟。

    酥瓊葉其實就有些像後世的烤饅頭片,不過是叫的名字好聽。

    陸辰兩隻手捧著一片小口小口的吃著。

    「阿娘人美又心善,手藝好,以後誰娶了都是福氣。」

    還剩下一些餅片,柜子里還有四五顆雞蛋,林五摸了兩個打進陶瓷碗裡。

    聽道陸辰的話噗嗤一聲笑了,扭臉問:「這話你跟是學的?」

    陸辰眨眨眼睛如實交代:「習叔跟林平安說話,我聽到的。」

    「是小舅舅。」

    「就喊林平安。」

    「那是你小舅舅疼你不跟你計較,對別人可不行,要有禮貌,知道了嗎?」

    「哦。」

    陸辰咬一口餅。

    「哦是知不知道?」

    「知道了。」

    陸辰心想別人想讓他叫他都不叫呢。

    「還剩下點餅,沾了雞蛋餅給你煎了吃?」

    「阿娘怎麼做都好吃。」

    灶里的火有些小了,陸辰兩隻手都占著,林五彎腰往膛里又扔了把柴。

    「阿娘,你是不是不討厭恩人了?」

    「怎麼說?」

    「你最近都沒說要趕他走了。」

    只是不當著你面而已,林五心裡嘀咕,面上卻笑呵呵,「你不是喜歡他嘛。」

    「那阿娘喜歡嘛?」

    「什麼意思?」

    陸辰是個小孩兒,說話童言無忌,林五正往碗裡裹蛋液,聽到兒子一本正經道,「阿娘讓恩人給我當爹爹吧。」

    吧嗒。

    夾在筷子上的餅片重新掉進了碗裡。

    「小孩子胡說八道什麼,以後少往他跟前湊,省的把你帶壞了。」

    陸辰懵懂:「可是阿娘你之前不是還說讓恩人教我識字嗎?」

    「等著阿娘得空了,給你請個先生。」

    還是得讓兒子少跟沈霽湊在一塊,

    瞧瞧這孩子說的這叫什麼話!

    林五打心底里覺得就是沈霽把人給帶壞了。

    又覺得這人留著當真是個禍害,不過才安生了幾天,就給她找事。

    自打沈霽住進來,其實也不怪林五對人沒有好臉色,一是因為陸辰,二是因為一看見他那很張臉,她總是想起來書中寫的林幼娘慘死於定國公世子劍下的那段描寫,心中惴惴不安。

    灶上的鍋熱了,林五將裹了蛋液的蒸餅下進鍋里煎。

    一面思索著該怎麼除了沈霽這個後患。

    柴房那邊傳來兩聲咳嗽,陸辰擔憂的望了望,不放心的還是跑過去看了,推開門見沈霽靠在床頭。

    原本養了幾日,他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了,但是今日這麼一瞧,蒼白的跟重傷那日有上一拼。

    陸辰擔心他是傷病復發了,短手短腳的爬上了床,身後摸摸沈霽的額頭。

    但是也不燙。

    「要不要我拜託阿娘去請個大夫?」

    沈霽牽扯的扯了道笑,他早些年被人暗害中過毒,雖然沒傷了性命,但是餘毒未清,之前定國公府一直有太醫給調理著壓制。

    懸崖受得傷都是皮外傷,真正引得他夏日裡卻畏寒的,還是這錯不及防復發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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